温榆这话一出,周围静了片刻。
什么叫“再晚点起来,我就赢了”……?
这个温家少爷看起来低调内敛,没想到一开口就这么嚣张!
他们不是听错了吧!
短暂的怔愣之后,唐镜率先干笑起来:“温榆,你说什么呢,我已经赢了。”
温榆却摇了摇手,做了个侧耳倾听的动作:“你听。”
唐镜有些恼火:“你弄什么玄虚?我告诉你,这可是官府主持的公开比赛,没有你在这里装神弄鬼的余地!”
“你没听到么?”温榆稍稍歪头,斗笠檐下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睛,玩味地望着唐镜,“鼓声,还未结束啊。”
鼓声未结束,意味着比赛也没有结束。
比赛没有结束,自然是没有分出胜负的。
“温榆,”唐镜咬牙道,“我看你是睡昏头了,你我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开,船行速度不变,你是超不过我的,除非有什么意外——”
唐镜忽然有些不安。
难不成真会有什么意外?
比如突然而至的大风?
把大家的模型船吹个底朝天?
可是大风谁能预料到?司天监都没有那样的能耐,温榆凭什么如此笃定,他就一定能赢?
唐镜从小和温榆一起长大,两个人也能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个鬼。
两人没什么交集,只是唐镜经常从家中长辈的口中听到温榆的传说。
他三岁就能摆弄算筹,六岁就能画鲁班锁,九岁做了一只自动化缘僧,只要有人往木钵里扔钱,化缘僧就会双手合十、点头致谢。
“温榆是天生吃这碗饭的。”唐老爹评价道,“我生了这么多儿子,怎么就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老温家的独苗苗。”
童年阴影是很强大的,以至于唐镜占着压倒性的优势,仍然不敢确信自己一定能赢。
接着,他反应过来,这次和以往每一次都不同。
因为唐镜偷了温榆的图纸。
那一天,距离决赛还有三天时间了。
唐镜听说温榆前三天都在外面奔波,似乎在筹划什么秘密武器,他没有自信能够胜过温榆,却也好奇温榆的模型船到底做到什么程度。
唐氏工场和温氏工场都在乌桕村,一个在村东头,一个在村西头,唐镜借着送乌桕子的由头,跑到温氏工场里找温榆。
温榆正好不在,工房的门又没锁,唐镜想进屋等他,正好看到书桌上的图纸。
唐镜的心顿时剧烈地跳动起来,他一开始只是想偷看两眼就走,但是胜过温榆、一雪前耻的诱|惑实在太强烈了,他知道机会只有一次,过了这村没这店!
唐镜慌里慌张用图纸卷起乌桕子,从场院中穿过去,当时泥匠梁伯还问他找到温少爷没有,他说没有,停都不敢停,直接溜出温氏工场。
……
这件事唐镜做的确实不厚道,但是,谁让温榆自己不锁门呢!
还把机密大喇喇地摊在桌面上!
不要考验唐镜,唐镜浑身都是人性的弱点!
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
唐镜偷了图纸后,不分昼夜地制作模型船,赶在决赛前一天晚上做出了成功的成品。
他有图纸都要做三天,何况温榆没有图纸呢。
这样一想,唐镜的信心又回来了。
“温榆,你别做梦了!这一次,一定是我赢!”
没有什么突然而至的大风,阳光灿烂,天空飘着几朵轻飘飘的白云,一切都是温榆故意说出来搞他心态的大话。
?
“嗯……那就走着瞧吧。”温榆也不生气,仍是用那副刚睡醒的沙哑声音慢慢地说。
蓝衣少年在旁看了许久,这时突然提议:“不如我们上瞭望台去看?”
唐镜、温榆和温二宝看向蓝衣少年。
“高处清楚一些,最终结果——你们不想看个明白吗?”蓝衣少年兴致勃勃地说道,“放心,我表哥面子大,只要打着我表哥的名号,就算是工部的张主事也不能阻止我们上——”
蓝衣少年话说到一半,就见唐镜、温榆、温二宝三人望着他身后。
身后传来一个干巴巴的声音:“哦,那是,小侯爷的面子,张某怎能不卖呢。”
蓝衣少年顿时尬住,本来他只是一个吃瓜的,怎么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不管怎么样,四人还是来到了最佳观景位。
张主事将他们带到观赛亭上,玄武湖尽收眼底。
温二宝一下跑到栏杆边,两只小手拽着栏杆,身体前倾,全神贯注地盯着湖面上的赛况。
波光万顷之间,三艘模型船清晰可见。
蓝、白、褐三种颜色的旗子迎风招展。
三艘船之间仍然保持着一段明显的差距,看起来,短期内是不可能逾越了。
鼓声渐缓,最后两声鼓点落下。
监场的小船向三艘模型船靠拢。
唐镜扶着栏杆,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
他回过身,看向温榆。
眼神似乎在说,怎么样,这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两船之间的距离拉得那么大,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温榆却十分淡定地说道:“唐镜,你再看看清楚。”
唐镜:?
唐镜的后背贴着栏杆:“都已经结束了,你还想诈我!”
“他没有诈你。”蓝衣少年面朝玄武湖,叹息一声,“确实是他赢了。”
“什么?!”唐镜立刻弹起来,像个陀螺似的“啪”地转过去,两手紧紧攥住栏杆,看向湖中。
这时,小船上的监场冲岸边打了一套肢体动作,传递最后的排序消息。
瞭望台上的小吏收到消息,立刻在小册子上记下,呈递到观赛亭内。
小吏“噗通”一声跪下,双手献上前三甲的次序,请张主事观览。
张主事定了名次,结果才会正式公布。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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