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害怕

“主要是大公主已经十四了,再有三年就要成亲了,人选皇上肯定是提前选好了,臣妾就是想着能不能提前透个底,这样也让臣妾有准备,可以去打听一下。”宋昭仪面露纠结的问。

“当然可以”皇后轻笑:“你是大公主的生母肯定为她考虑的多,毕竟男人和女人考虑的方向不一样,皇上选的人也不是百分百就好。”

“多谢皇后娘娘。”宋昭仪眼眶有些红,她低下头,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

“这披肩你拿回去给琪儿吧,她也大了,姑娘家的都爱打扮,本宫年纪大了,就不和小姑娘们争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就该多穿点好看的。”

说着皇后把披肩递给了玉婵,玉婵小心捧着送回宋昭仪的侍女手里。

“是,是”宋昭仪没忍住,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手背上。

“没什么事就回去陪琪儿吧,孩子大了,等出嫁也就一瞬间的事情,以后……”皇后低头沉默了一会又继续说:“等公主出嫁前,你的位份能升妃了,毕竟进宫这么多年了。”

“娘娘大恩大德,臣妾无以为报。”宋昭仪跪了下来,流着泪磕了一个心甘情愿的头。

她不怕被针对,而是怕女儿被针对,皇后都开口了,想必李琪下半生肯定是有保证的,她也没什么其他的愿望了。

看着宋昭仪慢慢远去的背影,皇后想着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她记得宋昭仪进宫时明明是一个玲珑剔透的人儿,有着活生生的气息,现在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了。

甚至可以抛弃所谓的骄傲,跪着来求人给她女儿一条生路。

皇后捏紧了掌心,轻声喊道:“玉婵”

“娘娘”自从宋昭仪走了以后,皇后就好像入定了一般,一直不动,玉婵有些担心。

“你说,她们现在会后悔进宫吗?”皇后抬头看着这华丽的主殿,有着李澈上次赏下来的梅花,插着鲜艳的海棠。

玉婵低着头没敢回答。

“我后悔了”皇后的声音轻到几乎没有:“我是真的后悔了。”

今天苏晏辞进宫已经好很多了,起码他知道往李珏那边跑。

李珏心情很好的拉着他的手:“你跟着我,我保护你。”

他还记得皇后跟她说的,教导大侄子说话。

苏晏辞用力的点头。

李珏嘿嘿的笑着,上手捏捏人家的脸,一副老大哥的表情,不知道从哪里学的。

今天大家不玩蹴鞠了,开始玩陀螺了。

奴仆们把提前准备好的陀螺呈上来,孩子的岁数不一样,因此陀螺的大小也不一样,每个孩子都拿着合适自己的陀螺。

苏晏辞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的鞭子,伸手拽了拽。

“是这样玩的。”李珏率先抽了一鞭子,他从小到大看着他哥玩,加上他哥手把手教的,他陀螺抽的可是得到他哥的认可。

“哇”一群人开始给李珏捧场,李珏有些兴奋拉着苏晏辞:“你也试试。”

苏晏辞犹豫的拿过鞭子,轻轻的抽了一下,陀螺没有动静,他抽的太轻了一点。

“你应该抽重一点”李珏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你应该不经常玩,没关系,慢慢来。”

说着他转身看着玩伴:“咱们一起比个赛吧,看谁抽的好。”

“好啊”祁玄很捧场:“咱们有没有彩头。”

李珏想了一会说:”彩头到时候由应得的人问我要吧,我也想不出来了。”

“行啊”祁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开始吧。”

“姑姑看着时间。”李珏喊着,说着拿着小鞭子开始比起来了,好胜心只能说被刺激到了。

其他孩子也是,就像昨天的蹴鞠一样,虽然刚开始还能恭敬的称呼九殿下,但是很快玩起来就忘了称呼,也忘了尊卑,只想着怎么去赢。

最后是祁玄赢了比赛,毕竟他年纪最大,个子最高,赢他们这群小豆丁不费吹灰之力。

“你好厉害”李珏看着他有些崇拜的问:“你想要什么?”

“能不能让我想想,过段时间再告诉你?”祁玄问他。

“可以,但是你别太迟了,我怕我会忘记。”李珏抓了抓头发。

“好,一言为定。”祁玄伸手和李珏按了大拇指,代表自己要遵守约定。

“他比我们高,肯定玩的比我们好,我们应该重新比一场。”有个小郎君不服气的说。

李珏转身看过去,发现是昨天推苏晏辞的那个,他气不打一处来:“比赛规则都说好了,而且要这么说的话,我还是最小的,你们怎么没让我?”

他插着腰理直气壮的问。

一时间都没人说话。

李珏看着他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王之的声音:“殿下,九殿下。”

众人回头,发现王之满头大汗的跑过来:“给殿下请安,给诸位小郎君请安。”

“怎么了,王公公”李珏有些害怕的问。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王之这么焦急的样子。

默默的抓住了苏晏辞的手,苏晏辞安稳不动的样子好像能给他点力量。

王之勉强半天挤出一个笑容:“小殿下,陛下那边有点事,需要您过去一下,您可以过去吗?”

不知道是看王之笑的太可怜,还是他觉得没什么事,李珏很快点点头,然后被王之抱起来往太极宫跑。

“姑姑,帮我照顾他们一下。”好在没有忘记自己主人的身份,李珏喊着让玉婵帮他招待人。

看见玉婵点头后,他才放心的趴在王之身上。

不过很快又懊恼起来,“忘了和大侄子说话了。”

李珏想着自己是长辈,没有照顾好大侄子,有些心痛的拍了王之的肩膀。

“怎么了殿下?”王之抱着他,喘的厉害,虽然九殿下人小,但是分量着实不小。

“我没和大侄子说我要去干什么,他可能会害怕。”李珏有些担心。

“殿下别担心,皇后娘娘也在呢,午膳肯定会和娘娘在,在一起的。”王之说完一大段话,喘了口气。

“好吧”李珏乖乖的被王之抱着不吵也不闹。

等到了太极宫,被放下来还有些懵。

“殿下,您进去吧,陛下今天有些生气,有您在肯定会好一些。”王之笑的有些可怜。

“好”李珏也冲他笑了笑,迈着小短腿进去了。

看着李珏进去了,王之才瘫下来:“哎呦,真是要了奴才的命,但愿陛下别生气了。”

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王之好半天缓不过来,想着李澈今天发的火,连他师傅都因为倒茶没倒好被拖出去打了,王之不敢想象自己要是进去是怎么个死法。

幸好师傅点了他,让他去找了九殿下。

“父皇,父皇”李珏糯糯的喊着,好几天没见到李澈,他有些不好意思,等走到门口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门口的地方碎了的茶盏没有被打扫干净,李珏小心的绕过,继续往里面走。

走进去才发现地上是被摔碎的瓷器,打翻的墨砚,凌乱的奏折。

李澈坐在龙椅上已经有大半天了,一口水没喝,一本奏折没看。

等到听到李珏喊父皇的声音,儿子都已经到跟前了。

“父皇”李珏扒拉着桌子边缘,小心的避开地上的碎片,喊着他。

李澈的心瞬间被捏紧了:“怎么了,乖乖,小鱼儿,你怎么过来了。”

李澈小心的把儿子抱起来,放到怀里抱着搂着。

“我,我想父皇了。”李珏想着是不是王之惹父皇生气,不敢供出来,只好说自己想父皇了。

“父皇好几天没来看我了。”李珏撒娇的说。

说着说着还有些真情实感了,眼睛眨巴着,可怜巴巴的看着李澈。

“父皇最近忙”李澈哄着儿子:“等过段时间就带小鱼儿去避暑好不好?”

“好”李珏拉着李澈的手机号“父皇别骗人。”

“父皇不骗你,带小鱼儿去避暑,比宫外逛。”李澈一边哄着,一边让人进来打扫。

他抱着儿子去了内殿。

“父皇为什么生气?”李珏拉着李澈的衣服,仰着头,有些好奇。

被提到后李澈又有些抑制不住的怒火,他忍着说:“父皇没生气,就是看了一个东西,觉得不太好,所以在考虑是砸掉还是换掉。”

“父皇喜欢什么就做什么”李珏严肃的说,只是他一张包子脸,看起来实在不是严肃的料。

“好”李澈摸摸儿子的头,让人去凤仪宫告诉皇后,先留着儿子在太极宫待着。

等收拾好之后,李澈带着儿子读了一会书,才让人上膳。

“小鱼儿尝尝这个豆羹,还有这个油焖虾。”李澈拿着筷子给儿子夹菜,自己没吃多少。

“父皇吃”李珏拿着自己的勺子往李澈嘴里塞。

“好好好”李澈张口吃了儿子的给的虾:“谢谢小鱼儿,你吃就行,父皇自己会吃。”

李珏点点头,被喂的饱饱的就开始犯困。

李澈抱着他哄,哄睡之后,脸色彻底沉下来。

“把王之给我喊进来。”李澈没什么表情的跟侍茶宫女说。

王之在给自己师傅上药,王安被打了二十大板,血肉模糊,好在有之前剩的金疮药,撒在上面,再用布裹着,也还能凑合。

“小王公公,陛下唤你。”听见绿水的声音,王之哆嗦一下,知道自己私自把九殿下抱过来的事情瞒不住,不过本来也没想瞒。

看着师傅没有血色的脸,王之咬着牙出去了。

“陛下”一进去王之就跪了下来,四周的人都低着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

“你胆子挺大。”李澈坐在龙椅上,冷淡的看着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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