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大雪纷扰,一个小小的身影通过窗户,看到了外面的雪景反射过来的光,
晃得眼睛疼,但他还是努力的睁开眼睛,想把世界最后的光景,刻进他脑海中的画布上,
他想着便拿起桌子上的黑不溜秋的黏糊状固体,它散发一股剌鼻的药腥味,那漂浮在上面的滚滚黑烟好像实体了般,
刚开始他还不松口吃药,但这几天来的折磨,把他从普通小孩彻底变成了毒剂药师,
但从来没有人是靠吃没解过的毒,然后自己根据自己的身体情况制药的。
自从他的亲生父亲为了把他毒死,而喂他喝毒药的那天起他的命运彻彻底底的改变了,
本来,他父亲是为了给其他毒剂师表演,自己的研发成果的,
于是把自己的儿子迷晕喂下他研发的毒,在他被迷晕期间本该是,身体起剧烈反应后像被硫酸泼了一样,肉质的纤维慢慢的瓦解,
化成一滩尸水后再也不见……
但是,他不仅没死,遇见这么烈的毒,也只是全身青紫,肠胃管膜严重受损,毛细血管寸经断裂,视网膜受损,神经细胞消减。
至此他的父亲等其他毒剂药师都非常惊讶,
在试了几次实验证明药剂没问题后,他的童年就在深不见底的黑暗里过去…………
背不完的药方,记不完的草药和喝不完的毒素,周围人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他抱紧自己小小的身躯,颤抖着,肚子中一阵绞痛,仿佛要把他的五脏六腑搅碎,消磨殆尽,那一大圈圈的,比蚂蚁啃时还要令人窒息,
他又呕出一口血,血的腥味顿时充满口腔,他倚在门边,有气无力的呼吸着,
门上是数不尽的抓痕。。
呃呃,呃,痛!痛痛!!!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什么时候我才能离开这里!!我受不了了!!
每当他这么想的时候,脑海里面总会出现一个声音,
“……活下去…不要放奔…我…和你一起……我要…跟你一起活下去!”
他的眼眶蓄满了泪,咬破了嘴唇又痛昏了过去。
初春,雪的寒意早已悄然褪去,春暖不久。
巷子里开始有卖花摊主扯着嗓子拉着客,筐里是刚冒尖的水仙、含苞的山茶,花骨朵上还沾着露水,叫卖的声音也比冬日响亮……
“哇塞,这是哪家的公子啊?长得好生俊翘。”
一位穿一件烟霞紫色的锦袍,领口和袖缘缝着银线绣的缠枝纹,走动时衣料随风飘动,像朵淡雅的花朵,
不少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他浑然不觉,仔细挑选刚吆喝着卖花的小摊,
一位妇女拍了拍旁还在叹望的姑娘,笑了笑,
“姑娘怎得?看上这位公子了?哈哈,一看你就是新来花界的。”
姑娘疑了声,“婆婆,他莫不是哪家公子?难怪生的如此出尘。”
“那是,一年前刚从道皇那被接回梅园,从不轻易出门,本以为他的病还没被治好呢。”
妇女理了理袋子中的鸡蛋,“如今看来倒是过得挺滋润的,看那小脸蛋哟~嫩得很。”
梅余不太会挑花,在摊上看了会儿,挑了支自己认为很好看的花,
刚接过摊主包好的花,就有人冲冲跑来,
“公子!不是说好了吗?不到处乱跑的,一转眼的功夫,怎么这么快来到这条街了?”
青衫少女用手胡乱擦着细汗,脚步虚浮,气喘吁吁,水润的眼睛看着梅余,
梅余望了望刚才还在同糖葫芦摊主争辩是葡萄甜还是山渣甜的小姑娘,
看着她的狼狈样,
他低下头,嘴角悄悄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睫毛轻轻颤动着,像是怕人瞧见似的,只露出小半张带着笑意的脸,
叶映夏看到他在偷笑,脸像是被覆了层滚烫的胭脂,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被气的,想说句硬气的话,但喉咙像堵着团棉花般,
“公子,你小心点,别再像以前一样迷路了,下次可没有我来帮你啦!”
梅余知道小姑娘生气了,收起笑,给她赔个不是“抱歉,映夏,我听见有卖花的声音,想着买支花送送他,很快就回来了,没成想你那边结束的这么快。”
听到梅余话,叶映夏也不再气他了,
跺了跺脚,实诚地帮梅余拿起包好的花盒,周围几百上千种花味绕在鼻尖,让她分辩不出这里装的是什么花,
“这是什么花啊?”
梅余笑了笑,轻抚下盒子,
“梅花。”
叶映夏一怔,调笑开口“是吗?那他应该会很喜欢的。”
望着叶映夏怔愣着,呆呆的望着那装梅花的盒子,梅余摸了摸她的头,
叶映夏摇了摇头,鼓起脸来,朝着梅余道,
“这里地形复杂,你个路痴下次不要再单独行动了!”
虽然人家是在大声质问,但梅余还是察觉到了叶映夏带着颤声,
估计是想起来小时候他第一次来花市迷路走丢的事,
“没事的,映夏不心担心,我许多年没来逛过花市了,特意来看看这里的花,的确与外边的不一样,好看些许。”
说着卖花的摊主也从刚吃瓜的状态转为了推销模式,
“是滴!小姑娘,我们这家店的话在花市里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的!你看看这新春长的花呀!朵朵艳着呢!你看,你看还带着昨晚的露珠呢。”
摊主伸出手来扫过比较畅销的花束,讨好笑笑,
“我看是你刚洒上去的吧。”路旁的妇女,投来鄙夷的目光,
摊主一听激动起来,“这位大妈,你能不能别随随便便出现在别人面前,挑这挑那,于你而言,人与人之间的诚信这么不值得一提吗?”
妇女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你看看,我一讲你就激动了,还说不是假的。”
摊主摆了摆手“自然,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不愿与你争辩,这毫无意义。”
一位姑娘连忙劝架,给梅余和叶映夏看得one愣one愣的。
离开花市后,叶映夏与掌柜说明情况,走出门敲了敲车窗,问里面坐着的梅余,
“公子,今天的酒楼似乎都满人了,可能……”
说着就搓了搓拇指跟食指,梅余明白了是什么意思,递给她五枚金锭,弯了弯唇角,
“去吧,让掌柜的安排个好的位置。”
得到金锭,掌柜立马安排了好的包厢给梅余,
到酒楼里,叶映夏明显能感觉到有很多道视线望过来,让人直颤,不由的,她跟紧了梅余,
上楼后,却发现还有两位人也跟着上楼,直到包厢门口,这两拨人大眼瞪小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疑惑不解,
对面青衫素衣的男子低下眉眼,把摇子的扇子收起来,笑着问道,
“这位小兄弟,你也是来这包厢的吗?怎的,我们这样巧,正好就在同一个地。”
梅余瞧见他衣摆处的竹叶勾纹,刚想开口,叶映夏挡在他身前,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这位公子你是什么意思?我们可没有那么无赖去抢你的包厢。”
站在青衣男子旁的侍从皱起眉头,“嘿,姑娘,你,我们还什么话都没说呢,你这么着急做解释干什么?”
说着眼神游离的望了一眼他们,“莫非你还真是想抢我们包厢?!”
叶映夏咬了咬牙,“我哪有?!我们是交了钱的,好吗?”
怎么还倒打一耙?不带这么玩的呀!
梅余拉过叶映夏带置身后,向前行了个礼,“抱歉,这位公子。”
刚说出口,手就被人拉起了,对面的人打量着他的脸,突然眸光一闪,
“啊,你是梅园家的人,对吗?你不记得我了吗?”
梅余笑了笑,“自然记得,我是梅余。”
叶映夏和对面的侍从“啊”了声,
原来认识啊,尴尬的对视后挠了挠头,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掌柜气喘吁吁地过来,“两位公子忘了说你们的包厢是拼厢,店内人多,没有多余的包厢了,你们挤一挤还是可以的嘛。”
他苦笑道,挠了挠手心,讨好的笑笑,
竹尘风一脸开心地揽住梅余的肩膀“这怎么会有事呢?咱们谁和谁俩啊。”
说着用扇子轻轻打了下梅余的手,
梅余略了眼竹尘风,默默的跟他拉开了点距离,
被竹尘风察觉后他委屈地喊了声,
“梅兄——”
坐到包厢后,叶映夏凑近梅余,好奇地问了问,“公子,你跟他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
梅余倒了杯茶,望了眼竹尘风,发现他也正好看着自己,他正对着梅余挤眉弄眼,差点让梅余呛到了,
无语地瞪了眼竹尘风,
“之前他父亲担扰生不出孩子找我父亲要了安胎药,后面被带回去了。”
梅余又喝了口茶,“也不知怎的,竟如此好动,不过也好。”
侍从帮竹尘风倒酒,他听到了很不满,“喂!你大义灭兄弟啊你!”
梅余抬头看向竹尘风,“你们族的族规,竟然还真的让你这个小屁孩当上族长了。”
竹尘风扬起下巴,鼻子也翘的老高,一脸得意道,“那是!”
他推了推面前的茶杯,叹了声,“你不知道,那些长老老是管东管西的,搞得我没有人身自由了。”
叶映夏感同身受,点了点头,“对啊对啊,你知道的,公子他说话一向老成,虽然平时我也管他,但是他比我还爱唠叨,让我活生生多了个爹妈一样…………”
梅余看了眼窗外的风景,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竹尘风还在喋喋不休与叶映夏聊着天,
掌柜的来了,
“公子,打包好的酒放到马车里了,您还需要什么吗?”
梅余摆了摆手,“可以了,映夏,咱走吧。”
竹尘风一脸难受,“不要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呐!就不能多待一会儿吗?”
说着他眼泪汪汪地看向叶映夏,叶映夏抱歉一笑,“下次,下次一定。”
只留下竹尘风一脸痛苦,趴在茶桌呻吟,
在巷口,梅余和叶映夏在挑话本,
一道笑声传来,“阿余,我以为你不喜话本子呢,没承想你也想转移下注意力到话本子上。”
她一步步走来,身边跟着位侍女,一身素白的衣服加上淡淡的妆容,让她更显得凉薄,仿佛风一吹就能让她摇摆起来,
梅余顿了下道“母亲,几日不见,怎么变得更憔悴了?是这几日的吃食不好吗?”
叶映夏和侍女行了礼,梅婉清笑了笑,压弯了眼角的纹,好像又多了条,
梅婉清举起左手捧起脸来,“是吗?我刚去芙蓉店里买完面霜呢,居然都这么明显了吗?”
梅余笑了笑,“没事的,待母亲好了,我在邀母亲同我一起去春游,如何?”
梅婉清亲昵地挽起他的手,“阿余,有心啦。”
“待会儿,母亲准备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去,幸许能帮上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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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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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忆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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