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色迷心窍,被戚英那张脸所蒙骗,实在是太过反差不一,害得齐吉只要见他笑了笑,便忘了这亦是个没心的狠人。
但是齐吉哪能就这么死了,他挣不开脖子上的铁链,求生的本能让他几乎失智疯狂,也狠了力地去掐戚英的脖子,这才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戚英你……就这么恨我?”齐吉因被勒而瞪着眼珠子,红眼眶眼角的几滴泪意,竟显得有些被伤透了心的深情。
戚英也被他的手掐得呼吸断续,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只是想你死而已,这怎么算得上恨?”
连恨他都觉得是浪费了自己的感情。
这句话说完后的戚英,觉得脖子上齐吉的手愈发用力,在临近被掐得窒息昏迷之际,一个翻身侧压把他扣在地上,双手缠了圈铁链想速战速决。
结果齐吉顺势松了手上的力,抱着他一翻想换个身位,却因空间逼仄车轮过了石块,竟一个颠簸把他二人抖了起来,而后因齐吉的动作将两人给带着翻了出去。
把专心致志的马夫吓了一跳,避尤不及也被硬生生地撞上,他一时没能给坐稳滑下了去,竟堪堪地滚落在马车下面,两边的车轮连他根头发都没撵着。
可戚英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因齐吉被迫以背着地,地面的硬把他震的两眼一花,手上拉着的铁链也因而脱了力。
他听得一声马啼声起,一阵嘈杂声起不知是谁来了,而后齐吉便挣脱了起来,如见救星般赶忙跑了去,戚英听得他用力地抢地砸头,道:“陛下,陛下!救命,救命啊!戚英他要杀了臣!”
戚英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睛,揉着酸疼的脖子站了起来,便看着皇帝驾马持缰绳吁声叫停,他身侧随同了几个眼生的官人,皆穿着头戴高冠身着华服彰显尊贵,唯李珏一身常服低调内敛却立在中位。
李珏没搭理前来求情的齐吉,反而直直勾地盯着戚英,那眼神说不出的打量试探,似将他浑身上下都看了个透,尤其那脖子上明显扎眼的指痕。
李珏伫然不动,他身边近侍抡枪一指,冲齐吉怒声喝道:“大胆!你是何人?大街之上竟敢直呼当今天子,还满口胡言冒犯我家公子?!”
“小民乃汴京祁家三公子。”李珏面不改色,“你可不要给我扣上欺君的罪名。”他这么一解释,原先周遭聚焦的视线,这才少了些忙着各司其职去了。
瞧瞧他这架势他这气派,身后尾随了一呼啦的锦衣贵人,一言不合就拿枪指着别人脑门,还好意思说自己只是一介草民?
戚英叹了口气,配合演戏点头说:“见过祁公子,你也要去参加选武令么?”
李珏很满意他无声的默契,笑道:“我是戚将军的拥趸,自然是去捧你场子的。”
戚英心说我哪里来的拥趸,他这是拐着弯骂自己来着吧……接着便见着几个路人凑了过来,她们打量着自己好奇问道:“你就是戚家的戚英?就是那个五品少将的戚连山?”
“额……”戚英挠了挠头,正不知该不该承认。那十二三岁模样的姑娘兴奋又激动,道:“哇你真的才十九岁!你也真的、长得跟话本里说的那样!叫、叫什么死鱼掉雁来着……哎呀不管怎么说我是听你的故事长大的!你这次在选武令上一定要夺得魁首啊!”
“好,多谢。”戚英心不在焉:“不过,我有这么出名么?”
戚英正略显尴尬,眼前出现了李珏的手,目不斜视地看着他,盛情邀请道:“走戚将军!我送你一程去屯兵校场!”
齐吉微微瞠目,心里万般不是滋味,他再看向这年轻的帝王,浑身更是涌起阵无力之感。
“不劳陛、祁公子,我乃罪臣之身,不方便与旁人同行。”戚英垂眼看自己的手脚,上面的铁链拷无声地拒绝着李珏,这幕后的黑手怎么还好意思来邀他同行?
当然戚英也不想跟李珏同乘一匹马。
李珏静静地看了他几秒,脸色渐渐地冷了下来,然后朗声照呼了后面,说:“来啊,把我那踏飞雪牵过来,让它带戚将军前去校场。”
他身侧近侍惊道:“公子,那踏飞雪不是高、高姑娘赠与你的,且那马的性子还烈得很……”
“烈马配野心啊,我相信戚将军。”李珏嘴唇轻轻一碰,说出来的话比脸色更寡淡,他脸色阴沉地对戚英说:“记着午时三刻,万万不可迟到,否则的话陛下会取消你的资格。”
戚英看着那马被牵来,毛发雪白四个蹄腿均匀流畅,他正是眼前一亮觉得这是匹好马,谁料自己还没靠近这马,它就给自己甩了个喷嚏,生动的马脸上竟露出一丝鄙夷。
他便知道了这是匹难驯的良驹。
戚英只看了那马一眼,便晓得李珏又在刁难自己,做臣的觉得自己还是得识趣地好,就是不知道做君的改主意没有。“那祁公子,我还是与你同行罢,还望万万不要嫌弃罪臣。”
“戚英你要不要脸?”齐吉见之,偷撇了李珏一眼,还是忍不住试探说了句:“祁公子只是客气客气。”
“脸这种东西。”戚英垂着眼皮一笑,遮住了自己的眸光,像是免得蛊惑到别人,“不要觉得可惜,要了又觉得没用,所以还是不要的好,你说是不是啊祁公子?”
“上来。”李珏视线就没挪开过他。
戚英正往他背后走去,却被李珏带住了胳膊,“坐我前面来。”他去拉戚英手间的铁链,用力一扯将他带了过来,能闻到他发上还残留的皂角香。
李珏附身去揽了戚英的腰,戚英一只脚也踩上了马鞍踏,在双方努力下连带着了那铁环也起了来,重得皇帝座下的千里马都不由得蹄子一弯。
……看得周围人一头雾水,为什么不把那玩意给取了?
李珏双手环住戚英的腰身,双.腿一夹策马将蹄子给带了起来,故意折磨它似地催得很快,几下便拉开了与身后众人的距离。
李珏近了近和戚英的距离,更能清楚地嗅到除却皂角外他的味道,是种很淡很淡的沙枣花香,很难得能让皇帝闻起来舒心的气息。
“大白天你洗澡做什么?”李珏问他。
“只是想洗。”戚英觉得他关注点新奇。
戚英同时也觉得他的腿凑得太近,那倒霉玩意一直在蹭自己,额上的筯随着他的动作而暴动起来。
戚英想这马跑快点,免得再跟李珏这人贴着,但又嫌这马跑得太快,颠簸使得触觉更加敏感,搞得他浑身上下都在难受。
他不能说也不好说,更不敢说。
“方才那姑娘……”李珏想起在笑,“她说你死鱼落雁,分明是在骂你貌丑啊。”
“丑将好杀敌,陛下应当庆幸。”戚英语气平平,他从不以貌为荣。
李珏也没夸他:“你丑不丑,我心里有数。”
这话相当委婉,但这并不妨碍戚英怀疑李珏,心想他该不会认出了当日丽姝台的是自己?
如果是真的……他定咬死了说不是!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