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同乡

“连自己母亲是否患有腿疾都不清楚,云济楚定是假的。”

李文珠不说话。

玉如眉性子急了起来,“珠儿,若是哀家尽全力封你为妃,你可愿替哀家杀了云济楚?”

李文珠慌乱跪地,“陛下不喜珠儿。”

这确实是个大难题。

玉如眉将茶杯狠狠放在桌上,“这五年来,哀家频频召你入宫,你却不得寸进!可对得起你父亲的心血?”

“珠儿......阿娘病重,父亲最近亦不舍珠儿入宫,姨母......云济楚蠢笨,或许不曾别有用心......”

“说她别有用心的人是你,如今说她蠢笨老实的人还是你!李正培怎么教出你这么个懦弱的女儿!”

小莲看了一眼太后眼色,连忙上前扶李文珠。

听太后破口大骂父亲。

李文珠眼眶蓄泪不知所措,几乎被从地上拉起,她心里乱的很。

昨夜子时有一疯癫道人寻上门,说有泼天的富贵要给她。

那道人神神叨叨,说什么“只待今夜云济楚身死,贫道便卜上一卦,算得先皇后魂魄归入你体内,今后你便是皇后之尊!”

“你若想稳坐皇后之位,只需今后乖乖听我话,我保你这辈子大权在握,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李文珠当时吓傻了,连忙要唤自己的婢女来,而那道人去把他扯进假山深处。

“你苦等数年不得,如今贫道将皇后之位送入你手中,你却不要!”

李文珠又怕此人发疯毁她清白,又怕被他蛊惑神志不清。

只小声道:“云济楚怎么会死?我今日去瞧她,分明已好利索了,难不成又发起高热来了?”

那道人手抓住她不放,一双眼睛在黑夜里瞪得浑圆。

“你说什么?!好利索了?难道不是缠绵病榻生死一线?”

李文珠被他抓的痛极,泪花都溢出来。

哆嗦着道:“陛下宠爱她,日夜守在她身旁,许是有真龙之气护着,便化险为夷了吧。”

那道士形状更疯癫,大喝一声“不好!”便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今晨睡醒,看到手臂上一片青紫,李文珠才恍惚惊觉,那根本不是梦!

她真的遇到了个胡言乱语的疯子。

听闻宫中常年法事香火不断,夜里宫人们不敢独行,就连夏夜的风都森凉透骨,这疯癫道人定是宫中被陛下吓傻了跑出来的。

李文珠本就被云济楚的一通话说得心中烦乱,昨夜又被吓唬一顿,这些年入宫的渴望瞬间消了大半。

此刻见太后铁了心要用她杀云济楚,李文珠苦不堪言,连连磕头。

“请太后娘娘看在珠儿父亲的面子上,饶了珠儿一命吧。”

太后闻言怒气稍缓,坐下来缓缓道:“不成器的东西,出去。”

李文珠抹着泪逃也似的出了寿宁宫。

太后高座,垂眸。

一人从屏风后走出,他用布巾虚掩着面庞,身着灰色布衣,身形瘦削,嗓音沙哑,像被什么烫过似的。

“太后娘娘怎能放心将此事交给此等蠢货?”

太后被药味冲得掩鼻,那人见状往后退了几步,小莲上前挥扇。

气味散了许多,太后问,“你有何高见?”

那人说话艰难,却沙哑着硬生生说下去,“此事要快,太后且安心,一切交给贫道。”

云济楚昏昏欲睡,心想陛下不喜这经文也是有道理的。

堂堂九五之尊,若是听经文的时候睡过去,岂不是有损天颜?

不如干脆说不喜、不听。

永绝后患。

直到晌午,太后也不曾出现,最后是孟冬来道:“太后身子不适,先歇息了,娘娘请回吧。”

三天两头身子不好,该进补才对。

云济楚点点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淑修娘子,道:“问问崔内官,若是有上好的补品,帮我送一份来寿宁宫。”

没法子,她只能借花献佛了,谁叫她手里只有三百两呢。

回到偏殿,云济楚从妆奁里翻出那本连环漫,津津有味看起来。

画功不错,许多细节看起来一笔带过,实则有思考在其中。

“淑修娘子,我若是没趣了,可去与宫中画师切磋?”

淑修点头,“今日画师们正在御花园作画,娘娘解闷,随时唤他们。”

云济楚道:“今儿天气好,我们出去走走。”

不一会,便走至御花园。

头戴黑色小冠,身形清瘦,和她那日从太液池走回承香殿时路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甚至并无增减,还是原先那几位。

他们散落在花丛树木各处,正认真取景画着。

云济楚走走停停,最终,脚步停在一位角落里的画师面前。

那那画师面容清俊,眼角微垂,像每日睡不饱似的,抬起头看她一眼,面露惊诧,连忙跪地拜见。

云济楚不答,只看他正在画的东西,芍药娇艳月季摇摆,还有两道身影还未来得及细化,只看得出黛蓝色衣裙还有阳光下泛着暗金色的龙袍。

遥遥一眼望去,只见小莲正打着障扇立在五米开外,这处是花丛,她不便进来。

近看,淑修娘子立在身后,形影不离。

“淑修娘子,去为我取水来罢。”

淑修娘子环视一周,觉得并无大碍,便行了一礼离去。

云济楚绕着那画师走了一圈,看着地上跪着的人,笑道:“秦老师?”

那画师先是瞪大了眼睛,紧接着涨红了脸,最后克制又激动道:“楚老师?!”

“果然是你啊!”二人异口同声。

“你怎么穿进来的?”异口同声。

沉默了一会。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又是异口同声。

又沉默了一会,云济楚道:“你先说。”

“能让我先起来吗?一定要跪着说吗?”

云济楚道:“好好跪着吧,要是叫人发现皇后和画师站在一处说话,你看皇帝砍不砍你。”

“微臣是一年半前穿进来的,半夜画着立绘,睁开眼就进来了。”

“你该不会是猝死了吧?”

秦宵是她唯一算得上朋友的人,他们从前在学校是对手,争第一名争了四年。

秦宵有天赋也够努力,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恰好,云济楚也是。

就这样争抢几年,倒也不打不相识,从点头之交到交换了联系方式,偶尔节假日发个问候。

大学毕业这么多年过去,同学们像星星一般散落各地,或许是惺惺相惜,她与秦宵一直有些联系。

天才也难逃做牛做马的苦生活。

“微臣惶恐。”

“......”云济楚道,“好好说话。”

“诶,可能是真的猝死了。”

“我是一个半月前穿进来的,打开游戏点进来就穿了。”

二人沉默。

秦宵忽然道:“不对啊,你一个半月前穿进来,那我现在画的是谁?”

“你画的是先皇后,与我什么干系。”

“怎么会与你无关!我画的人与你长得一模一样。”

云济楚耸耸肩,“长得一样很正常,说不定这只是一串数据。”

“请问,数据会细致到中指上画画磨出的老茧都一样吗?数据闲着没事给大美人上什么老茧?为了多占你一点内存吗?”

云济楚沉默了,忽然想到那日她装晕过去之前,赫连烬掐着她中指问话。

秦宵又问:“数据会把一个古风大美人设定成喜欢跷二郎腿画画的形象吗?”

云济楚惊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跷二郎腿画画?”

“你知道这一年来我画了多少你的画像吗?熬夜熬得我头发大把往下掉,你不光喜欢翘腿,还喜欢吃葡萄夹花生,还爱用螺子黛作画。”

他语气怨念颇深,“皇帝见我画得好,这一年来频频召我作画,我白日里画你们二人的恩爱日常,夜里画公主殿下最爱的热血连环漫,穿越到古代过得比现代还要累!”

云济楚后退几步,缓了一会才把这些事情消化,“什么?你是说......赫连烬让你画的,是我?”

“还有谁喜欢吃葡萄夹花生?他说的事无巨细,我还当是你穿进来然后死了呢!哭着给你烧了三天纸又觉得不对,时间线根本对不上!”

“......”云济楚有点头晕,“你是说,我就是先皇后?”

秦宵直起身子,指着画纸上黛蓝色衣袖下露出的手指,“喏,你看,所有画像的中指都有这个茧子,这是皇帝特地嘱咐我们画的。”

“还有这幅,还未来得及交于陛下的画像,你看看!”秦宵从竹筒里取出一幅画,展开道。

画中小舟飘荡在藕花深处,她身着粉裙,头发散着,正垂眸投喂水中锦鲤,一大捧荷花置于腿上,几乎与衣裙融为一体。

她记得这画面,那回赫连烬本说摇船采荷,可小船进了深处,他又十分不老实,到最后,他们黄昏才归,赫连烬抱着她上岸。

“你要是不信,你去凤鸾宫看看去!那里面全是你的画像!”

“那......那......是怎么回事?”云济楚觉得有什么她一直逃避忽略的东西呼之欲出,却又不敢相信,她连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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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同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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