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轨回到家的时候,阿纳斯还没有回来。
回来的时候被门口的虫卫递了一个包裹,似乎是从官方那寄过来的。
季轨打开后才发现是雄虫节的邀请函。
印着烫金的邀请函上写着娟秀的虫文,和S级别的雄虫同样的邀请,只不过规格不同。
雄虫节的举报除了白天的游街,还有晚上的雄虫聚会,一般邀请的都是B级以上的雄虫,所以这个聚会从某些方面来讲,更像是一个相亲大会。
季轨对这个大会并不感兴趣。
他看了两眼就把邀请函扔到了书桌上。
然后想起纳克隆的事情。
季轨借用自己的权限查看了纳克隆的信息,因为纳克隆很早之前被艾纳西保护的很好,甚至送到了外星,所以资料库里关于纳克隆的信息并不全。
唯一特别详细记录的是纳克隆的分化,直接跃升为S级别的雄虫,这在当时的帝星轰动一时。
虫族的分化对于雄虫而言最了不起是从C级到B级这样的小跳跃,像阿纳斯这种直接从低等级跃升为最高等级的简直让虫不可思议。
所以分化之后,许多星网采访都找到了纳克隆,包括雄虫保护协会。
视频里,雄虫恢复没多久,因为分化之后变得更为精致的面容还带着一丝倦怠,他分化之前的长相本就是偏于雌虫的优渥,现在更是让虫移不开眼。
雄虫保护协会的工作记录仪非常详尽地记录下这一幕。
众星捧月一般的雄虫面对提问时显得有些羞涩,他说:“或许是虫神赠予的恩惠吧。”
病房的窗户开着,透进来的暖风吹动窗帘,适宜的天气让他心情不错,
他坐在病床上,身上的被子盖到腰间,手指很轻易地搭到腿上,季轨知道这个时候的纳克隆双腿已经出现了问题。
雄虫说话挑不出错来,面容温和的雄虫引起无数虫的好感,更让虫怜爱他。
雄虫保护协会的记录结束,观察舱里突然出现小范围的喧闹。
自动装置的观察舱门被打开,身着白色外套的雌虫出现在了众虫身边,记录仪只拍摄到了活动的轮椅,还有轮椅旁边沉默推着的雌虫的衣角,之后声音一顿视频戛然而止。
季轨忍不住啧了一声,怎么吊人胃口啊。
季轨将视频拖到喧闹开始的时候,是后方的虫注意到了被推着的雌虫,恭敬且小声地说了句:“艾纳西博士……”
被隐在喧闹的虫群中,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季轨又把视频拖了回去,随着虫群的移动,为艾纳西进来留足了空间,记录视频的虫被挤到了边角,视频晃动了一下,映出轮椅下半部分的形状,和纳克隆现在用的有些相似。
身后推着的应该是个雌虫,记录仪的视角往下压的太狠,仅仅只能看到下半身,季轨也没有那个能力单看个腿就能看出是谁。
季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猜着,正想着,房门被敲开。
“雄主?”阿纳斯回来的时候没有在客厅里看到季轨,只是听到这里有动静,就上来看一看。
季轨眼疾手快地关掉光脑。
“您怎么了?”阿纳斯走进来,注意到季轨有些不对劲,军雌目光扫过光脑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没什么,在看视频而已。”季轨如实说了。
他想起在车库中看到的那一幕,冲阿纳斯勾勾手。军雌站在他面前稍稍低头,透进来的日光将军雌银白的发尾照的透明,他本就生的漂亮,眉形清俊,金眸狭长眼尾处最容易染上颜色。
季轨说:“我在厄弥斯看到你了。”
阿纳斯闻言一愣,随即又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上过战场的军雌本就极为敏锐,对于周边的动静也隐隐有所察觉。
军雌矮下身子,让季轨不用仰视他,他矮身在季轨身前指尖搭着季轨的膝头,微微仰头:“您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季轨摇摇头,并没有他一点都不怀疑阿纳斯,反而是害怕他会受什么欺负。
“没有。”
阿纳斯忍不住叹了口气,雄虫太过于信任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他知道纳克隆的用意,那个虫,军雌微微眯眼,向来云淡风轻的金眸中逼出一分锐利的光。
“不过我有些好奇,他不是不知道你是谁吗?”
按照阿纳斯所说的话,纳克隆应该对他是很陌生的。
阿纳斯顿了顿,“雌父不希望他知道……”
他话没说完,季轨就差不多理解了他的意思。因为艾纳西不希望纳克隆知道,所以纳克隆就装作不认识阿纳斯的样子。
季轨垂眸看着军雌。
他脸上没有太多对亲虫的情绪,如果季轨是阿纳斯他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亲人。
就像书里一样。
阿纳斯在厄弥斯被蹂躏折磨的时候,他的雌父远在星外,纳克隆再度分化成为更高级别的雄虫,在星外被无数雌虫视若珍宝。
只有阿纳斯,军功被褫夺,被砍去虫翼,戴上强力的抑制器被无数虫折磨。
即使书上说是消息被封锁,季轨仍旧心里存着根刺似的不舒服。
季轨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别害怕。”
有他在,谁也不能欺负了阿纳斯。
季轨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话,阿纳斯闻言,那双漂亮的金眸有一丝茫然,然后不自觉地抓紧手指。
阿纳斯的手指一直搭在季轨的膝头,不自觉握紧的时候抓皱了衣服。
季轨只能无奈地握住他的手腕,“睡衣已经被你弄皱了,这个可不能再让你抓皱了。”
虽然他不缺衣服。
阿纳斯闻言,这才看到自己指尖的衣料,恍然松开手:“抱歉雄主。”
季轨摇摇头,从位置上起身,顺便把阿纳斯拽起来,“有什么好抱歉的。”
阿纳斯抬眼,手腕被季轨握着,隔着衣服就能感受到雄虫手心的灼热,又看到书桌旁边烫金的邀请函,一时间他恍惚了一下。
季轨:“?”
他手指伸到阿纳斯面前摆了摆,“怎么在发呆?”
阿纳斯摇头,虽然说雄虫对雄虫节并不感兴趣,但他看到书桌上的邀请函仍旧止不住心核一跳。
他微微仰头,将季轨身上褶皱的袖口拉平,手指有些不稳:“我在想雄虫节的事情。”
季轨唔了一声,第二军揽下了的担子他们也得帮一下忙,阿纳斯确实是一直在顾虑雄虫节的事情。
“您会去雄虫节吗?”
季轨收到邀请函了,闻言他摇摇头,他对于雄虫扎堆的地方并不感兴趣:“不想去。”
阿纳斯紧绷的手指缓缓放松了一下,他其实是有私心的,他不希望雄虫参加,不管是雄虫节的游行,还是聚会。
这种变相的相亲会,雄虫很容易会被拉扯进去,他一想到会有雌虫刻意接近,就喉头发紧。
雌虫从来不该有这样强烈的占有欲,更何况是阿纳斯。
但这是他第一次,那么抗拒一件事。
季轨偏头凑近了他,他注意到了军雌明显不对劲的情绪。
这是,吃醋?
季轨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雄虫黑眸微敛,下意识地否定,不太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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