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冢快开了,仙门中,弟子院已来了不少的人。
杨风晚下午下山等仙门笔考放榜,见了许多形形色色,不同服饰的小年轻,约摸十五六岁,一个个正值青春。
虽说他与其同岁,但好说歹说,经历过过往岁月的洗礼,心态上还是有些不同的。在石阶坐了小半个时辰,托了杨风晚的名头,和他热络打招呼的人不少。
这般大众熟悉度,自然也是有好有坏的。
好在人人都畏他,得称他一声三少爷,坏在………仙门笔考放榜之后,他排名倒数没通过的消息传得飞快。
今日正赶上七大家门派弟子都在,可谓是丢脸丢到家。废寝忘食学了个六七日,他并没如电视剧主角那般的创造奇迹,而是惨烈牺牲。
仙门笔考不予通过,榜首的末尾,画了个圈,重考。
“………”,倒霉!
杨风晚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又或把自己的名字扒下来。但想归想,做了这些也没用。
杨风晚郁闷的往回走,腰侧垂挂着的青白色玉佩,发出了一阵白光,有道清冷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
“风晚,来一趟。”
他的师尊乌月找他……在这种时候,多半是和仙门笔考这事有些牵扯的。原本的Npc杨风晚,不会考出这样的成绩,作为一个优秀的数据代码,没有通过仙门笔考的自己反而是最奇怪的。
杨风晚往长华阁走去,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
桃林,微风清拂,满地桃花。
杨风晚到时,乌月于一桃树之下坐着抚琴,琴音悦耳。用金丝绣着竹林山水画的月白色长袍拖曳在地,衣摆上掉落了几片桃花,那头白如雪干净的头发披散着,随着细微的风有轻拂的弧度。
杨风晚走到人身前,琴音止住,乌月薄唇轻启,“坐我身边来。”
“是。”
杨风晚忐忑不安,还在想着解释仙门笔考的事,刚坐下,头顶就覆着来一只手。和第一次见面相同,乌月习惯性的摸了摸他的头。
书中记载,杨风晚自三岁孩童时就拜入了月仙尊门下,算来时间有整整的十二年。如此,自小便在乌月身边待着,朝夕相处,自然他们的关系不止限于师徒,而更为接近没有血缘的亲人。
杨风晚不排斥这些过于亲昵的动作,师徒之间来说,这是很常有的行为。
“听闻你仙门笔考没能通过?”
不是责怪的语气,依旧是温和的。
杨风晚点点头,乌月的手离开了他的发顶,“是受何事影响?”
书中的杨风晚说是个不学无术的大少爷,但天赋是有的,还非常人,这般考核没能通过,自然,乌月会有疑惑。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杨风晚只得编造了个借口,“当日考核弟子生了场病。”。
眉梢微拢,乌月看着一脸担忧模样。
杨风晚心生愧疚,急忙又道:“现下已然好了,师尊不用担心。”。
说着让人放心,乌月还是搭着他的手诊了脉,肉眼之下,有丝丝灵力顺着手腕游向浑身的筋脉,杨风晚觉得身子暖洋洋的,就和晒太阳一样,乃至于有几分过于舒适。
“你这几日还有无其他症状?”,乌月问。
“………”,杨风晚怔了怔,听这话莫名有种在医院确诊的恐慌感,关键是,自家师尊还一脸严肃的不似玩笑,“怎……怎么了?”。
乌月道:“你体质差,血气不足,有些体虚。”
体虚???血气不足???杨风晚满头问号,他又不是真的生病………明明就撒了个谎,怎么还体虚上了。
“我、”,杨风晚欲反驳,又蓦地记起些事来,他这几日……前几日,头一直都晕乎乎的,腿莫名发软,浑身没力气。
仙门笔考学的知识很多,他原以为是自己学得过多压力大导致的,现在又发觉不是这么回事。笔考结束后放松的几日,他没做什么也有这些症状。
“我头晕……嗜睡,还有………脖子会痛……”
眼睫眨了眨,少年脸色懵然,语气里满是不确信和疑虑,显然这人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了解不多。乌月叹了口气,无奈的又施以更多的灵力进入人的体内,帮人重新滋补。
修仙之人,这并非什么大事,好好休养几日就能好起来……
乌月抬眸,又接着问:“脖子痛?”
“是。”,杨风晚指了指位置,乌月便寻着撩开了他披散轻束着的头发,玉指触碰人的脖颈,眼里盯着那抹白……看着那如口齿咬合留下的暧昧痕迹,红的明显的牙印。
手倏地一紧,乌月眉眼神色变得有些冷,指腹按压下,杨风晚察觉到一丝痛意,轻蹙了蹙眉。
“师尊?”
“你……这几日,可有与他人做过什么?”
杨风晚:“?”
一副全然没听懂的样子,乌月指腹微松,去触碰那道伤口,越是看越是触碰就越有些失控,“那可有人闯入过你的房间?”
“没………”
乌月:“其他的呢?”
杨风晚:“其他?”。
乌月道:“屋子里可有进过什么东西,靠近过些什么?”。
平静之下,有些许急迫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发问,杨风晚迟疑,不假思索的答道:“有、有一条蛇。”。
他的房间除了春梅和谢凌途………再之后就剩下那一条让他记忆犹新的蛇,黑蛇。出现的极其诡异,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自是一下便想到了。
“师尊,怎么了吗?”,杨风晚侧头。
“只是被抢了东西……”
“?”,乌月的话没说下去,杨风晚见其收手在浮空中漂亮的画了道符,额间一烫,那白色的灵符贴近似进入了他的身体。
“风晚、”
杨风晚寻着声音看去,是乌月的一双清眸,仿若错觉,他在人眼里看见了愠色,又似并不是对着自己,“若再有察觉异常,一定要告知为师。”
杨风晚点了点头,应下。
*
仙门笔考没能通过,杨风晚睡前会强迫自己看会书,等着天色差不多了,他便合上了书页。。
又到了做任务的时间。
回来的这几日,每到夜色这个固定的点,杨风晚都会主动去做打卡任务。系统规则未明,第二个长久任务在初始阶段,一定程度能够让反派的黑化值发生改变。
再之后,似乎就没了变化。
杨风晚尝试过放弃打卡,系统会发出督促声提醒,倒没其他的惩罚类说明。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正常情况下,杨风晚都会尽力把这个任务完成。
今夜这趟也免不了。
睡意朦胧,困的打了哈欠,杨风晚顶着一头有些乱的头发,熟络的穿过走廊。抬手推开了谢凌途的房门,没打招呼,也没敲门,完全是一副来找麻烦的样子。
谢凌途似习惯了,人在书架旁扣住书后,轻描淡写的扫了他一眼。
“三少爷?”。
杨风晚有一刻,觉得他不是来欺负人的,而是来受欺负的。
装腔作势咳了声,他看了眼房间四下,作为杨家最有权势的少爷,他的院子里,就是这间偏房也看起来不差。
谢凌途实在过得太自由,不能再这么下去。
“你今夜别睡了………”
“吃我的用我的,你既是我要来的人,也该有个做下人的样子,”,杨风晚不紧不慢的道:“这几日连着小雨,屋子里潮闷,你去烧些碳来备着,明日我一早要用。”。
杨风晚刚说完话,就见谢凌途放下书走了过来,“三少爷就只是让我烧碳?”。
这态度是不是有点问题?什么叫只是?离个大谱,自己说的还不够刁难?整整一夜不让人睡觉,去烧碳,这还不够?
杨风晚又道:“我记得屋外的小院有一堆新柴,你既觉得闲,我看不如你……”
“那是昨日的事。”,谢凌途道。
“???”,这也记得清。
杨风晚折腾人的手段没多少,劈柴烧火打扫屋子,骂人也多是随口羞辱两句,贬低身份,暗讽血脉,嫌弃人脏。
做个任务做的懒洋洋,进屋时一脸的睡意未消,漫不经心,谢凌途不知这人为何做这些任务,又为何必须要做这所谓的任务。
每天似打发他,敷衍至极。
“三少爷就这些手段?”
似嘲讽,听着话里有话的,杨风晚睡意消了些,搞明白了这人在教他做事。
他道:“我手段多的是。”
“扒了你的衣服,让你跪上整夜,再命人抽你的鞭子,在你身上留下满身的鞭痕………”,说着说着,意识到有些过分了,杨风晚又停了下来。
这些夹杂着破碎美感血腥的画面,是他过去想过的,夹杂着私欲的个人爱好。可任务里不包含这些,他若真找人麻烦不就是给自己不痛快吗?
“我……我困了,要休息了。”,杨风晚要走,没打算与人继续对峙下去。
因不久前一席话,和某人心音而发呆的谢凌途醒过神,一个跨步把人抓了回来,”所以你真让我烧碳?”。
杨风晚:“那不然呢?”
手没松开,半晌,谢凌途道:“让我伺候你,待在你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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