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赵姒听完林绪之诉说着他今日所见,实在没忍住心中的恐惧,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除了觉得可怕,最大的原因是觉得恶心。
“把寿数与他平分?”赵姒颤抖的说出这几个字:“难道之前那些无故身亡的侍妾,并非传闻被陈文峰克死,而是被他用什么邪术夺取了寿数,为他自己续命?”
林绪之面色沉重,没有反对赵姒的猜测:“很有这个可能,所以隐藏在陈宅的邪物,不是外来的诅咒,而是陈文峰本人。”
赵姒惊愕:“总不可能那些女人每一个都愿意吧?”
“就算不愿,陈文峰也一定有法子,我见此人恐怕并非一个普通的读书人,今日我在他书房之中还发现暗格,藏着许多奇门异志的书籍,他应该是使用了邪门外道之术。控制了那些女子。”
“生辰八字和血迹?”
林绪之点头。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院子里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一个人影。吓得二人连忙躲起来。
藏身在廊下的柱子后面,二人探出脑袋仔细一看,那人穿着丫鬟的衣服,看不见模样。
“陈宅的所有下人不是都应该被控制陷入昏睡,怎么她是清醒的?”赵姒不解。
而此刻,那丫鬟像是梦游一般,不清楚此处是何处,也不知该去哪里?就一直在院子里打转。
待丫鬟转过身来,赵姒才瞧清楚她的模样。正是白日里那个给自己端茶,又刺伤她手指的丫鬟。
院子里的丫鬟小苗表情呆滞,动作也显得格外迟缓,就像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一般。
林绪之仔细瞧了瞧,表情严肃的说出了结论:“来的不是人。”
赵姒再次错愕,听得耳旁的林绪之补充道:“是一个魂魄。”
听得林绪之这般说,赵姒果然在月光照耀之下,没有看见小苗的影子。
林绪之道:“白日我把占了你血的丝帕和小苗的对调,如此看来,小苗会出现在这里,是陈文峰背后在搞鬼。”
“他居然有能力让人魂魄离体,可见本事不小。可是一会儿陈文峰见了小苗的样子,就知道上当,岂不会起疑?”
“那就需要赵道友相助了。”
赵姒明白,拔下簪子重新扎破伤口,挤出一滴血,心中默念口诀,随后将血挥出,成功落在了小苗的身上。
此术很简单,赵姒让小苗暂时变成自己的模样,让陈文峰察觉不出来。他们倒要看看,陈文峰究竟想干什么?
不多时,大门打开,陈文峰披着一件衣裳站在门口,身形格外消瘦。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比现在的小苗更像鬼魅。
这是赵姒第一次见到陈文峰,着实给吓了一大跳。
“我觉得他的情况,不像是生病。”赵姒低语,毕竟原主是药修,这种症状怎么看都不像是生病,赵姒自然有所察觉。
林绪之嗯了一声,观察一番随后接话:“反噬。”
赵姒不确定林绪之说的结果对不对,但是看陈文峰的模样是真的不正常。若真的是走上什么弯路,被反噬也是说得过去。
随即心下了然,看来现在的剧情和她所看的果然有很大出入,或许陈宅背后的事情,并不再是简单的陈文远所为,而是和这个“病秧子”有关系。
大门大开,小苗不为所动,陈文峰什么都没说,转身而去,片刻后,屋外的小苗像是被拨动了机关,动作僵硬的缓步上前。
假如今夜中招的是赵姒,那陈文峰让赵姒离魂,想做什么?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连后日都不愿意等了?
随着小苗的入内,赵姒和林绪之也藏在夜色之中,靠近窗边朝着屋内瞧去。
只见陈文峰站在桌案之后,目光紧紧盯着桌上的东西。
小苗背对着赵姒和林绪之二人,视线有些许受阻,但不妨碍他们还是看见了陈文峰的异样行为。
赵姒是天一门的正派弟子,加上她并没有直接修行过任何术法,有的都是原主的记忆。所以她并不能分辨陈文峰施展的术法是什么。
但是林绪之不一样,他虽然没有拜入名门之下,但是因为一些特殊机缘,也会不少术法。是以一眼就看出了陈文峰施展的术法是什么。
这不属于任何一个正道门派的术法,也不是哪个小门小派不出名的术法招式。陈文峰施展的,是被天下名门正派都严厉禁止修行的邪门之术。
修行此招数者,可设计夺他人之魂、控魂、甚至是为自己续命。
不过此术阴邪至极,只要使用一次,后续就摆脱不了其带来的反噬。
当然也有修为厉害的,能够压得住此术的反噬,但是修为高深之人,又不屑于用这种低级的方法为自己续命。
因为施展此术,被施术者若是心甘情愿,效果才会更好,若是不愿,虽然也有效果,但是效果会大打折扣。
想清楚这些弯弯绕绕,林绪之总算明白陈家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些进了陈家,成为陈文峰侍妾的女子,很有可能都不是正常死亡,而是被陈文峰的邪术所害。
不过就算陈文峰再会花言巧语,也难保那八个侍妾死后,没有心生怨念者?
可是陈宅很平静,没有闹鬼的传闻,林绪之也没有发现不干净的东西。
所以陈文峰,究竟有多大能力?
不解陈文峰所为的赵姒疑惑的传音询问林绪之,虽然不知道陈文峰施展的是什么术法,但是直觉告诉赵姒,这绝对不是好事。
“他在做什么?”
“陈文峰把小苗当成你,应该是准备引一缕你的魂魄。我猜他是从陈家二老那里知道了你的命格,加上今日突然复原,所以想要先试一试你的命格能否助他减轻反噬之苦。”
一个正常人若是丢了一缕魂魄,一时半会儿倒是伤不了性命,但还是会有麻烦。
若是小孩子,那就会出现哭闹不止,或是发高烧甚至拉肚子。
而大人若是丢魂丢魄,看上去就是魂不守舍,注意力不集中。甚至会做出一些让旁人不理解的事情。
三魂容易丢,七魄不易变。若是丢魂过多,俨然有性命之忧。
此刻顶着赵姒面容的小苗站在桌后,俨然就是一个木头人。
表面上看是个温文儒雅的君子,私底下却使用此等阴邪之术残害他性命。这种人,活着也是祸害。
一想到之前的八个侍妾可能都是因此而死,赵姒看陈文峰的眼神就越发厌恶。
赵姒抬手,口中还念念有词。她要阻止陈文峰,但是身旁一只手却按住了赵姒。
赵姒不解,抬眼望去拦着林绪之。
按照现在林绪之的人格,他不应该会做出见死不救的事情才对。
疑惑还没问出,下一刻林绪之拉着赵姒飞身上了走廊的梁上。
“又有东西来了。”
林绪之道,而赵姒微微俯身朝着院子看去,真的瞧见一个身着白衣黑发的女子。
虽然是个人形,但是林绪之却并不是说有人来了,而是说有东西来了,赵姒仔细一瞧,才发现那个白衣女子是飘着靠近了陈文峰的院子。
这还是赵姒第一次真实的见到阿飘,她心跳加速不止,瞪大眼睛看着走廊下的一切,下意识捂住嘴,生怕自己因为害怕而尖叫出声。
不知何时,院子里也起了一阵阴风,温度骤然下降,室内的陈文峰也有所察觉。他停止了施术,眼神警惕的看向门外。
月光的照耀之下,门上却没有影子,但是下一刻,明明上了闩的门被一阵阴风吹开,站在大门外的白衣女赫然出现在陈文峰眼前。
突如其来的惊吓使得陈文峰下意识后退,但身后的椅子挡住退路,直接让陈文峰瘫坐在椅子上。
小苗依旧如一具傀儡没有任何反应,而陈文峰眼神下意识的朝着房间一处置物架看去。
置物架很是普通,但倒挂在廊下的林绪之不解,陈文峰现在为何这般在意。
女鬼自当察觉不了屋外的两人,她的眼中只有情郎。
她飘着入内,眼神没有任何怨恨和恶意,反倒是带着些许欢喜的朝着陈文峰而去。
陈文峰双手有些颤抖,借着桌子的遮挡,他捏了捏大腿,疼痛感告诉他这一切是真的,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叫了一声:“蓉......阿蓉......”
被称作阿蓉的女子欣喜说道:“夫君,你的身体真的好了,这么说,奴家真的和夫君平分寿数了?将来可以同生共死。”
丝毫不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的阿蓉陷入一系列的幻想,陈文峰只是紧张的嗯了一声,但却始终不敢和其对视。
直到阿蓉注意到屋内还有一个人,微微变了些许脸色。但作为一个妾室,她的声音还是带着些许小心翼翼。
“这么晚了,怎的还有女子在夫君房中?”
陈文峰清清嗓子:“白日睡太久,现在睡不着就想看看书,她不过是在一旁伺候奉茶的。”
阿蓉撅撅嘴道:“这种事情夫君让奴家来做就是。”
说罢,阿蓉准备去桌前倒茶,陈文峰立刻从袖中抽出一张符纸,对着小苗一挥,低声呵了一声退,小苗瞬间消失在眼前。
阿蓉没有发现身后的一切,而陈文峰眼神再次变得阴冷,从桌旁的画缸里抽出一卷空白的卷轴,又重新拿出一张符纸。
符纸贴在白色卷轴,卷轴打开直接贴在阿蓉身上,阿蓉惊叫一声后,陈文峰迅速卷起画轴。
随后,茶杯应声而落,而屋内也只剩下陈文峰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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