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枝回到沈家老宅,所有人都在欢喜。
官家张罗着给她准备喜欢的饭菜,又是着急忙活着给沈清傲打电话。
一时间,沈家吵吵嚷嚷,久违的热闹起来了。
自从三年前她选择了让攻略者占据自己的身体,那一刻开始她便与沈家割舍了。
攻略者几乎不曾出现在沈家老宅,下人们却十分清楚她的喜恶。
她避开了所有人,独自走向花园。
看着花园里种下的一排排玫瑰,沈云枝心底酸涩不止。
绿叶娇嫩,不少还是花骨朵。底下的土更是稀稀松松的,像是因她的到来,刚刚种下。
是攻略者曾经授意,她喜欢玫瑰花,想每次回到沈家就能看到一大片的玫瑰。
过去她何尝有过这般外人的待遇。
虽说不喜玫瑰,就算是其他花,也未曾见到。
用二哥的话来说,沈家花园的花不是给自己人看的,都是用来充当门面,糊弄外人的。
只有花园后边单独的花房,才是用来放沈家自己人养的花。
往常花房是会上锁的,佣人们没有允许不会肆意进入。
沈云枝过去在里面养过蔷薇,绽放后的花苞十分吸引她的注意。
以至于她破坏了蔷薇一直生存的环境,将它捧到卧室,想随时看上两眼。
她现在都还记得,那盆盛开的蔷薇被她遗忘在窗边,足足淋了一夜的雨,在隔天尽数凋零。不少花瓣被雨浸没,已经开始腐烂。
娇弱的,让她觉得好似在照镜子。
至此,她便没了原先那般喜欢花花草草。
沈云枝走在花园里,路过大片的玫瑰花,终是见到了那张记忆里破损的石桌。
石桌几乎包括了她在沈家的整个过往。
父母早亡,她的家人只剩下年迈的奶奶,和大哥二哥。
大哥刚成年不久,独自接手了沈家全部的家业。整日忙前忙后,鲜少能见到面,更不提坐下好好说上两句话。
二哥自打父母去世后,或许是受了刺激,变得不服管教,总喜欢和奶奶唱反调。活在属于自己的世界一般,做什么事都不计后果。沈云枝见二哥的时间也不多,甚至每次的情况都如出一致,以和奶奶吵架结束。
但她知道,二哥只是表面如此。奶奶说的话,他都照做了。
“奶奶,是枝枝错了。”
她半跪在地上,双手环抱着石桌,指腹一点点摩挲在不平整的台面上。
三年前奶奶还好好的,和她笑着一起准备给傅时景的生日礼物。
没想到她一消失,奶奶就住院保守治疗了。
她不光没见到奶奶最后一面,就连和傅时景领证,都是攻略者利用了奶奶,才逼得傅时景不得不答应。
“枝枝什么也不要了……”
她抽泣着趴在石桌上,泪水顺着脸颊一路淌下。
和傅时景提离婚,更多的原因大概就是没爱了。
但沈云枝不可否认,她能够下定决心,主要还是因为想起了这三年,“自己”如何对待自己的亲人的。
若是为了得到这份根本没有爱意的结婚证,让她放弃过去拥有的一切。
她似乎做不到。
也许打一开始,她也没多爱傅时景。
一切不过是小时候一起长大造成的执念罢了。
沈云枝就这么抱着石桌,沉沉睡去。
梦中,她不过是五六岁的孩童,手里握着风车,笑呵呵的围着石桌跑。
奶奶也还坐在她身旁,慈爱的看着她。
她依稀还能听到风中带着奶奶关心她的声音。
“枝枝。”
声音随风而去,又缓缓随风而来。
“云枝?”
沈云枝布满了泪痕的小脸上,多了一丝慌乱,“奶奶别走,是枝枝不对。不走好不好?不要丢下枝枝……”
喃喃自语间,她的双眸再次落下泪水,眉眼更是紧皱在一起。
傅时景望着她的脸,一时没忍住伸出手指,在触碰到泪水的同时,触电般弹回。
云枝,他们都说我疯了。
可你真的不像我的枝枝啊。
除了长得一样,相似的记忆……
可不就是同一个人吗?
傅时景自嘲道,“或许真的是我疯了。”
他将外套脱下,披在沈云枝身上,又将熟睡的她一把抱起。
肌肤触碰的同时,青筋暴起,双手紧张的握成了拳。
有时,傅时景也说不上是为何。
他一旦碰到沈云枝,就会下意识的抗拒。
似乎从内心里,他就是认定了眼前的女子不是他心悦已久的她。
哪怕三年了,他一点线索和证据都没有找到。
“枝枝这是怎么了?”
沈清傲听说妹妹回了老宅,特意推掉了晚上所有工作,早早回家。
结果一到家,找了一圈没见到人。
开门又看到傅时景这个混账抱着妹妹。
他顿时心头火起,可碍于妹妹睡着了,他又不得不压低声音。
“你两到底发生什么了?我可听说她一周都没去公司。”
傅时景没说话,抱着沈云枝就往卧室走。
他向来和沈清傲有生意往来,对彼此都异常了解。
见他不说话,沈清傲自是站在屋外,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平静,直到傅时景走出来。
“你别告诉我,你还在不切实际的觉得,枝枝是冒充的。”
沈清傲拎着傅时景的衣领,将他抵在墙边。
一副不问出答案,势必不放人的架势。
傅时景的想法从来没有瞒过他。
不仅仅是因为两人从小就是朋友,更多的,还是因为沈云枝。
沈清傲再怎么没有时间和沈云枝相处,说到底也是有血缘牵制着的。
妹妹出了事情,身为大哥的他势必是最担心的。
傅时景也不希望沈云枝出事,身为大哥的沈清傲毫不知情。
可他不认为自己的想法是错的。
“枝枝为了你掌管公司,整日忙得顾不上吃饭,顾不上睡觉。你倒好,你日日夜夜在怀疑她!你这样,对得起她吗?”沈清傲一拳砸向傅时景头侧边的墙,含恨道,“四年前我就不该阻止你和江诗雨的订婚。至少我妹妹不用太累,也不会被人怀疑。”
傅时景仅仅转头看了一眼沈清傲的手,确定没受伤后,就将人推开了。
他向来偏执的紧,认定的事情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查出真相。
何况此事关乎的是沈云枝。
见状,沈清傲不得不将自己调查的东西发给傅时景,“血缘总不会有错吧?在我们沈氏集团做的DNA检测,我亲自盯了全程,没人动手脚。”
“能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和你有血缘还有什么可稀奇的?”
傅时景压根没打算打开报告。
过去的他也这般想过,可当他看到沈云枝站在自己面前,喝着过去不喜欢的咖啡,穿着过去从不尝试的衣服,以及亲昵自然的喊他。
种种经历都在一遍遍告诉他,眼前的沈云枝不再是曾经的她了。
见他油盐不进的样子,沈清傲险些喘不上气,他甚至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傅时景的话。
“她现在已经开始有行动了,最近我会派人盯着她。”傅时景调整着被沈清傲弄乱的衣领,坦言道,“我不觉得她是性情大变。一个人的习惯不可能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哪怕她曾经实实在在被我伤害过。”
沈清傲知道自己劝不动,心态突然有了转变。
他真希望到最后,看到傅时景吃瘪的样子。
他毫不掩饰的爽朗大笑,“哈哈,行啊妹夫。那你一定要把我妹妹找回来,可别让我瞧不起你。”
“我会的。”
但同时,沈清傲作为沈云枝的大哥,又很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受到严重的伤害。
他语气昏沉地说,“不怕到头来都是自己瞎想,白白让枝枝受伤?”
人已经走远,但声音坚定不移的从远处传来,“不可能。”
傅时景说到做到,隔天沈云枝一出门,身后便跟了数十个人。
有明说是保镖的,也有藏在各个角落的。
总之,此刻的沈云枝异于往常的安全。
沈云枝满脸不快,“我不需要保镖跟着。不管你们是谁派来的,都该回哪去,回哪去。”
她今天约的可是闻彻,但凡换个人,她都不会这般慌乱。
面对闻彻,她是可以问心无愧的。
可攻略者顶着自己的身份,养在外边的人,岂会知道攻略者的存在。
到头来,顶锅的依旧是她。
保镖们似乎早就知道情况一样,步步紧逼,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
沈云枝突然停下,转头望向离自己最近的保镖,得意道,“我去厕所总不能跟着吧?”
她指了指商场不远处的厕所标志,仿佛胜券在握。
保镖各个都身形魁梧,少说也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大高个。
符合条件的女生向来就少见,加上她身后这些人都是临时出现的,定然没有什么准备。
谁知保镖向左挪了一步,伸手指向后侧,恭敬地说,“夫人,有女保镖可以跟您进去。”
看着和说话的保镖几乎一样高的女保镖,沈云枝陷入了沉思。
“傅时景,你还真是,好样的哈。”
她低声抱怨,默默将这笔账记下。
一股脑往商场内跑去,头也不敢回。
她就不信这个邪,没包场人来人往的,还能抓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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