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夫人自然也看得透儿媳的盘算,冷笑一声,“她明明摆着是看不上我家阿昇查案的能力,不相信他查出来的这些证据。或者,就算她相信,她也不想得罪了明霞郡主和太后,想找阿颜做冤大头,不可能!”
别说,舒颜是她看中的未来儿媳,就算不是,她也不能由着王氏冤枉旁人,“去寻国公爷来,将事情说个分明。”
因此事是王沛柔落水,是内宅之事,邵元昇也是帮着她处理,她并未跟卫国公细说,现下看来是不成了。尤其,她可是想要跟舒府结亲,没得让王氏这般欺负未来儿媳。
卫国公夫人猜的**不离十,王氏的确是这般想法。
她一贯觉着自己儿子卲哲能耐比邵元昇强,不相信邵元昇有什么查案能力,在大理寺做个末官,就算得了些夸赞,她也觉着不过是旁人看在国公府面上的奉承罢了。
她自然知道明霞郡主对自己儿子卲哲有意,不然也不会邀请她入府赴宴,只不过她也在观望,想要找比明霞郡主更好更贵气的姑娘做儿媳。
就算事情真的是明霞郡主丫鬟所为,一个在太后膝下长大受宠的郡主,自然是高于侄女,更贵重和不可开罪。只是娘家王家非要个说法,她索性将事情推到与侄女有过矛盾争执的舒颜身上了。
因心中有小算盘,卫国公夫人使人传她过去的时候,她便以繁忙为由拒了,谁知卫国公夫人转头找到了卫国公。
卫国公夫人将事情前前后后尽说了一遍,“阿昇都查出来了,事情系明霞郡主所为,可老大家的居然还想往阿颜身上泼脏水,竟使人去叫了阿颜过府,她这是要做什么?不说国公爷跟舒老爷子交情,咱们两家还要结亲。这样宣人一般把人家府里姑娘叫来国公府,莫不是在羞辱人?我已经让人去拦着了,先不让阿颜过来。况那天之事,该是咱们国公府招待不周,往舒府上赔罪才是的。”
见卫国公没说话,卫国公夫人不免恼恨几分,“莫非连国公都不信阿昇的能力?我知道,你们觉着阿昇不如哲哥儿前途好,可查这事时,我也是跟进的,阿昇并未查错。阿昇是不如哲哥儿日后贵重,可他也不差,缘何就要被一直拿来与哲哥儿做比较?更不要说幼时府里教导上都偏向哲哥儿,就算哲哥儿往后是支应公府门楣,多器重,也不带这般折辱人的。
现下,连王家一个丫头片子都敢在背后非议阿昇如何不如哲哥儿,我现在相中了阿颜,老大媳妇居然还要给阿颜一个没脸,派人去将人叫来,要把脏水往她身上泼,难道是记恨阿颜为咱们阿昇说话才与她侄女吵不成?
更别说,她现在这架子大得很,我使人去叫她过来都被她推三阻四,简直是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中。”
卫国公夫人是真生气,撇了往日的隐忍,一股气都发作出来。
原先,她倒是也与卫国公不满过,觉着卫国公太过偏疼卲哲,对于与卲哲一般大小的幼子邵元昇不重视。卫国公只说卲哲是世孙,将来支撑国公府,自然要更受器重。
可让国公夫人不满的是,卫国公偏颇太过,便是读书学习的教导和资源也多偏卲哲,后来她赌气,索性自己为幼子延请了一位西席补授。
“你做得对,老大媳妇委实过了,”卫国公是一心为国公府将来筹谋,以大局为重考量,比起将来不需要掌管国公府的幼子,自然对嫡长孙更为器重和看重,他不觉着这是什么错处,但幼子也是亲儿子,听到王府一个小丫头居然背后说幼子不是,心中自然不喜。
别看他整日挂在嘴边,呵斥邵元昇多懒怠,可幼子幼子,又是老来得子,心里却也是十分爱惜。没有对幼子诸多教导和器重,也是因他是幼子,日后不担国公府重责,肆意轻松些长大做个大家弟子便是。
而大儿媳的做法,自然让他不满。
他与舒老爷子是过命的交情,当年在边关时,他去历练,被舒老爷子推了一把,才没被流箭击中。后来两人性情越发相投,便是没有那一把救命恩,两人也是知交,才会定下日后双方儿女结亲的约定,且儿子一代不成,延至下一代。
比起舒老爷子觉着为了孙女,若是不合适还想毁约一把的打算,卫国公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而且,不管是为了交情还是救命恩情,卫国公府到底比才来京城的舒府根基深门楣高,他扶持一把舒府,当然也有舒府年轻一辈日后可期的缘故。
因此,他起初才会打算让卲哲与舒颜定亲,只谁知舒府后头似乎看中了他的幼子,觉着舒颜许担不起长媳身份,且辈分上差了一层。
可现下王氏做法,无疑是要给舒府没脸,这让卫国公不能容忍。
就算王氏不知道两府会结亲,可他与舒老爷子交情却是清楚。变相的,这大儿媳也是在给自己这个公爹没脸。
见卫国公不喜,卫国公夫人趁机又道:“现下我还是国公夫人,还没死,老大媳妇就这般不将我放在眼中,来日若是她做了国公夫人,我这个老太婆岂不是更没有了立足之地?还有阿昇,他本就是咱们最小的孩子,还没有成家,往后若是兄嫂这般冷待他,日后叫他怎么过?难道就看着嫂子的冷言在这国公府中过活不成?”
她为什么不肯把中馈都交出去,一来是因现在还是自己夫君当家是国公,二来就是因大儿媳妇与自己不和,还看不起自己幼子,为幼子计,她也不会放权。
这话说得却是有些重了,只是卫国公知道自家夫人在气头上,也没当着别人面,说几句气话而已,忙安慰两句,“什么死不死的,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虽然卫国公也有姬妾庶子女,只是今上重嫡轻庶,他自然紧随其后,且夫人自嫁他以后,贤惠能干,尽心操持后宅事务,他自然也是敬重妻子。
若不是敬重妻子,卫国公夫人也不会老蚌怀珠不是。
他也知道妻子与大儿媳有些不和睦,不过旁家婆媳不都是不和吗?就如同当初他母亲与妻子也不和是一个道理,且妻子是长辈,该是不会吃亏,才没有去细究过。
但现在卫国公夫人这话说得重了,卫国公虽然觉着大儿媳妇过了,接着转圜道:“哪里就这般严重了,这不是还有我在,哪里就会让阿昇吃了委屈,而且,老大也不是那种性子,他也是很爱护幼弟。”
卫国公夫人却动了下唇角,“老大那个性子软和,他可未必压得住他媳妇,”都是当年她那个好婆婆非要把她的长子抱在自己屋里养,结果给长子养的性子软弱担不起事,且自己这个儿媳与她婆婆也是沾亲带故,是她婆婆做主娶进来的,自然跟她婆婆亲近。
要不说以前,卫国公夫人有时候心冷。
上到婆婆下到长子媳妇,都跟自己作对,幸好底下几个媳妇她没再往婆婆插手,都是自己相看了娶进来,对比原本该更器重的长子媳妇,她反倒与其他几个媳妇关系更好。
卫国公本还想说“老大媳妇那里让老大去教管”,可听见老妻这话,话便讲不出了。
他何尝不知道长子被母亲养的性子软弱了,不然他也不会倾尽心力教导长孙,也因此引发了老妻的一些不满,不过,幸好长孙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成长的十分优秀。
卫国公脸上露出一些满意。
都是半辈子多的夫妻了,不说百分百猜得出这个男人心思,卫国公夫人却也看出七八分,看他这样子,心中便唾了下。
看这样儿,定是又想起他的好大孙了呗。
卫国公正了下脸色,做出严肃模样来,便唤了心腹进来,“去叫世子夫人过来,就说夫人找她有事,便是再忙也给我放到一边。”
既然长子不行,自然得他这个国公爷来了,虽然有给长孙的娘没脸的意思,可老妻这边脸面也得维护住了。
说到底,他才是国公,妻子是国公夫人,一个世子夫人就敢越过国公夫人,岂不是叫人看国公府笑话,目无尊长?
王氏正等着舒颜来,没等到舒颜过来,却等来了国公爷身边的长随,让她往正院去。
王氏没想到婆母居然叫了国公爷来,心中忿忿,却也不敢再推诿,赶紧往正院赶去。
卫国公自然不会单独叫了儿媳过去训斥,也让人把现在国公府中的世子也叫了过来。
卫国公世子只在朝中领了个闲差,每日里就去点个卯的活计,此时被亲爹叫过去还一头雾水,他正得了一副山水画把玩欣赏的起劲,见了老爹一张黑脸,先怵了三分。
卫国公夫人满心复杂地望着长子。
若不是长子被婆婆养的性子软弱事务不通,难听点叫废了,她何曾需要如此费心费力,只让长子管教儿媳便是,可眼下竟是让个儿媳因长孙受器重支棱到自己前面去了。
“前些天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卫国公看着赶来的长子与大儿媳,脸色严肃,“阿昇查的没错,事情便是出在了明霞郡主身上,老大媳妇,也不必往旁人头上去寻不是。”
卫国公自然是仔细看过邵元昇的查探经过,虽然平时幼子多散漫不上进,可他也知道大理寺少卿对幼子探案能力肯定,此时便存了敲打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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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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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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