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做梦！”
随着这声音，暗处迅速闪过一道寒光，眨眼便到了两人面前！
季轻虹连忙推开周雾箫，右手在腰间一抹，抽出一柄软剑，两人便战至了一处。
周雾箫倒退几步，定神看向来人，待他看清时，周雾箫忍不住讶然开口：“雪桑？”
来人正是雪桑，她身着黑色的夜行衣，手持一柄青钢长剑，正与季轻虹激战到一处。
“原来是你！”季轻虹也认出了雪桑，同样惊讶出声，“你是燕帝的眼线，还是安宁公主的人？”
“这件事，等你死了再问也来得及。”雪桑冷笑一声，再次挥剑刺向季轻虹，剑势更急，招招把人往死路上逼。
周雾箫看着季轻虹正招架不住，情势危急之时，在雪桑出下一招之前，挡在了她面前。
“让开！”雪桑似是猝不及防，猛得一收招，倒退一步，对着周雾箫厉声喝到。
“你不能杀她。”周雾箫并不畏惧几乎逼到面前的锋利剑光，只平静地向雪桑陈述事实，“她是楚国的骠骑大将军季轻虹，倘若你此刻杀了她，楚军必会立刻大军压境。”
“我再说一遍，让开！”
在这两人一来一往之间，季轻虹便已纵起轻功，消失在夜空中。
“……没错，我不能杀她，不过却不是为着这个理由。”见到季轻虹逃走，雪桑索性放弃追逐，她剑势再起，直接一抬手架在了周雾箫脖子上，冷笑一声，“但是，她杀不得，你以为你也杀不得吗！”
“住手。”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甜腻绵软的声音响起来，并不响亮，却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而听见这声音的两人，周雾箫面色一白，雪桑身体一僵，咬咬牙就要挥剑杀了周雾箫。
“我说住手，雪桑。”那声音再次响起，明明是绵软娇柔的少女音，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将雪桑牢牢定在了原地。
苏若卿自阴暗处缓步走出来，虽然表情毫无波澜，但她精致美丽的发髻已经散开了一半，如云的乌发散落在她肩上，很显然，她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的。
见她如此，雪桑情绪似乎更加激动，她用剑指着周雾箫，胸膛剧烈起伏，口不择言道：“你还护着他！你知不知道……”
“雪桑，慎言。”苏若卿瞥了她一眼，随即说道，“把剑放下，你先离开这里。”
后面一句，她是对着周雾箫说的，而周雾箫听到这句话，神色复杂地看着苏若卿——他似乎从未看透她。
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周雾箫迟疑了一瞬间，还是点了点头：“我告退了，殿下。”
“好了，现在是我们之间的事了。”待到周雾箫离开之后，苏若卿转过身来，开口对雪桑说道，“怎么？不像之前一样装了？”
“你早看出来了？”雪桑一惊。
“当然，你的演技虽然精湛，但我好歹也是资深执行者了，不会看不出来。”
她倒是游刃有余，雪桑却又被激起了火：“既然你知道我的来历，你难道不明白我是来做什么吗？”
“你要做什么，与我无关。”
“……你会死在这里！苏若卿！”雪桑几乎气到脸色狰狞，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到底明不明白，一旦你死在这里，现实世界的你会立刻因为精神世界崩溃变成植物人！”
“我说了，你要做什么，与我无关，而我要做什么，也与你无关。”她淡淡地说道，“无论你是谁，雪桑，我很感谢你来救我，但是不必了。”
“你……！”
“雪桑。”苏若卿开口说道，“我已经拒绝你了，离开这里吧。”
“我不会走！”
“你要我动手吗？”苏若卿抬手取下发间的簪子，而那簪子则在取下的那瞬间，化作一道流光变回了原型——正是她之前使用过的支配者。
“不管你是什么来历，我相信支配者都是对你有用的。”苏若卿举起支配者来，对准雪桑，“离开这里，我不会再说第三遍。”
“……好，我走。”雪桑咬了咬牙，却在离开时又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问题，有意义吗？”苏若卿平静地笑了笑，“我不会告诉你我的目的，正如你也不会承认你是谁一样。”
“你知道我是……”
“好了，快点离开这里。”苏若卿不再给雪桑说完话的机会，直接打断对方，催促道。
雪桑无法，只得退出游戏，在化作一道数据消失前，她咬牙切齿地对苏若卿喊到：
“你迟早被自己的固执害死！”
“说我固执，你不也一样。”苏若卿笑着摇摇头，看着消失的白光，眼神难得柔和了一瞬间。
……
“该死！”景逸萧退出游戏舱来，狠狠地在游戏舱上砸了一拳，对着自己的机器人管家低吼道，“马上联系钱少商！快！”
……
之后的日子里，苏若卿和周雾箫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对那天晚上的事和雪桑的消失保持缄默。
虽然在人前他们还是如往常一样互动，但两人各有各的考量，自那之后渐渐变得疏离起来，再不像从前样亲密无间。
然而这样维持的虚假日常也被周霁笙突如其来的急病打破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苏若卿带着周雾箫，急急忙忙地冲进周霁笙的院子里，开口就是质问满院子的太医，“你们都是燕国最优秀的大夫，竟然连个人都治不好？！要你们有何用！”
“臣等无用，请殿下恕罪。”太医们连忙跪下告罪，“周小公子已病入膏肓……只怕熬不过几时了。”
“放肆！”苏若卿厉声骂道，“你们这群废物！”
“殿下。”就在她要发火时，一名侍女从屋里出来，对苏若卿说道，“……霁笙公子说想要见您。”
“见我？”苏若卿一愣，随即微不可查地看了周雾箫一眼，“只有我吗？”
“是。”
苏若卿又看了一眼周雾箫，见他脸色有些发白，但还算正常，便点点头：“知道了。”
苏若卿进得屋来，看见靠坐在床上的周霁笙还想挣扎着行礼，唬得她连忙上前按住他：“都说了不必行礼了，快躺下！”
“嫂嫂。”不过短短一段时间未见，周霁笙竟已经是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已经活不长了……”
“不要胡说！”苏若卿打断他，“就算是寻遍天下名医，我也会治好你的！”
“来不及了……咳咳！”周霁笙剧烈咳嗽起来，“我有一事想要求嫂嫂。”
苏若卿已然猜到他想说什么，因此只是握住他的手：“不必求我，你说的事，我定然全力以赴。”
“……我想将哥哥托付给你。”他苍白而枯瘦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若是日后他做了什么……只求你给他一条退路。”
“我保证。”她握住那只瘦骨嶙峋的手，难得郑重地答道，“只要我活着，没人能伤害他。”
“谢谢你……”周霁笙笑了笑，像松了口气似的闭上了眼，被握住的手渐渐滑落在床榻上。
……
苏若卿苍白着脸从房间里出来时，周雾箫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然而他却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问道：“殿下，霁笙怎么样了？”
苏若卿神情恍惚地抬头看向周雾箫，待看清他的脸时，眼中顿时涌上了泪水：“霁笙他……他走了。”
“……”听到确实的回答，周雾箫霎时沉默下来，他闭了闭眼，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他早知道霁笙的病难治，这些年不过是能活一日是一日罢了。
为着霁笙，他不惜一切代价，游走各国，寻访名医，甚至做了安宁公主的面首，每日每夜为霁笙的安危担心。
而如今霁笙真的走了，他甚至有一种，这一天终于来了的解脱感。
……可是他真的解脱了吗？
周雾箫不愿再想下去，他什么也不想再思考了。
“……多谢殿下告知。”他像提线木偶一般动作机械地对苏若卿行了个礼，就转身往外走去，却被苏若卿拉住了袖子。
“你……不想再看他一眼吗？”苏若卿艰难地开口问道。
“不必了，殿下。”他低声说道，“人已逝，再看又如何？”
“可是……！”小公主急急地喊了一声，又连忙压低声音说道，“你不去见他最后一面，霁笙他不会安心的……”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他面无表情地打断她，“但是，死人是没感觉的，殿下。”
他低头直视着苏若卿，眼神清明，从前他的眼中总有一片看不清的迷雾，但此刻，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清晰。
但苏若卿知道，这并不是好迹象，他从前为了周霁笙，尚还愿意掩住真心同她做戏，而刚才，他连做戏都不愿意了。
越是清醒，越是痛。
他轻轻推开了苏若卿，步伐平稳地走了出去。
苏若卿背对着周雾箫离开的身影，只一动不动地站着，再没唤住他。
直到下一瞬间，她听到一声惊呼：“周公子！”
苏若卿连忙转过身看去，然后，她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周雾箫。
“雾箫！”
其实这个单元里，几乎所有人的感情都不纯粹，都掺杂着利益或威胁，而周霁笙应该是唯一一个心思单纯的人，可惜好人不长命……
至于景逸箫……一厢情愿跑进游戏来帮若卿，却没被人家领情，啧啧……我简直要笑出声【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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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这里漏了一段……现在补上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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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公主的面首5【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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