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微将伤药递给他,剩下的部位就不便她处理了,轻声道:“我去看看我炖的汤,剩下的便你自己来,可以吗?”
“你去吧。”顾卓颔首。
白知微记挂着他的伤:“你有什么事唤我便好。”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偏房,她没敢再回头,生怕又看见什么奇怪画面。
白日一整天,张荷也未远离过院子,走得最远便是去院子外的菜地,活像监视犯人的狱卒。
白知微一边炖着汤一边吃着烤板栗,她剥开板栗放在嘴里,甜滋滋的口感充满味蕾,食物带来的幸福感包围全身。
她还有一次作弊的机会。
她现在已经带顾卓出了山崖,为他医治腿伤,还为他炖鸡汤,两人相处间还算和谐,她实在太好奇好感动了。
“系统,我现在要查看好感度。”
【当前好感度-50,宿主还需努力。】
“什么?负的,你算错了吧。”惊得她手中的板栗掉在地上,“系统,系统。”
【系统数据无误。】
脑海里只留下系统下线声,她最后一次作弊机会也没有了。
她苦着张脸,到底怎么回事。
思量半晌,她只能归结为原主作孽太多,短时间内她拉不回来。
她龟缩在厨房,不敢面对顾卓。
等到晚饭时,实在躲不过,她只得硬着头皮见顾卓。
他还是坐在昨夜的位置,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她的眼神温柔,仿佛她真是他亲妹妹般,谁能想到他对的她的好感度居然是-50。
“姑娘快把鸡汤端上来吧,我老早都闻这香味。”
鸡汤的鲜香味混合着板栗的甜香,汤一上桌,张荷便盛了一碗,也顾不得烫,急忙将一大碗喝了精光。
“好喝,真的太好喝了,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喝这么好喝的汤。”
白知微冲着张荷笑笑,拿着顾卓的碗,盛上大碗鸡汤,里面还加了两个金黄黄的鸡腿,她将碗递给他。
心里盘算着,张婶都说这般好喝了,这碗鸡汤能给她提升点好感度吧。
“哥哥,快试试看吧,你都没尝过我的手艺。”
顾卓吃得不急不慢,面上带着微笑,看不出变化。
白知微越瞧越没底气,索性埋头吃饭,好感度提升得越慢,她在这里待的时间就越长。
她心里想着日后出路,吃饱喝足,打算在饭后在来一碗汤鸡汤溜溜缝隙时,锅里的汤空了。
一大锅鸡汤,三人居然连汤都喝完了,她惊喜地望着顾卓,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如上好的玉器,正慢条斯理地捧着碗,喝着最后一碗汤。
这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双眼放光,或许她可以从吃食方向着手,攻略他,从攻略他的胃开始。
愁眉苦脸一下午的白知微,立刻活力满满。
顾卓喝完最后一碗汤,放下汤碗,擦擦嘴角,对面白知微的视线实在很难回避,“你有什么想问我?”
“哥哥,你有什么喜欢吃的,索性我们还会在这里再待几日,我做给你吃。”白知微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定要在走出山谷前,提高他的好感度。
顾卓摆摆手:“不用麻烦,我并不重口腹之欲。”
一句话便把刚才找到方向的白知微打回原形,她耷拉着脸。
“况且我们兄妹二人借宿张婶家,已经颇为麻烦,知微还是莫要再添乱了,等过两日我们出了山,你再做也不迟。”顾卓笑着解释。
白知微自觉之前考虑欠妥当,应和着点点头。
张荷方才只顾着吃得高兴,听到顾卓一句要走,立刻放下手中最后一块骨头,她眼神黏顾卓受伤的左腿上。“公子的腿伤恢复了?别着急走啊,我跟姑娘正投缘呐,她又勤快做饭又好吃,多留几日养养伤。”
“今日擦过药,外伤明日便没有大碍了。”顾卓态度坚决。
毕竟不可久留,顾卓还有寻找公主的任务。
他们现在回到衢州,表明顾卓身份,从她父亲处借兵,抢先在大皇子之前救下公主,才是要事,她固然想在这深山中再提高一下,那可怜的好感度。
“明日便出发回家,我们失踪这几日,爹爹肯定着急担心,是我之前玩心太大,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两人都是这般态度,张荷面上自然不好再挽留,“今晚再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出发。”
定好明日将启程,他们自然早早便歇下。
顾卓坐着床头,看着像只小蜜蜂般忙碌的白知微,“今夜你睡床上吧。”
“啊。”白知微瞳孔微震,杏眼蹬得圆溜溜。
她哪来那么厚的脸皮让伤患睡地上,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睡地上就好。”
顾卓轻喝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嘲弄,他只是提议换一下,他睡地上,白日里表现得多想和他亲近,稍微试探便远离,这是想借着他爬得更高吗?
希望过了今夜,她别后悔就行。
白知微裹着被子,试探道:“顾卓,如果有人帮你实现心愿,你会不会开心一点,会不会对她有好感一点。”
“帮我实现心愿?何人知道我的心愿是什么?”
“总有人能知道,你先告诉我你会不会高兴。”白知微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灵动的眼,她自然知道顾卓的心愿是什么。
顾卓作为男主顾基的对照组,贯穿他整个一生便是求不得,从小便是父爱母爱求不得,皇权求不得,爱情求不得。
白知微等了半晌都没等到顾卓的回答,就在她快要陷入梦想时,朦朦胧胧听见一句。
“当然会高兴。”
她梦里呢喃:“我帮你。”
顾卓枕着手臂,他的刀放在床内侧,闭目假寐。
屋子外有人放轻脚步,慢慢贴近窗户,一只翠绿小竹筒捅破窗户纸伸进来,吹进大股迷烟,待到一炷香后,料定迷烟迷晕后,窗外人便开始大声交谈起来。
白知微在迷药中陷入昏迷,顾卓疑惑地看了她几眼,明明她吃了凌霜喉都只睡了两个时辰,这普通迷药居然能放倒了她。
“待会进去把女子绑了上山,这次可是个好货,得卖个好价钱。”张荷语气不再掩饰,充满尖酸刻薄。
“竟然有肥羊直接闯到狼窝里来,等会那个小白脸怎么处理。”中年男子调笑声。
“那小白脸会武,自然是杀了,说好了这次可得我拿大头。”
张荷带着五个短打汉子破门而入,门发出哐当的响声,屋子内二人对此毫无反应。
月光下,一人裹着甬状蜷缩在地,一人双眼紧闭躺在木床之上。
张荷走到白知微跟前,左脚用力踹她的腹部,见她只发出痛苦的闷哼声,月光下,两条秀气的眉毛蹙起,如玉般的面庞挂上晚霞般的颜色,唇瓣微微嘟起,朵像明艳又无害的花。
“睡得跟死猪一样。”
众男子见她睡颜均是惊艳的抽气声。
“哟,这小妞的模样,让兄弟们先爽快先爽快再卖。”张荷身后站着一个独臂邋遢汉子痴笑道,他身后两个中年男子跟着附和。
独臂男子正是赵盛的弟弟赵立,他们几人合作,十几年间拐卖了不少男女。
张荷严厉眼刀扫过赵立三人:“你们莫不是忘了买主规矩的第一条便是干净,破坏了规矩以后大家都别想做这生意,兄弟们这是几年间好日子过多了,想回去过以前的苦日子了。”
赵立讪讪摸了摸头,方才一时间被美色迷了眼,自知理亏:“嫂嫂别动气,我们是昨日的酒还没醒说胡话呐。”
张荷自然不敢再让他们三人接近白知微,摆摆手:“杀了床上男子,醒醒酒。”
张荷拉起白知微往肩上一抗,赵盛跟在她身后,两人将白知微送进马车。
见两人走出院子听不见议论声,赵立不满地抱怨:“不过一介妇人,现在竟然爬在我们头上,指使起我们了。”
赵立三人心有不满,泄愤似的乱刀朝着木床上砍去,乱砍几刀后他们才惊觉:“床上没人。”
三人转过身,只见身着黑衣男子负手站在他们身后,面上带着和煦温和的笑意,浑身气势却宛如地狱修罗,赵立身后二人拔刀上劈,只有他意识到不对,拔腿就往屋外跑。
二人在还未接触得到男子的一刹那,便被铁手钳制住了脖颈,男子脸上笑意更甚,恐怖从尾椎窜上大脑,他们还没来得及求饶,脖颈便被铁手捏碎,脑袋软塌塌地外倒在一侧。
刹那间,二人还未死去,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身体往下倒。
倒地发出的巨大声响吓得赵立撞在门框上,他着急忙慌想要推开门,手刚搭在门上,胸口便被把唐横刀贯胸而过,大量鲜血喷洒在门上,像朵艳丽的月季。
赵盛张荷将白知微五花大绑装到马车上,张荷坐在马车里看守白知微,赵盛坐在车辕架马车,见他们三人迟迟未出来,未免多了几分焦躁。
“我回去看看。”赵盛翻身下马车,心里充满不安焦躁,他自觉走得快些,张荷掀开车帘在外边等候。
赵盛走得飞快,还没走进小院的门,就被迎面而来的唐横刀削掉脑袋,脑袋如同烂瓜般掉在一旁,身躯还没倒,碗大的伤口汩汩冒血。
顾卓半蹲下,手拧着受伤的左脚,只听‘咔嚓’一声,骨头复位。
他提着刀,腿也不瘸了,嘴角上扬,眼神冰冷,信步到她身前。
张荷被吓得屁滚尿流,哆哆嗦嗦爬下马车跪着,哐当哐当磕头:“公子饶命,求公子饶命。”
冰冷的刀刃指着张荷,顾卓语气温和:“没看到我玩得正高兴,你这是要将我妹妹带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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