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川礼奈并未失神太久的时间,因为就在她盯着琴酒发呆的这个间隙,就已经看到琴酒在走过来。他的身上带着明显的水汽——这种水汽是与他本人截然相反的,不会显得潮湿而冰冷,倒反是温暖又柔和,将他整个人那种骇人的棱角完全的包裹其中并且软化至此。
他又再一次蹲身在景川礼奈的身前,这一次,与上次也是截然不同的。比起之前被风衣包裹得严严实实,现在他的发梢是潮湿的,裸露在外的肌肤在这样的光色里泛出冷冽的光泽,那双冰冷的眼眸比之刚才,似乎被热水所侵染而显得稍微不是那么骇人可怕。
“你最好好自为之。”
这是琴酒给景川礼奈的警告,他的视线晲下来,并未给景川礼奈任何逃离的机会。
景川礼奈现在更为在意的,当然不会是琴酒的各种威胁与警告。而是在衣领稍微松垮的部位,看见他修长的脖颈与那健硕的身躯——藏匿在深色的、薄薄的浴衣中。
景川礼奈忽然又想起,在很久之前,琴酒与她的那场打斗。她在这个时候诡异地,清晰想起每一拳甚至每一次攻击在琴酒躯体上那厚实而又温热的触感。
景川礼奈凝视着琴酒着绿色的眼瞳,在忽然之下,他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手/枪指在景川礼奈的眼前,那漆黑的枪洞已然又全部充满了景川礼奈的整个视线里,不过,琴酒好像一直都挺喜欢用枪指人的。杀不杀还要另说。
在思考着这一方面的景川礼奈的表面上看上去有些呆呆的,然而还没等景川礼奈反应,琴酒忽然将那把枪敲在景川礼奈的眉心。
他的手劲可真是够大,他这一敲直接让景川礼奈头晕眼花,当即就感觉到天旋地转。也实在想不通琴酒的意图。眼前属于琴酒的景象,变得极为模糊,脑子里炸开的轰鸣感充斥在整个神经里。她摇摇晃晃的,似乎要仰倒下去。
可是在她身后的,是桌子的桌角啊。只希望自己倒下去没有当场砸穿脑袋才好。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景川礼奈居然还抽空想了一会。
.
揉着被琴酒敲过的地方醒来的景川礼奈有些发愣地盯着天花板。
看着现在那照射在天花板上的光线,很容易就知道现在已经又到了天亮的时候了。虽然之前被琴酒敲过的地方没有那么疼痛,但是依旧在隐隐泛疼。现在已经完全处于摆烂心理的景川礼奈,实在是摸不准琴酒到底要关自己多久。于是继续躺着的景川礼奈这样放空着思绪。
在地板上睡了一晚居然没有感觉到冷什么的,还一觉睡到天亮。
觉得自己实在心太大了的景川礼奈后知后觉察觉到这件事。她坐起来——请原谅此刻她呆愣了将近一分钟。
因为坐起来后,景川礼奈才发现自己是睡在沙发上的。头有些疼的景川礼奈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晚上睡觉太难受,然后自己爬上来的。不过按照景川礼奈晚上只要睡觉不安稳就会迷迷糊糊地自主找个好地方睡觉的习惯来说,还是很有可能的。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自己的。那么就更加说明了,是景川礼奈自己爬上来的,甚至将自己的外套脱了盖在自己身上的。
掀开自己衣服的景川礼奈暗自吐槽了一句:“什么嘛,还以为攻略之路有点苗头了呢。”
这样说着,景川礼奈从沙发上站起来,看见了在自己眼前的桌子上放置的那个塑料袋。和昨天琴酒扔在她眼前那个没什么区别,但是到早上醒来后饿得不行的景川礼奈还是抱有一点希望——
“三明治!”
找到其中这个东西的景川礼奈,举着三明治欢呼起来。
虽然又是三明治,但是能够饱腹的东西都能够是宝藏。在景川礼奈因为大哥还没忘记嗷嗷待哺的小俘虏而高兴的时候,她一边啃着三明治,一边又找了找,居然在里面找到了一罐可乐,现在因为饥饿而脑子宕机的景川礼奈没注意就端起来喝了一口。
气泡在口腔里横冲直撞,碳酸刺激着舌头的辛辣感传递至脑部神经。脑部在这个瞬间感受到刺激感,过后遗留下在口腔里的是可乐里的糖分。脑部空缺的短暂时间内,是一种空洞的舒适。景川礼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喟叹道:“好爽。”
这样短暂的高兴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因为在这之后,景川礼奈脸上的高兴就凝滞在脸上了。
喝惯可乐的景川礼奈很明白,实际上,这罐可乐碳酸不够。应该是开着口子,其中的碳酸都已经释放了不少的原因。于是在这时,景川礼奈才发现,这罐可乐是被打开过的。
她不会喝了琴酒喝过的吧?
或许这原本是今早琴酒的早餐,但是因为什么事来不及后就匆匆走了。要是他回来发现自己的早餐被她吃了,被杀倒不至于,应该不会被拔舌头吧?又或者,这罐可乐里被下了什么可怕但又不致死毒药之类的,来折磨俘虏?
在这样胡思乱想的景川礼奈坐在这里,脑子里浮现各种折磨俘虏的想法。又看看在自己脚踝上还存在的、为了防止逃跑的铁链,当即就有了其他各种胡思乱想。不过还没等景川礼奈仔细思考,倒是感觉到自己又困顿了。大概是昨晚确实没怎么睡好的原因,眼皮耷拉着,几乎已经快昏昏欲睡。
为了让自己能够睡得舒适一点,景川礼奈慢腾腾地爬上了沙发,用自己的衣服给自己盖好。蜷缩在沙发角落里小小一团,在还没有完全闭上眼睛之前,盯着那个窗口看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风大,那里的窗帘被吹得稍微飞扬,她能够透过那逐渐扩大的缝隙看到外面炽热的阳光。不过似乎有一层轻飘飘的白色烟雾将那阳光包裹,都稍微地看得不清晰了。
要是一觉醒来能够回去就好了。
景川礼奈闭起眼睛,在彻底陷入沉睡之前想着。
一定要不负她的希望啊,琴酒,请麻烦解决她的时候给她一个痛快。
景川礼奈这次可谓睡得是比较深沉的了。
即使她一直在黑暗中感觉到周遭乱轰轰的,但是却没能够将景川礼奈从这昏沉里拉回神智。直至,一种无法言说的寒冷刺骨而来,窒息感扑面,冰冷的水流争先恐后地进入到景川礼奈的鼻腔与肺腑,她才猛然地醒来,还没来得及从这股窒息感里醒来之际。自己又猛然得到了解脱。
水流从她湿漉漉的发梢滑落,她的眼睫在不停地颤动。视线一片模糊,那些散光成为五颜六色的光晕铺满在整个视线里。分明是酷暑,景川礼奈却感觉到极致的寒冷。她感觉到双臂已经失去了知觉——她努力呼吸着,让自己从刚才的窒息感中得到解脱,咳嗽着将几乎进入口腔里的水咳出来。在她眼前的总算能看得清楚了。倒影在水面的城市斑斓的灯光,在远处而不可触摸的光亮几乎被这深色的、一望无际的水面所掩盖。水流声贯耳,从她身上滴落的水滴“滴滴答答”滴入到水里。
在自己莫名转了一圈之后,景川礼奈总算知道自己的手臂为什么失去了知觉。
原来自己的一双手臂被捆着吊起,正吊在一艘游艇上。而抓住吊着景川礼奈这条绳索的这个人,是景川礼奈并不认识的。他那狰狞的面孔凑近着景川礼奈,似乎在说些什么。
但景川礼奈什么都听不见,耳朵里进入太多的水,让她的耳朵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隔膜一般,什么都听不见。
她只看见琴酒站在那里。
他的身后也是那五彩而又漂亮的城市灯光。与他黑色的衣服相称的,是没有倒影的黑色的水面。他又戴着他那漆黑的帽子,帽檐与前额的发丝遮盖他大半的神色,不过看他那紧绷的下颌,就足以证明他现在又是那副在释放阴冷气息的黑色组织杀手。
夜风吹拂他的银发,扬起极为漂亮的弧度。
他在说些什么。
景川礼奈只能给看见他的嘴唇在一张一合,没有说很多话,很快就见他没有再说了。
景川礼奈想要睁大眼睛去看他到底说什么,然而滑落下来的水珠依旧打得景川礼奈睁不开眼睛。就在景川礼奈现在因为缺氧而迟钝的脑子,还没有有什么想法的时候,自己又遽然下坠,下坠带来的失重感,紧跟其后的便又是那熟悉的窒息。几乎在快速地将景川礼奈的五脏六腑都撕裂、撕碎。
这时,“死了”好久的系统终于出声了。
【检测到玩家角色生命值在极速下降。您有两个选择:1.继续待在游戏中。2.立即退出游戏。请谨慎考虑,不同的时间节点只能用一次哦。】
【222222222】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景川礼奈如果有键盘,2都快按烂了。
在这种极致的痛苦中,景川礼奈认为系统再不快点,自己真的要死在游戏里了,而且这种溺水窒息的痛苦确实难以忍受。当系统准备退出的时候,景川礼奈感觉到自己被拉了起来,这时,她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能费力地抬起眼皮,感受到冰冷的水不断地流淌在脸颊上,然后看见——琴酒举着枪对着自己。
这次好像是认真的。
因为景川礼奈听得到了枪声,这道枪声几乎冲破景川礼奈的耳膜。
她看不清他的脸。
但是看见了那枚子弹在向自己射击过来。
【恭喜玩家,游戏退出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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