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生育子女,是抱着养儿防老的念想。像是做一笔投资、一份工作、一个可以移动的,能用孝心、亲情绑架的自律性智能仪器。
可谓是一本万利。
也有的人,擅用孩子们来完成他未竟的事业。自己做不到的事,就让子女去达成。生活困苦、疲累,就将其重担尽数压在血脉相连的孩子们尚未长开的肩膀。
指责埋汰“我这么辛苦可都是为了你”、“要不是因为你家里也不会……”等等,等等。
也有一部分是对自身的基因,抱有强烈的传承需要。一定要传承下血脉、怀上了就生、大家有孩子,我也要有、随大流之类,种种原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到贫贱处,不闻诵读声。
织田作之助与之相反,甚至背道而驰。
他年少出名,急流勇退。正值壮年,养育孤儿。
他收养无父无母的孩子,不博名声,不图回报。自我奉献到挚情的地步。看到他,世初淳就会忍不住想多贪心一点,再不加节制就要越轨到无度的境地。
“父亲。”
“嗯。”
“如果我人至中年,一事无成怎么办?”
“如果我终其一生,浑浑噩噩,迷茫着找不到出路,付出的辛劳付之流水,勤恳开垦的课业,只能结出苦巴巴的果实。年岁痴长,只增添眉间的细纹,成熟不足,宽容反而开倒车。”
“长不成出色大人的我,每日朝九晚五,只能拿到微薄的薪资,到时你要怎么办?”
你会对我失望吗?
辛苦养育出的孩子,辜负了年少的梦想,也没有长成了不起的大人。
“世初还在读书,就在想那么长远的事了?”织田作之助食指拨动世初淳耳边垂落的长发,顺到她耳后。
现在的孩子还挺早熟。他最大的儿子幸介也在叫嚣自己要在黑手党闯出一番事业。织田作之助手掌托着女儿后脑勺,垫了垫,“没关系,你只要健康快乐地长大就好。”
他停顿一会,“以世初隔三差五出问题的身体来看,你老到走不动路的时候,我还健步如飞,大不了,我到时租个人力拉车,载顾客挣钱来养你。”
“人力拉车也太落后了,是上个世纪的事了吧。”女生笑着锤打了下红发青年胸膛,弯起的眼目酸涩,那股涩意直要往喉咙口倒灌。
碎裂的手机屏幕纵然只有头发丝纤细的宽度,放在电子设备上也会无比明显。
四下灰暗时尚且能隐藏,一旦光芒四射,则就会暴露出内在的裂隙。
罅隙会依从时间推移,演变成不可忽视的豁口。在某一天划拉屏幕之际,要手指吃到锐利的刺意。
织田作之助每个举动都精准地踩中世初淳心坎,叫她的心事全装裱,遐思量斗方。
没有一个人能够像他一样,使她的惶恐都沉没,浮想都有着落,心弦在不知不觉间被他任意拨动。她实在是没法对这个男人无动于衷。
就是当前还有另外一件事,也没法子叫她做到无动于衷。
“提一件事可以吗?”
“什么?”
“父亲可以暂时起来一下吗?您有些分量、应当说是重量,或者说父亲这样的体量,比起幸介等弟弟妹妹之类的小鸟依人,您是当之无愧的鸵鸟依人,我有一些被您压得喘不过气。”
“抱歉。”
红发青年直起身,顺带捞起躺在床上的女儿。
他单手放在女儿腿弯下方,捞起人,打横坐在自己怀里。手心的肉贴着孩子脊背顺着,像在撸一只随时准备刺杀铲屎官的猫。
“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有安全感?”
这句话合当她问他的吧,她这个监护人有些太患得患失了些。
父亲综合征?
好吧,没有这东西,她胡乱编的。
世初淳就事论事,“安全感的话,最主要是要人内心富足强大。借用外力的话,大概是权力、地位、金钱。除此之外柔软的,大的、膨胀什么东西……”
“胸?”红发青年灵光一闪,握着女儿的手,放在他发达的胸大肌前,投以探问的眼神。
等下,就她个人的体验而言,埋进同性的胸里,她会脸红心跳,摸到男人的胸会心肌梗塞。
不通知巡视员说有变态就是优待了,偏偏红发青年还特地攥着她的手,在锻炼有素的大胸肌部位,捏了几下,是要她评价的意思吗?
第一次接收到这种奇怪的要求,世初淳只能以略带试用的念头,抓了把壮实的肌肉。
入手的丰满度尚佳,触感相对而言富有弹性,她忍受着异样,嘴里磕磕巴巴地评论:“嗯嗯……是挺大的,肉多、皮薄,啊,不是……总之多谢款待。”
她在说什么啊,感激的话就无需用在这里了吧!
左心房的小恶魔,挥舞着三叉戟。这时候不讲礼貌也是可以的。
这不太好吧,右心室的小天使扇着背后的翅膀。蒙受招待不表示感谢,和吃完饭不认账有什么区别?
女生屏蔽掉内心的幻想小剧场,言归正传。
“再者说,父亲您要考虑现实问题。”世初淳收回手,举例得有理有据,“您一个人的工资是能养育五个孩子,却负担不了他们全体上幼稚园的费用。”
养孩子这事看起来简单,似乎生下来,耐养活就成。可付诸实践,条条框框,难如登天。
若要用心培育,少不了金钱、时间、精力的支援。
光一个月支出的奶粉钱就是个大头,还没有算进大量消耗的纸尿片,没多久就不合身的衣衫……这还只是贼基础的吃喝住行费用。
等孩子大了,有玩耍的心思,玩具、游乐设施样样得备齐全。
一旦上学,学费、学杂费,要定时定点地缴纳。假如要挑选个好些的学校,那支出的用度是嘎嘎地涨,唯有手头的工资不涨。
文具、制服、书包等定期更换的装备,暂且搁置不提。
普通家庭的学生,要赶上大部队的进度,好在未来卷生卷死的职业生涯里,增添一点可用砝码,令天平向自己这一方倾斜。兴趣班等课外特长得抓紧发展。
其余语言类、知识类,开拓视野等提高自身素养的课业,大把大把烧钱。
现代社会,有底子的人家从幼儿园就疯狂培训子女,天长日久,拉开的差距快马加鞭都赶不回来。
浑然是贪吃不扎嘴的吞金兽。
这些都是扩展类的。单单接送与看管五个孩子方面,织田作之助一人就忙乎不过来。
“每日三餐、日常家务、屋子的清洁与打扫,还有要并盛中学和片桐高中那边,阻绝我的社会面等等,要处理也是一类大工程。您的朋友坂口先生若是知道您的想法,也是会第一时间反对的。”
“也对。”
孩子言之有物,织田作之助掏出裤兜里老早准备好的合金手铐。他手指抚摸着内嵌的毛绒软布,略微苦恼。“看来監禁这件事是要有家庭底蕴才能达成的。”
他停顿了会,续道:“那为何当时太宰就成功了?”
世初淳碰碰那材质刚硬的戒具,里头体贴地套着好几层舒软布料。使得被拘禁者激烈挣扎、晃动,也不会弄伤手腕。
这种关怀备至的部分还是挺微妙的。
联合织田作之助要監禁人的意图,并准备将之付诸实际的举动来看,卸任杀手职业多年的红发青年,行动力和执行力等数值,每一项都高得可怕。
是个明知这样做不对,这么做不好,也会一边道着歉,一边平静地施行的角色。
好险,好险。差一点她就要和这个东西一起被锁在床头。
“大概那时只有我们两个人,现在是一个大家庭。”女生强调了一遍,囚禁是非法的,然后放缓语气,“而且,父亲在越变越好,主动承担起更多的责任。”
听着他们争论的几个小萝卜头,在房间外探头探脑。世初淳招手,招呼孩子们进来。
她张开手,要抱朝自己冲过来的弟弟妹妹。紧接着,就维持着这个姿势,上半身被放倒。
原先以为会气馁片刻的监护人,松开护着女儿后脑勺,不至于使她往后倒时撞到床铺吃痛的左手,改为撑在她的脸颊一旁的姿势,固定在她脑后。
他一手拂过她大腿下肢,停留在世初淳腘窝,惯常拿枪的手指,摩擦过入手细滑的皮肤,每一寸克制有礼的接触都像是按在钢琴键上的手,处处有着落,所过皆有回音。
被勾起痒意的世初淳,无意识绷紧了腿。
织田作之助顺着这姿势,稍稍上抬,接着向上进发,抓住腿部尽头的脚腕。
世初淳脑袋下枕着软和的床垫,抬眼望去,左小腿被动架在织田作之助肩头,另一只还搭在他的大腿前,大开大合的姿势,令她不自觉僵直了脊背。
她像是一台被迫撑开的竖琴,由着织田作之助来演奏。
他维持着坐姿,身在高处,俯视着她。接着单手打开手铐,“咔擦”一声,锁住她的脚踝。“下次再乱来的话,我就把你锁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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