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巴掌把宿敌黑化值给干掉了?

皇宫的华丽宫殿内,一浓妆艳抹的妇人坐在了正中,指着下面跪着的女子鼻子破口大骂,“没良心的东西,若不是你哥哥帮衬,你能有今日这风光?”

朱薇跪在地上,袖中的手攥起,直到长长的指甲陷入手掌,也不自知,“母亲,这不是朱家祠堂。”

一句母亲叫得她恶心,小妾上位得来的主母位置,有什么光彩的。

朱夫人全然不在乎地冷哼一声,若是早知道皇帝会宠爱这贱蹄子,她当初就应该送自己的宝贝女儿入宫。

“不要想着发你那贵妃脾气,不然保不齐哪日我将你那心上人告到了御前。”

女人尖细的嗓音扼住了朱薇的脖子,她张张口,如同被绑住腿脚的兔子,低声回了个是。

朱费死了,朱家拿她出气,若是她心无挂念,断不会让他们骑在头上,可偏偏她放不下,放不下过往种种。

朱夫人走后,空荡华丽的大殿内只留下孤零零的身影,头上的蔷薇卷了花瓣,残败地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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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朱家宅院中,朱夫人想起朱薇那如她生母一般孤傲的性格,厌恶更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算计浮现。

百花朝节风波过后,最茶不思饭不想的不是死了金疙瘩的朱府上下,而是右丞的党派。

年过半百的老狐狸直接生病装死,而不知变通的官员,此时变成了瘟鸡,面对右丞的雷霆之怒大气不敢出。

其实不是他们不想,是他们怕皇帝砍了他们的头,沈自证的头金贵,他们的头哪里值钱,扫了天子的兴,都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右丞党派战战兢兢,可左丞裴元手底下的人,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沈家没要朱费的命,裴衍却做了个好事了结了他,难道是有和好之象?

不过很快他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左右丞又开始了拌嘴。

沈自证连个正眼都懒得给旁边的文弱书生,“你们裴家真是好样的,表面上做了好人,可这满京城怎么都在说沈家小姐仗势欺人,目无礼法。”

裴元本就因为自家儿子趟了这趟浑水没消气,但左右也是帮了沈家出气了,他沈自证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那好女儿给裴家泼了多少脏水,你自己心里有数,别人说的也没错,女儿家的舞刀弄剑的,不成体统。”

众人这算是听明白了,裴家这是借刀杀人啊。

那日在场的人都看到了全过程,心里和明镜一般,是这裴衍要求杀了朱家少爷,可传出去就成了沈南娇的手笔。

如此一来朱家就记恨上了沈家,加之朱家背后有得宠的贵妃娘娘,朱家这下算是缠上沈家了,还不知道要使多少绊子。

好计策啊。

朝臣心里暗暗赞叹裴衍的缜密腹黑程度,龙椅宝座上的人,也弄明白了整个事件经过。

还好,是自己吓自己。

他差点以为裴沈两家有冰释前嫌之兆呢。

景熠心情大好,转头便赏了沈南娇满箱金玉,以安抚沈自证。

下了早朝,景熠不急不缓地前往了潇湘殿。

纱幔遮掩间,露出了少女清冷的面庞。

许是因为景熠的喜好,他所在的殿阁,总是纱幔垂叠,白天也昏暗地见不到太阳。

“沈小姐果然是让朕刮目相看。”

景熠目光被桌上的花吸引,妖冶的花枝缠绕,勾人的异香让他眼神略带迷离。

婆娑罗,世所罕见,五十年才得一株。

内阁找翻了天,却不曾想婆娑罗根本就没有失窃。

沈南娇看了眼被婆娑罗缠住视线的男子,嗓音带着几分浅笑,“裴家口风太紧,小女只能用些手段。”

草包倒也不是真的草包。

景熠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面前的人,孤冷的性格似乎像极了微儿,可她比微儿狠,她们不是一类人。

但他竟喜欢沈家这姑娘讲话,大概是在弥补朱薇鲜少与他说话的失落感。

“怎么不继续装草包了?”

他挑明地问。

“陛下乃真龙,小女自知伪装不了。”

沈南娇不正面接刃,而是巧妙地用阿谀奉承说辞了过去。

“你很聪明”,景熠对于这种说辞并不恼,“若真是个草包,也没有资格同朕谈条件。”

杀了她,轻而易举,可他如今改变了主意。

“沈小姐,往后朕拭目以待。”

纱幔垂落,那清瘦的身影淡出了他的视线。

“李余,把这花挪到外面。”

他讨厌富有生命力的东西,可这花似乎有些不同。

看上去妖艳,香气却比冰霜还冷冽。

像他的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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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映射在少女酣睡的脸上,刺地她翻了个身蒙在锦被里继续熟睡。

门外传来咚咚咚地脚步声,下一秒春眠就闯了进来,着急忙慌地拉着沈南娇梳洗打扮,“娇娇,你忘记了你还有工作呢。”

沈南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了内阁殿前,大约靠着惊人的牛马精神,她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咬了口春眠塞给她的芙蓉糕,走了进去。

按照往常她迟到,秦力都会替她打个圆场,只是这次来人不是那满脸殷勤的秦力,而是宿敌裴衍。

缠丝金冠束起黑发,玄色加身矜贵独绝。

只不过他面色太冷,冷得逼人。

“早啊,裴大人,您也是处理公务累了,出来透气呢。”

沈南娇丝毫不慌,扯起谎来丝毫不脸红,她没说她去如厕就已经很照顾同僚情谊了。

要是在现代,这顶多也只算是带薪蹲坑。

裴衍瞥了眼少女头顶歪斜的乌纱帽,淡淡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得嘞,这内阁大人你交给我就尽管不放心吧。”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你同我一起去。”

“?”

沈南娇无言,好事从来没轮到她,倒是这些跟班的事一个也不落下。

一路上,裴衍都神情严肃。

切,他还装上深沉了。

沈南娇也想装深沉,但这路,不是往云贵妃宫殿的方向吗。

她一把扯住身前人的袖子,欲哭无泪,“裴大人,你不会这么狠心吧。”

他杀得朱费,凭什么拿她祭天啊。

裴衍抽出了衣袖,不管背后的哀嚎,“这件事你出面会好点。”

一进殿中,看到那温婉的背影之时,沈南娇才真正的明白,眼神恨不得戳死云淡风轻的某人。

敢情是让她来救王清清。

裴衍耸肩,听墙角没有白听的。

朱薇本就是在与裴衍置气,直到他进来,才理会殿下跪着的女子。

“本宫只是寻她来抄录佛经,裴内辅连这个都要插手吗?”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这三人的戏明显更好看。

依沈南娇看来,这朱薇对裴衍这厮有意,但流水无情,裴衍喜欢的是王家小姐王清清。

她好奇,那阴暗的小皇帝要是知道,他会如何。

裴衍直言不敢,可不敢也不会来这里要人了。

沈南娇是不想管的,可为了她那脑子有病的闺蜜,她得继续攻略宿敌啊。

不攻略裴衍,就不能找到关窍瓦解裴家,就不能获得解药。

活脱脱的死局。

“贵妃娘娘,小女有一法子,能让您更解气。”

朱薇不解,这沈南娇不是应该来求情的吗?

被她这么一说,自己应下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再怎么说,王清清也是王家的小姐,若闹开了传到前朝去,于自己于朱家都不好。

说是让王清清抄经,可谁都知道,她是在拿王清清出气,左右都是有意为之。

沈南娇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眉眼弯弯道:“冤有头债有主,裴内辅此番前来,便是来请罪的。”

跪了许久的王清清抬起头,她似乎很惊讶,今日帮她解围的是沈家小姐。

其实若是这样的法子,裴衍他怎么会没想到,只不过他在乎王清清的声誉,不想因为他的莽撞请罪,惹得贵妃对王清清偏见更甚。

他想为爱挨打,沈南娇为何不成全了他。

“不过说来,娘娘还需三思,毕竟这前朝后宫不是一体也是一体。”

闹开了,对谁能有好?

朱薇也没想着真正责罚,只不过是为了警告裴衍。

但她是贵妃,自然拂不开面子不去责罚。

“贵妃娘娘菩萨心肠,但尊卑有别,惹了您不快,就不能就此罢休。”

僵持的局面被打破。

朱薇示意沈南娇说下去。

“裴大人位高权重,太监们总归下不了狠手”,沈南娇笑意更甚,嗓音如风萦绕在殿中。

“不如让臣女来,陛下若是追责,也是来寻臣女的错。”

在场的除了裴衍,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且不说沈南娇胆子之大,再者说裴沈两家的矛盾,她不怕死吗?

裴衍在朝中的雷霆手段,连在闺阁的王清清都知晓,她皱了眉,鬼使神差地冲沈南娇摇了摇头,想要阻止。

朱薇在宫中见惯了尔虞我诈,知晓只有景熠的独宠才是生存之道,她不敢赌如果她亲自责罚了裴衍,景熠会不会疑心她与前朝勾结。

“既如此,本宫允了。”

就在众人的注视下,沈南娇移步轻莲,与裴衍不过咫尺距离,她用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大人且忍忍,古往今来英雄救美总要挂点彩才算圆满。”

“啪。”

清脆的一巴掌扇在了裴衍的脸上,白皙的侧脸瞬间红了。

这一巴掌下去,沈南娇爽到了,扇巴掌的手微微麻。

反观高高在上的裴衍,此刻眼尾微红,唇角勾起。

不是,怎么觉得他一个被扇的,比她还爽。

她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

可事实如此,宿敌的黑化值被她这一巴掌干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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