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哈啊~”身形单薄的年轻人狼狈的靠在布满灰尘的墙壁上，极限逃亡下剧烈喘息的肺部不堪重负的鼓动，透粉水润的唇微张，急促的呼吸声沙哑而破碎。汗水顺着脸颊流淌，划过线条柔和的脸颊落进被撕裂敞开的卫衣衣领里。
裸露在外的胸前皮肤白皙如瓷，但一道自左肩而下的浅显伤疤却破坏了这份美感。不过伤疤是很久之前留下的，刚刚他躲闪的灵活，那只怪物只划破了他的衣服，并未伤害到皮肉。
玉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倒霉。
昨天晚上刚刚遇到一只怪物，没想到今天又遇到了一只。
而且他最近遇到的怪物，好像每一只都很凶残。
他靠在墙壁上喘息了一会儿，突然，细微的声响让他全身的细胞都叫嚣了起来。
咬紧牙关，侧身翻转躲闪，随着砰砰砰重物落地的声响，一道扭曲而庞大的身影从天而降，飞扬的尘土短暂的遮蔽了怪物的视线。
【动工……动工……】
耳边，再次传来扭曲而麻木的重叠声调，像执念，又仿佛毫无意义。
他此刻大概身处一处停工的工地。
刚刚他牵着多米路过这里的时候，多米突然狂吠起来，随后就吸引来了这只怪物。
不行，这点距离，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引来其他人的。
这样的怪物太难对付，即便有着‘文京霸王花’称号的自己，能够对付的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如果让这只怪物走进人群，一定会有很多人接连被害。
把它引到工地的最深处。
然后让明王……
这么想着，玉李咬着牙从满地凌乱的废墟中爬起来。
碍事的障碍物让他每跑几步就要被绊一下。
多米被怪物吓跑，盲人杖也被丢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他只能在不熟悉的地方踉跄前行。
身后，破风声突然而至，还不等他躲闪，脚下一绊，攻击擦着头皮，带落几根飞扬的发丝，嘭的一声钉进前方的墙壁里。
前方是，墙壁……
没有路了吗？
磕破的膝盖传来剧烈的疼痛，现在也顾不了这个，他爬起来，转身抵着身后的墙壁，面对怪物的方向。
极力运作的听觉将周围的声音全部捕捉，确定附近没有人声，剧烈喘息的狼狈青年深吸一口气，双掌猛的合十……
啪！
上方，天空中，风扬起银白色反着光的发丝，凌空而立的男人一手插兜，一手将本覆盖在眼上的白色眼罩拉下，与发色同色的睫毛微微垂着，半遮挡住白雾萦绕的天苍之瞳。
他的眼睛像极了天空，但最深的地方却有黑暗涌动。
“【明王】……”微哑的棉柔声线随着清脆的击掌声落下，从烟尘未散的废弃工地中传出。
比寻常诅咒血腥百倍的咒力猛然出现，黑色爆闪之光一瞬间划过眼前，随着一声巨响，下方的废弃工地遭受重创，碎石崩落，钢筋裸露弯曲，比刚刚更加猛烈的气劲伴随着无数烟尘冲天而起。
那是什么？
天苍之瞳缓缓瞪大，下一秒，六眼的主人就消失在刚刚屹立的天空之上。
高大的男人转瞬间出现在气劲爆发的中心，左右脚相继踏地，站稳，
天苍之瞳将周围的讯息悉数反馈。
那只快要达到特级的咒灵已经消失了，冰蓝雾色的瞳孔微转，依稀看到浓浓未散的烟尘中，消瘦的身影靠着墙壁垂着头，皮筋绷断的长发披散垂落，蜿蜒着将单薄的肩背包裹，看不到脸上的表情。而那道清瘦的人影身后，漆黑的漩涡流转，还未来得及缩回的巨掌慢慢握成拳头。
那是……
天苍之瞳内闪过惊讶之色。
比特级更浓厚的血色，是咒力却混杂着其他不知名力量的疑似咒灵，仅仅是一只手臂却看不到原貌，却拥有一击斩杀准特级的实力。
五条悟的嘴角缓缓勾起，神情慢慢变的兴奋。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
“……神奇的术式，你从哪里拐回来的小家伙？”
“是吧！我觉得不错，就带回来给你了。”
“……别说的像随便捡了只猫狗回来一样！”
玉李被一阵谈话声吵醒，意识回归的瞬间，灼烧般的疼痛传入大脑，他难耐的眉心紧皱。
“……这个术式的效果可以修复身体的损伤，和反转术式差不多……他醒了。”
伴随着无神却漂亮的赤红琉璃瞳孔缓慢张开，耳边的女声微顿后感慨的叹息了一声：“这个瞳色，还真是漂亮啊！”
“有吗？我倒是觉得没有我的漂亮。”懒洋洋的声调在医务室响起。
家入硝子有些无语的看向双手插兜靠着墙壁站立的五条悟，笔直的大长腿和绝对远超日本男人平均水平的身高说明了对方绝对不是个小学生，但说出来的话却像极了什么都要拿出来比一比的未成年。
这人还没长大吧！
家入硝子啧了一声：“这么自恋的话，亏你说的出口。”
五条悟勾起嘴角，被眼罩遮盖的目光突然看向明显还不在状况的青年。
神玉李，今年19岁，东大在校药学生，天生双目失明，七岁时进入柔道和剑道培训班接受特别培训，原因大概是不想继续被骚扰和欺负。父母在八岁时车祸去世，家中只剩自己，十五岁开始制香以作生计，生活勉强过得去。咒术觉醒的时间未知，能力大概类似于反转术式，等级未知……身上的咒灵……未知。
这些资料，在青年昏迷的时候，他就从情报贩子那里拿到了，其中还夹杂着点自己亲眼所见的讯息。
简单又有点悲剧色彩的人生履历，漆黑又孤独的单身生活，就像个在沙漠中独自前行看不到光明的旅人，明明生活毫无期盼的价值，却还要咬着牙继续前行。
嘛！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也许，人家就喜欢独自一个人的生活也说不定。
从那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上收回视线，五条悟站直身体走上前。
弯腰伸手，在床上之人的眼前挥了挥，嘴角挂着笑：“摩西摩西~，你是醒着的吧？”
正悄悄握紧拳头，紧张的思考这里是哪里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略有些轻快的男声。
家入硝子啧了一声：“那还用问吗？不是明摆着的！”
五条悟轻笑一声：“嘛嘛，总要给人家一个适应的时间嘛！”
家入硝子：“……随便你，我还有报告没写，这里就交给你了。”
家入硝子转身离开，医务室的病房内就剩下他们两个。
听完两人的对话，无神的赤红双眸看向声源的方向，因受伤而更显苍白的脸上缓缓露出点紧张的神色：“请问，这里是哪里？”
熟悉的棉柔声线，却唯独比记忆中的那个声音少了几分冷意，五条悟怔愣一瞬，马上恢复以往。
身旁的位置下陷，浅淡的清爽橘子味突然靠近。清浅炽热的呼吸扑面，他能感觉到有人正与他面对面，而且距离很近。
从小到大被骚扰过无数次的玉李忍不住握紧手下的薄被，赤红琉璃色的眸子微微瞪大，表情是对未知的不安与紧张。
此刻，五条悟正坐在玉李的身旁，双手保持插兜的动作，身体前倾弯腰低头，两人之间的面孔不过只相隔十厘米的距离。
交缠的呼吸清晰可闻，浅淡的茶香窜入鼻中，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温和感。
青年像没长开一样，漂亮的脸蛋配合普通的身高，说是十四五岁绝对有人相信。
他在紧张。身侧搅动的细白手指，微微瞪大的眸子，浅浅隆起的漂亮眉心，以及紧张时下意识抿紧的唇瓣。
像个精致的橱窗娃娃，柔软微卷长发披散，如铺开的绸缎，精致漂亮的脸蛋因为疼痛和咒力使用过度尽显苍白，柔弱的不见一点锋芒。
和记忆中完全一样的脸，但却有着不一样的瞳色、性格以及人生经历。
“那个……”近在咫尺的苍白唇瓣微微张合，粉嫩的舌无意识在口腔内翻滚，偶尔显露出一点粉嫩的舌尖。
眼罩下的天苍之瞳微微眯起，犹如被蛊惑了一般，一点点的凑过去。
“……请问你是谁？”棉柔的声线有些紧张的问，也瞬间打破了不为人知的旖旎。
突然的询问让五条悟猛的停住，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细腻到毛孔都看不到的脸，这个距离，危险又暧昧。
他跟没事儿人一样直起身，表情如常的勾起嘴角，仿佛刚刚要‘吻下去’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啊，抱歉抱歉，还没跟你说明现在的情况。”语调是一如既往的轻快。
眼罩下的视线瞥向床上明显松了口气的青年，嘴角勾起的弧度让人察觉不到他的心中所想：“我是五条悟，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老师。”
“……五条先生。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听他说完，玉李面露疑惑的询问。
五条悟的手指在空中摇摆了一圈，突然指向床上的人：“至于你嘛！当然是被我捡回来的啦！”
嘴角的弧度慢慢变大，五条悟突然又凑到玉李的面前，呼吸渐渐交缠。
玉李被他突然的举动惊了一下，缩了缩脖子，一副茫然无措的表情。
男人的声线近在咫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微扬的声调里带着点恶劣的味道，问：“说起来，你知不知道自己遭遇的以及所使用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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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悟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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