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月慈惊得从床上坐起，发觉自己声音有点大后连忙捂住嘴，又确认了一遍，“你要跟我一起去月宫？”
云今点头：“明晚时间一到我就会变成猫，到时候你把我放在你的衣服里，我们一起去月宫。”
月慈怔了下，摇头：“不，不行，万一被发现了你就难逃一死，我是神女，村民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这样太冒险了。而且，为什么你要和我一起去月宫。”
云今随意找了个借口：“说起来，是你救了我，现在你走了，我如果继续留在村里，不仅面临着原形被暴露的风险，而且村民可能也不会待见我这个外乡人的，所以我想跟你一起去见传说中的月神，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月神能够收留我，做什么都行。”
月慈看着她眼睛里坚定的光，最终道：“那，那你明晚什么时候变成黑猫？”
云今算了下：“大约亥时。”
月慈连连摇头：“不行，明天的仪式申时就开始了，我要一直在祭台上，到时候众目睽睽，你没办法藏在我的衣服里。”
云今想了想：“那要不我今晚变成猫后就不去月池了，你明天出门时就将我带在身上，一直到你明天躺进水晶棺里就行了。”
月慈想了下，觉得这法子可行：“只是这样要委屈你，我想办法找个东西让你待着舒服点。”
这事就这样决定了。
临睡前，云今想起树林里的白骨，问：“我昨晚去月池的路上看到有一片林地里全是人类的白骨，那里是你们村的坟场吗？”
月慈：“你怎么走去那里了，那里不是坟场，是羌人的尸骨。”
云今心中一惊，问了嘴明天祭祀的事。
月慈没作过多解释，只说：“等明天到了你就知道了。”
当晚，云今没再去月池，她变成黑猫后钻进被子里呼呼大睡。
在月池等了一晚的阿紫，看着天边第一缕阳光时，眼神冷得几乎凝结成冰，她冷笑了声：“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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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刚亮，云今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的肚子被人托起，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月慈搂在手臂上。
“嘘——你别叫，我把你放进这个竹篓里，这里面装的是我的一些换洗衣物，他们不会翻的，你躲在里面别吭声，等到了那边后再钻进我的袖子里。”
“喵。”云今原本想答好，却发出猫叫。
月慈笑了下，掂量了下她，玩笑道：“云今，你好小一只，好可爱。”
云今叹了口气，将头耷拉在她的手腕上，她现在啥也干不了，小猫咪只能卖萌了。
房外传来脚步声，云今立马钻进竹篓里，月慈拉过一截布料盖到小猫头上。
月慈吃过午饭，悄悄拿了个馒头塞进篓子里，云今还是头一次用猫咪的形态吃东西，她变成了猫，食量也变小了，一个馒头吃下去直接饱了。
她跟月慈坐在月亮车上，悄悄探出头往外看，发现重屋已经重新装扮了一番。
祭祀台的四个方角上被划分出八个区域，每个区域都立了根旗杆，上头像酒馆一样挂着旗帜，上头分别挂着不同的字。
伐、卯、俎、肔、戠、胹、册、燎。
这八个字云今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
除了这些，还摆着各种青铜器、银器、瓷器，还有各类乐器，云今认识的有琴瑟钟鼓，整个祭祀台上陈列有致。
与此同时，系统提示音响起。
【剧情提示】：
【今年的八月十五是五年一次的大祭日，神女带领村民们祭天地、祭宗庙，朗诵祝文，献黍、献酒、献米、献禽、献土特产、献牛羊豕以及献人牲等，陈列牺牲以告天地祖先，俘获的羌人用作人牲以慰月神，分别以伐、卯、俎、肔、戠、胹、册、燎八种方式进行祭祀，期间用琴瑟管磬钟鼓进行演奏，祭月节持续到晚上亥时，月圆之时水晶棺将载着神女前往月宫，村中长老将今日祭祀一事完整记录到村志中。至此，祭月节完满结束。】
【剧情进展：50%】
【评论区：（点开可详细查看）】
[这段信息量巨大啊，感觉跟商朝的祭祀文化很像，他们也用羌人当人牲。]
[这八种祭祀方式，其实也是商人对羌人的杀害方式，文中虽然没详细描写，看上去轻飘飘的一笔带过，但只要去查一查，就知道这八个字全都血淋淋的，而且这些字的甲骨文也十分形象，那个卯字，分明就是象形字，就是指人被劈成两半！]
[呼，憋了好久总算忍住没有剧透，这一段祭祀的真是黑暗啊，想象一下祭台的那个场面，鲜血淋漓，尸骨横陈的，一边是载歌载舞，一边是肉块鲜血，想想都恐怖。]
云今看完这一切后，她已经跟随月慈来到祭台中央。
在“戠”字的旗帜下，用竹竿架着一些黑红色的肉块，像是被太阳暴晒过，每块肉干巴巴的。
云今的视线沿着杆子往四周一点点移动，直到看到四只黝黑的小腿跟手臂时，她才猛然发现这些全都是人肉，其中最大的一块要数整个上半身被砍掉手臂的胸腔。
竹竿上晾晒的一共有两个人，两个羌人的身体应该很劲瘦结实，上半身没有半点油脂，虽已被暴晒成肉干，但仍能看到胸膛上的肌肉，整个胸腔被剖开，里面的五脏六腑全都被掏空，晾晒在另外的竹竿上。
心肝脾肺肾全都晾在较低矮的小竹竿上。
云今看得差点吐出来，这简直就是肢解现场，虽然没有鲜血，但看到这些手脚身体肉块时，她忍不住产生生理性反胃。
紧接着村民将其余活着的羌人押送到祭台上，祭祀仪式要开始了。
月慈朗诵着祝文：“天地并况，惟予有慕，爰熙月坛，思求厥路......千童罗舞成八溢，合好郊欢虞泰一......”
这是祭天地的祝文，等她念完后又开始念起祭祖先的祝文。
“仰惟先祖，筚路蓝缕，开辟月村，命工重建，礼严报祀，陈其牺牲，备其鼎俎，列其琴瑟管磬钟鼓，修其祝嘏，以降上神与其先祖。”
最后，她念起对月神的祝文：“惟月神浩气凌霄，威震九州，开辟鸿蒙，协昌运之光华，累代垂灵。兹值仲秋，用昭时祀，尚其格歆，鉴此精虔，谨告。”
念完所有的祝文后，月慈又带领村民将准备好的牺牲纷纷埋进郊外的不同地方。
回到重屋祭坛中心，月慈下令将羌人处决。
云今看到了这辈子绝对不会忘记的一幕。
除了戠字下晾着的肉干外，其余七个字下分别站着两位羌人，他们已经奄奄一息。
伐字：一个壮硕的村民双手握着砍刀向羌人的后颈砍去，一刀下去，人头落地，鲜血迸溅而出，另一个村民捡起两人的头颅整齐摆放在两个银盘里，肢体则摆放整齐放在一侧。
卯字：两个羌人像猪一样被倒挂起来，村民拿着锋利的刀刃从两腿处往下划拉，除了源源不断的鲜血外，一半的肠子因为重力缘故掉落在腹腔外部，刀刃所到之处，全是鲜血往外涌。等刀刃来到胸腔处，这里的肋骨格外坚硬，村民狠狠地砍了好几刀才剖开，骨头渣子飞溅，血喷洒得村民的脸跟手臂到处都是，那羌人早就因为剧烈疼痛昏厥了过去，但他还没死，胸腔下的心脏还在缓慢跳动着。
俎字：两个羌人早就被放血致死，几个脑袋大脖子粗的伙夫将两人陈列到桌上，拿着大菜刀像剖杀鱼一样开始宰杀两人，最后将两人的骨头全都剔了下来，剩下的肉码放整齐罗列在桌子上。
肔字：村民将两个羌人剖腹刮肠，剩余的躯壳则被他们扔在一旁。
胹字：羌人的头被砍了下来，村民将他们脸上的血渍清洗干净后陈列在桌上。
册字：两个村民分别拿着斧头冲羌人的头顶直直砍下去，羌人因疼痛跟砍力直接跪了下去，村民一刀刀砍下去，直到将两人砍死才作罢。
燎字：祭坛上架起了火，羌人身上被泼了酒，两人活生生被烧死了。
这一幕幕云今在看到伐字时就已经闭上了眼睛，但猫的五感格外灵敏，特别是嗅觉跟听觉。
浓烈刺鼻的血腥味熏得人直作呕，还有油脂跟血液的热气蒸腾在整个祭坛，咔嚓咔嚓的砍肉声跟挣扎哭喊声此起彼伏，云今再也坚持不住呕吐起来。
她将胃里的馒头呕吐了出来，还一个劲倒着酸水，翻江倒海似的。
幸好在场的嘈杂声够大，挡住了她呕吐的声音。
等她吐得再也没法吐的时候，她透过竹篓看了眼月慈的脸。
月慈全脸惨白，身子在微微发抖，但眼睛睁得溜圆，注视前方，在漫天弥漫的血雾中像一座雕塑。
那些羌人的血顺着祭坛一道道的沟槽流进了四周的小河流里，河流变成了血水。
一轮血红色的疲乏的夕阳落到树林里了，缓慢地沉落，天地泛着红光，树梢像被点燃，粘稠的血液被流金的阳光一照，也变得溢彩浮金。
流金的光落到月慈惨白的脸上，衬得她像一个缠绵病榻的美女，脸上的红晕是回光返照。她站在祭坛中央，那些向四处伸展的沟槽像一条条血红色的网，将她囚禁束缚在里面。
天地并况，惟予有慕，爰熙月坛，思求厥路......千童罗舞成八溢，合好郊欢虞泰一。——《汉郊祀歌·天地》
陈其牺牲，备其鼎俎，列其琴瑟管磬钟鼓，修其祝嘏，以降上神与其先祖。——《礼记·礼运》
“惟月神浩气凌霄，威震九州，开辟鸿蒙，协昌运之光华，累代垂灵。兹值仲秋，用昭时祀，尚其格歆，鉴此精虔，谨告。”有改编，出自《文昌帝君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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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月光神女（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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