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砚没了办法，终于安静下来，开始用左手画画了。
穆若得意一笑，凑近徐砚，在他耳边再次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徐砚，其实你也很喜欢这样对不对？”
徐砚的脸红了个彻底，那双总是平静疏离的漆黑眸子罕见地无措起来。
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抿紧唇，垂着眼睫低头作画。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神经似要破壁那样泵跳。
穆若哼笑两声，左手再次捏了捏他宽大温暖的手掌，感觉他的手掌也软绵绵的。她溢出心尖的宽慰满足，也开始专心作画起来。
少女终于没有作乱，他们两人的手掌紧密相连，徐砚垂着眼梢，用余光小心翼翼观察着。
他知道他们这样不对，但沉默聒噪的**不断腐蚀着他的理智。那份念头太强烈，那份执念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然后，罕见的，徐砚屏住呼吸，忐忑地的食指稍微动了动，装作无意地轻轻像羽毛一般擦过了她的手背。
滑腻软绵。
满足的快.感从骨髓深处猛然窜了上来。
他的心，深深沉醉了。
徐砚心中柔软甜蜜，又怕穆若察觉异样，薄薄眼皮向下压，偷偷观察穆若精致的侧颜。见她还是认真作画的模样，才终于放下心来。
有一种背德感满满的喜悦。
*
好不容易熬到美术老师收作业的时候了。
穆若也只能依依不舍地松了手。
徐砚飞快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大家依次交上自己的画作，美术老师开始挨个放映在多媒体屏幕上点评。
点评到徐砚的时候，美术老师顿了顿，道：“看来徐砚同学认为的幸福就是美丽的风景，嗯，不错。”
正打算pass下一张画作，下面有同学起哄：“老师，你仔细看中间那棵树下面，有三个小小的人影呢，一家三口！”
美术老师凑近了看，笑了起来：“是呢，徐砚同学藏得真深呢。”
穆若望向身侧的徐砚，他脸色已经恢复了平日里冷淡模样，仿佛正在谈论的画作和他无关。
她有点小小的惊讶，徐砚这样把事业放在第一的人，也会把“一家三口”当做是幸福吗？
而且，他这个人，好别扭，直接画个“一家三口”就得了呗，但就是要各种费劲地藏在他画的风景里，不让人直接看透。
*
下了课，孟嘉弈找穆若要饮料。
孟嘉弈那双桃花眼潋滟着，勾着唇，微微挑眉，“你答应我的，十瓶。”
穆若下巴一扬，“当然啦，不就是十瓶饮料嘛，走，现在就去小卖部买。”
孟嘉弈吊儿郎当抄兜走在身后。
“不用给他买。”
猝不及防，身后出现一个清冽的声音。
穆若和孟嘉弈吓了一大跳，转身看到了徐砚，两人皆是身躯一震，心虚极了。
徐砚的威严不容挑战，语气不容置喙，漆黑眸子平静地直直逼视孟嘉弈。
“你好意思让女孩给你买吗？”
孟嘉弈虎躯一震，摸了摸鼻子，讪笑着：“好了好了，不要了，不要了。”说着，就落荒而逃了。
一时之间，只剩下穆若和徐砚大眼瞪小眼。
穆若眨巴眨巴圆眼，小手绞啊绞，语气可怜巴巴：“你要凶我吗？”
徐砚定定凝视穆若几秒，叹气：“走吧。”
穆若嘿嘿一笑，跟着徐砚的脚步亦步亦趋往教室走。
夕阳西斜，两人一前一后往走在校园里，穆若在身后踩着他的影子走。
徐砚漫不经心一回眸，正好看到穆若欢快踩影子的身影，他慢腾腾勾了勾唇角。
*
有个词叫乐极生悲。
穆若此时此刻深切体会了。
下午第四节课，数学课。
老卢没讲课，突击单元考试。
这段时间又痴心玩乐的穆若，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考试？
她苦不堪言，如坐针毡，挠着脑袋，努力攻克每一道题。
老卢在上面一边走动，一边朗声强调纪律问题：“都各自写自己的卷子啊，不许东张西望！”
“下一次月考还有二十几天，都给我认真点！”
好不容易下课铃声响起，老卢把答案放在多媒体黑板上，让同桌交换改出分数。
穆若给纪依依的改完了，四十五分。
单元考，题目不是很多，满分是一百分，六十分及格。
穆若有些紧张望向自己的卷子，看见纪依依铁面无私地写下：三十。
穆若哀嚎一声，趴在桌子上。
纪依依站起身，去瞧前桌徐砚的成绩，惊奇道：“哇，徐砚又是满分！”
穆若的情绪再次跌落谷底。
段玉兰抓住时机，得意洋洋拿着自己的卷子，来穆若面前冷嘲热讽：“哎哟，穆若，你怎么才三十分啊？啧啧啧，这次又是班级最低吧！”
穆若神情恹恹的，耸垂着脑袋。
主要是，成绩这一块，她的确理亏。
纪依依捏紧小粉拳，替穆若打抱不平：“段玉兰，你少在这里冷嘲热讽的！你又考了多少分？”
段玉兰冷哼一声：“我？你看看，九十二分！”说着，她探身看了看纪依依的成绩，一脸嫌弃：“你也才四十五分呀，啧啧啧，都没及格。”
纪依依被噎，瞪大了眼，只能无措地说：“你！你！你！”
段玉兰翻了个白眼，“我什么呀我？你们俩也真是，笨到一堆去了！你们什么时候能及格，真是要烧高香拜祖宗迁祖坟了！”
穆若嚯地一下抬了起头，眼中熊熊烈火燃烧。
说她可以，不可以诋毁她的朋友！
“有什么了不起？真有那么厉害怎么一百分都考不到？”穆若持续发力，双手抱肩，白眼一翻，“再说了，我们俩只是这一单元的知识没掌握扎实而已，要是我们俩好好学习，肯定比你厉害！”
段玉兰气笑了，“哈哈哈，找借口就找借口，还敢说比我厉害？好啊，穆若，不如咱们来赌一赌下次月考的成绩？谁输了，谁就给全班每人买一份炸鸡！”
穆若瞪大了眼，段玉兰这人真够心黑的！明明知道穆若的成绩远在她之后，她这样做不就是笃定了穆若会输，打算狠狠坑穆若一笔吗？
一份炸鸡五十左右，全班五十一人，就要花2550！
气氛到了这里，穆若无论如何也不能退缩了，只能下巴一扬，豪气万丈：“好啊，赌就赌！”
段玉兰勾唇一笑：“好啊，那就这样说定了！谁退出，谁就是狗！”
穆若冷哼一声：“狗才退出！”
孟嘉弈和徐砚并肩走进教室，正好瞧见这一幕。
徐砚站在段玉兰身前，淡淡道：“你挡着我了。”
徐砚的气质一向高冷，语气带着一股震慑和不容置喙。段玉兰对视上徐砚古井无波的眸子，她的心颤了颤，对着穆若再次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段玉兰一走，纪依依就苦着一张脸，拉着穆若道：“穆若这可怎么办啊，你哪里比得过段玉兰啊？”
穆若也微微蹙眉，只能说：“会有办法的。”
孟嘉弈那双桃花眼充满了戏谑，他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抱着肩说：“喂，穆若，你说你和纪依依比一比成绩或许还有胜算，你和段玉兰比什么？”说着，还十分可惜地摊开手，叹气：“这不是自己找虐吗？”
纪依依还在一旁帮腔：“是啊是啊，你和我比一比成绩就好了嘛，你和我都还差一大截呢！”
穆若：“.....”
偏偏纪依依一脸真诚，穆若还真不好说啥。
好吧，穆若觉得，自己真的到了奋发图强，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的时候了！
倒是徐砚，那双漆黑的眸子定定凝视了穆若好几秒。穆若感觉他眸子里的情绪太多，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坐了下来。
人群散去。
*
穆若和纪依依一起去食堂吃饭。
纪依依再一次叹气：“唉，要不然月考后我给你买了炸鸡算了，咱们就不赌了。到时候输了，场面多难看啊！”
穆若却不这样认为，她觉得她有着上辈子的记忆，加上努力刻苦一段时间，一个月考而已，又不是高考。
“依依，你要相信我！”
纪依依苦着脸点头，“好吧好吧，不过，我以后可以作为你的辅导老师。你要是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算了吧，咱们俩不是半斤八两么？依依啊，我说，你这次也得好好考试，让段玉兰狠狠打脸，再也不敢嘲笑我们！”
“哪有那么容易啊！”纪依依仰天长叹：“学习真的太难了！”
“不难！”穆若鼓励她：“依依，你相信吗，你高考超了分数线四十分，再努把力，可以上好一点的重本！”
纪依依瞪大了眼，喃喃：“真的吗？”
穆若重重点头：“真的！我保证！”
说来也奇怪，以前高中时，穆若转去文科班后，纪依依就像是受到刺激了似的，学习起来额外刻苦。
纪依依得到激励，开心了不少，拉着穆若去食堂吃饭。
*
在食堂，再次遇到不想见的人。
段玉兰和丰星河。
两人站在打饭的窗口，很明显都注意到了穆若，丰星河端着餐盘就想过来，被段玉兰拦住，两人交谈了几句话。
最后丰星河皱眉，甩开段玉兰，走向穆若，段玉兰在身后气得跺脚。
丰星河长得浓眉大眼，小麦色皮肤，咧开嘴笑着说：“穆若，好巧啊，你也来吃饭。”
穆若对丰星河有一股生理性厌恶，装都懒得装，“你去吃你的就好了，别缠着我们。”
丰星河讪笑两声：“段玉兰说，说你把我送你的水彩笔丢了。”
穆若点了点头，挑挑眉，“她说的是真的。”
丰星河见穆若这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有些无措眨了眨大眼睛。以前的穆若，从来都是傻傻围着他转的。
现在的穆若，到底怎么了？
“你快走吧，别跟着我们了。”穆若说完，直接拉着纪依依离开了座位，重新找到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诶，穆若？”望着穆若毅然决然的背影，丰星河不明所以。
莫名地，他背后一凉，穆若该不会知道他和段玉兰的秘密了吧？
跳章还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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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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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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