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越靠近，就越确定。
何星洛靠近马场的瞬间，当场就见到了王领班。没想到他的业务拓展得还挺广泛的，竟然连马场这边给客人的茶水也是他来准备，呵呵。
何星洛强行补上后半句：“……没想到老宅的同事们都这么注意卫生。”
不错，很自然。
何星洛悄悄观察了一下历湛北的表情，应该是把这句话当成了无聊的彩虹屁。毕竟跟厉少爷套近乎的人必然不少，其中有几个技术拙劣的也很正常。
何星洛这才放心去观察现场，马场看起来很辽阔也很专业，他一点也看不懂。不过为了巩固一下自己的人设，何星洛继续吹捧：“这个马场看起来是似乎可以驰骋一番，风吹过耳畔，应该可以直观听见金钱的声音。”
历湛北：“你可以试试。”
何星洛摸了摸鼻子：“实不相瞒，少爷您这句话很像是在威胁。”
历湛北淡然一笑，让人带何星洛去换衣服。何星洛一头雾水地去了，然后一脸懵逼地穿着一身骑马装出来了。
他茫然地问：“少爷，我今天的工作难不成是替您牵马？”他难道不是在一边站着就好？
历湛北说话不太讲情面：“你知道往哪里牵？……你很想看我下半辈子当个瘸子？”
何星洛低声：“那不如您给我个痛快。”
历湛北无语：“来马场当然是骑马。”
何星洛的视线飘向远方，恍惚地说：“少爷，我一时决定不了要在马场的哪个位置结束我的人生。”
历湛北额头跳了跳：“……你多虑了。”
几分钟后。
两个人路过了室外马场，来到了……室内马场。
何星洛由衷评价道：“我在文艺作品中，似乎没见过这么保守的驰骋疆场的方式。看来您说的那位徐总，喜欢在新手村当满级大佬。”
工作人员已经替何星洛挑好了马匹，何星洛看着这马，干净利落地转身：“少爷，不如我给您表演一个打退堂鼓？”
历湛北终于有一点良心，意识到自己有一些强人所难。他毫无作用地安慰：“放心，这匹马很少闹脾气。”
什么，他还会闹脾气？！
更吓人了。
何星洛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历湛北已经开始亲自教学。他的指令：“踩马凳，抓紧缰绳，先抬左脚——你别踹它，右脚往上跨，坐稳了。”
原来把大象塞进冰箱真的只需要三步。
何星洛惊喜：“我真的上来了！”
下一秒又开始担忧：“他会不会把我把我摔下去？”
历湛北回答：“可能性比较小。”
何星洛踩着脚蹬，还是觉得不太安全，追问道：“万一呢？”
“那就抱紧马脖子。”历湛北停顿一秒：“这样有概率会弹回马鞍上，也有概率它会直接停下。”
什么！？？？
何星洛开始头皮发麻，什么概率，现在是讲概率的时候吗？他还没震惊完，马开始动了，不过……
速度极慢。
何星洛顺着视线看过去，有人替他牵着吗，慢慢地转打圈。
他觉得自己骑的好像不是马，而是那头转磨盘的驴。
历湛北看着他笑。
何星洛：“……”
戏弄他真的很好玩是吧。
正在此时，这一出天衣无缝骑马局的主角终于进场了。徐总红光满面地寒暄：“厉公子，咱们可是有一年多没见了。”
何星洛看向来人，徐总大概四十岁左右，骑马装和他身上的不像是一条流水线下来的，因此推测是自带的。
超绝松弛感，自带骑马装。
何星洛在马上只能看到人头顶，所以想着是不是该下马跟人打招呼，于是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下，意思是挪动了几毫米。
历湛北一边跟人寒暄，一边竟然还能注意到他。历湛北悄悄示意何星洛不要动，一边跟徐总介绍：“何星洛，在我家工作多年，一直仰慕徐叔叔的马术，特意来领教徐叔叔的风姿。不过今天这匹马闹了脾气，才刚哄好，就不让他下来跟徐叔叔打招呼了。”
“……”
何星洛能做的只有微微一笑。
徐总“爱马”之心昭昭，当场表示没关系，不如一起跑几圈痛快。何星洛也开始跃跃欲试，直到他发现徐总并不是喜欢在低端局虐菜，而是徐总的舒适区。
历湛北找他来根本就不是因为徐总爱热闹，而是只有第一次骑马的新手才能对比出徐总的一些微弱优势。
好优秀的匹配机制，但多少有一些废管家。
毕竟再多骑两回，就不能让徐总指点两句了，直接从被高人指点，变成指点高人。
……
徐总本人是很满意，当场表示下次还来，并且亲切地夸奖何星洛：“不错不错，年轻人就该像你一样好学。”
“你刚才下马的姿势……”
何星洛表面仔细聆听，内心很是困惑。于是送走徐总之后，何星洛虚心请教：“这位徐总，很有来头吗？”
历湛北笑：“怎么玩得不开心吗，何管家？”
何星洛委婉评价：“相比之下，旋转木马还是刺激了一点。”
历湛北闻言大笑，一点也不顾贵公子的矜持形象。何星洛当场摆烂：“刚才我觉得马好像睡着了，但我不确定。”
“喜欢刺激的？”历湛北问。
“追求一些体验感。”何星洛说。
“那就再上马。”
厉湛北等人坐稳后，也跨了上来。他只嘱咐一句：“抓稳了。”
什么，抓稳什么？
何星洛还没反应过来，马已经冲了出去，连续跨过几个木栏，奔向了室外马场。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风吹过他耳畔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
速度是一百八十迈。
刺激，可太刺激了。
“不要闭眼睛，往前看，看远处。”历湛北根本不顾他的心情，在他耳边说：“缰绳在你手上，你确定不看着吗？”
何星洛猛的睁开了眼睛。
身后再次传来一阵轻笑，历湛北松松地握住他的指尖，十分中二地问：“何管家，这是你想要的那种刺激吗？体验感怎么样？”
体验很好，现在我们已经是生死之交了。
希望只相交这一次。
历湛北跑够了，何星洛已经被颠得麻木了。回到马厩的时候，他安心得好像回到了自己的老家。
他上辈子不愧是牛马。
何星洛被厉少爷亲自扶下马，脸色苍白地说不出话。他觉得对自己的定位还是保守了，工具人已经太高级了，他可能是少爷的玩具。
比如一些随机抓一个管家来吓一吓的游戏。
历湛北心情显然很好，甚至对何星洛的默不作声十分宽容，大度地放人离开：“爷爷的生日宴，差不多要开席了，我们也该过去了。”
何星洛很无语，少爷更像是想吃他的席。何星洛惊魂未定，精神恍惚地：“我去换衣服。”
历湛北关心：“你还能自己去换吗？”
何星洛：“我只是屁股痛，还是能自己走路的。”
“……”
两个人各自沉默，这是什么糟糕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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