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人心惶惶的山匪被外地大官领兵铲除的事迹被传得沸沸扬扬,众人长吁一口气,又回归平常。
是夜。
灯光明灭,微黄的烛光影影绰绰,落在白蒙蒙的墙面上,一片浊影。
万籁俱寂,虫声叠叠。
忽地灯光猛地一暗,呆坐在木椅上的贺卿尘长而翘的羽睫訇然颤了颤,似乎有些措不及防。
他从那块玉牌的思绪缓过神来,再闭上眼,便是离别前殷缡对他说的那句话——
【若是来了京城,可以来镇桥司拿这张玉牌寻我。】
那日得知虞十七被抓的消息,他急匆匆地骑上马调回头。
他只记得,雨幕回首时,黑马上的散漫男子没有丝毫犹豫,示意身后浩浩汤汤的官兵继续前进。
后来……
他陡然回过神,支着脑袋有些头晕。
*
自那日以后,他似乎总是昏昏沉沉的,开始嗜睡起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无限的天光洒落一地,端着托盘的少女提了提衣裙迈了进来。
脖子上缠了几圈纱布,就连手上也是厚厚的白色纱布。
那日虞十七握住山匪的刀刃,流了好多血,现在大抵都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掌心留了块浅浅的疤痕,大夫说再过几个月便会彻底消了。
“公子,您怎么又在看那块玉牌?”
语气略微带上了些娇嗔。
近墨者黑。
虞十七很怀疑就是因为殷缡这块浑浊的大墨块才会让以后的自家公子冷得像块寒冰。
想起被当成刺客的那周目的惨烈死状,她忽地哆嗦了下,托盘里的茶水微微晃了晃。
“我觉得那殷大人太不近人情了些,公子您可别学他。”
虞十七叹了口气放下托盘,熟稔地拿起釉质的水壶往茶杯倒水。
他放下手中书卷,声音却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你很在意他?”
贺卿尘一身白衣,乌发随意地搭在肩头,眼中灰蒙蒙的,看不真切。
虞十七不解地歪了歪头。
什么嘛,就说了一句而已诶。
贺卿尘收回视线,葱白的指尖叩在桌前,不规律的响动印证了他此时的心烦意乱。
话题总是围绕那个殷大人。
威风凛凛的大英雄,铲除山匪的大功臣。
是个女子便会喜欢。
虽不是出自她口,但总觉得心口被人紧紧握住,喘不上气。
宽大衣袖的手掌不由攥得死死的,他有些心烦,试图寻找她说出这话的缘由。
虞十七有些摸不着头脑,“哈?您在开玩笑吗?”
那个人好几次想要杀了她,她怕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有他说的那般亲昵?
可是贺卿尘却没有做声,似乎认定了她对殷缡的在意。
“那你为何要接他的药?”
“……”
虞十七一时噎住,心虚地垂下头:“那我下次不收了。”
“没有下次,他已经走了。”
的确,殷缡已经走了,走得远远的,可眼前这人却不知道在发什么脾性。
她叹了口气:“您到底怎么了?”
虽然也算不得上非要接的东西,背包空空如也,好不容易有个重要npc给的东西,那可不得好好保存嘛!他以前也没这样咄咄逼人嘛……
“你厌恶我。”
他垂着眸,捏碎了盘中的糕点,细细碎碎的白渣顺着指尖落下,昏黄的灯烛下,映衬在墙面的影子颇为落寞。
为什么贺卿尘说出这话的时候活像个受委屈的小兔子,还是通体雪白的那种,让人很想疯狂rua!
咳咳,扯远了。
“我没有。”
“狡辩。”
他那副顶嘴的模样,像极了与她作对的小孩子。
虞十七莫名想笑,却强压嘴角,干咳一声认真道:“您就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么?”
“……我护不住你。”
空气里弥漫着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息,他抬眸,正巧撞上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神。
似是被灼热,他忽地收回视线,就连呼吸频率都快上了三分。
要是自己能再强一点,他不会求着殷缡出兵,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抓走什么也不能做,不会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只能顺着山匪的意愿。
“您不是画出了山寨的布防图嘛,要不是那张图,我可能早就死了。”
回府后他们虽然洗清了嫌疑,但是流言传播的速度难以想象。
自从山匪事件告一段落,虞十七处处不受待见,府里的小厮总是私下讨论她,之前与她不对付的侍女也常常暗地针对。
“况且这又与公子您毫无瓜葛。”
正推开窗子的手顿了顿,虞十七微微侧着头安慰道。
游戏背景毕竟是架空古代,有“古代”二字便有封建糟粕的余地,露了个肩膀而已就被造谣成山匪怎么样了她,她也很苦恼,但这个与贺卿尘毫无瓜葛,怎么什么错都要揽到自己身上。
“您也无须在意这些,我会处理好的。”
要是她揪出来是谁造她的谣,她非得还回去不可。
门外一阵敲门的声响,贺卿尘欲言又止,乌黑的羽睫落在眼睑下至一片阴影。
虞十七连忙去开门,却发现小桃满脸愁容站在门前,开了门才堪堪缓过神。
”呃,可否借一步说话?“
虽然小桃是对虞十七当面说的,但言外之意还是想请示里面的人。
小桃见二公子没有任何异议,便着急忙慌地拉来虞十七,低声道:“你家堂哥找上门了,这次你可千万别心软。”
虞十七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你是因为娘亲生病才来镇里做事的,你那狠心的堂哥家可半分钱也没出,如今找上门,要不是叫你完成未履行的婚约,要不就是找你要钱的,你可要当心些,别被他给骗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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