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沈月盈见是萧衍,微微感到一惊,忙屈膝福了福身道:“民…妾参见殿下,一时没有察觉殿下来临,还请殿下恕罪。”

萧衍见她一副惊慌的样子,不由露出一丝笑意道:“今日是你初进宫的日子,无需多礼。”

在太子面前,沈月盈依旧是不苟言笑的态度,这个反应对宫里的女子来说,反倒有点过于疏离了,这让从小活在女人堆的萧衍不免感到些挫败感。

萧衍只当她是初次进宫从而一时不适应,并没有太过计较这些,当下牵起她的手,二人走到太师椅前坐定。

太子妃的赏赐摆了一屋子,萧衍自然看到了,难免多问一句道:“你今日进宫,可还觉着舒适?东西可还齐全?若还有什么需要的,你尽可跟我说。”

萧衍在沈月盈面前没有自称孤,就是不希望她太过于拘谨。

沈月盈神色不变,就连说出的话都透着一丝生疏:“承蒙殿下厚爱,妾在这里什么都好,正因为什么都不缺,所以这会也没有什么是需要的。”

萧衍从她的话中似是听到一层疏远的距离感来,这多少让他有些意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月盈看,口中突然蹦出一句话来:“你很怕我吗?”

没头没脑听到这么一句,沈月盈一时听不明白:“什么?”

萧衍盯着她,没来由的就笑了,兀自解释道:“别的女人见了孤都是想着如何的讨孤的欢心,但你却跟她们不一样,见了我却跟丫头似的,绷着个脸一副恭谨的样子,当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这不是怕我是什么?”

闻言,沈月盈面色一凛,好一会儿都不说话,一双手交握放在腿上,一如此刻她不安的心:“是殿下多虑了,妾并不是怕殿下,只是…只是妾才刚进宫来,一时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殿下,只求殿下能够见谅。”

萧衍当真相信她是真这么想的,见她一副不安的模样,就像受惊的小鹿,当真是我见犹怜,不禁伸出手去,握住她那一双柔荑,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么只要从现在开始,让你重新熟悉孤的存在不就好了?”

沈月盈为他突然的举动而感到一愣,忙抬起眼去看他:“殿下这话是?”

然而萧衍只是微笑,并没有现在就告诉她的打算,口中只是道:“待会你且知道了。”

沈月盈不及反应过来,便见萧衍已经站了起来,跟着来到她的面前,随即弯身下去,随着她一声惊呼,竟是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萧衍也不跟她多费唇舌,就这样抱着沈月盈,二人一同走进了内室。

一时室内旖旎春光,散之不尽。

翌日,当沈月盈醒来时,身边萧衍已经走了,但从他留下的余温可以知道,萧衍应是刚走没多久。

这时扶摇进得屋来,见到衣衫不整的沈月盈,以及凌乱的一幕,不由羞红了脸。

毕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冷不丁看到这种场面,内心还是抵触的,忙将视线移开道:“娘娘,今儿个是要给太子妃娘娘请安的,奴婢是来提醒娘娘,还望娘娘不要睡过了头,以致误了时间。”

沈月盈经她提起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进了宫了,并且成了太子的人,不由叹了一声,便让扶摇扶她起来。

沈月盈本打算要青瑶为她打扮的,但这会青瑶这丫头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没奈何只得叫扶摇给她梳头。

毕竟是宫里头出来的人,扶摇梳头的本领并不比青瑶差,没多久就绾好一个简单又不失庄重的发式。

沈月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心中对扶摇多出几分赞赏来:“你梳的挺好,以后你常来给我梳头吧。”

扶摇见自己被主子认可,面上登时乐开了花:“是。”

见时辰尚且不早,待沈月盈盛装打扮好,便出发去给太子妃请安。

及至到了太子妃的笠春苑,见其他四位娘娘都早已赶到,才发现她来的还不是最早的那一个,不由暗恼自己的粗心。

沈月盈初次进宫,也还没见过四位娘娘的尊容,此刻见了,一时竟也分不出谁是谁。

所以也不好乱问安,只得干站着等她们开口。

四位娘娘此时也看到沈月盈,为首的一个先笑了笑,而后道:“想这位便是新来的妹妹了吧,模样看着真是水灵灵的,难怪殿下欢喜。”

这话怎么听都有些酸溜溜的,沈月盈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但她并没有对此就去做出什么回应。

有了这一顿开场白,其他三人也都跟着应和,沈月盈依次知道她们便是薛张梁王四人。

沈月盈忙不迭依次给她们见礼道:“妾见过各位贵人,娘娘万福金安。”

四妃见状心中暗下定论:这倒还是个懂规矩的。

一时礼也见毕,大伙也都各自认识了一遍,正主太子妃恰好此时也从内室出来了。

小妾见了正室夫人,自然都是另一番曲意逢迎,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在这明面上,都要把这表面功夫做足了。

太子妃走到上首坐定,看着底下五人,一时也不跟她们多说废话,正色道:“从今儿个起,东宫里就又多出一位姐妹,还望日后你们姐妹互助互勉,不要争风吃醋,更不要试图做出有辱东宫名声的事,一切以服侍殿下为己任,并早日为东宫诞下皇孙,若哪位妹妹做出任何一点破坏宫规的事来,不管是谁本宫是绝不讲情面的。”

此话一出,除了沈月盈外,其余四人都面面相觑,纷纷在心底揣测太子妃这话是个什么意思,是想借此暗示她们不要轻举妄动吗?还只是单纯的给她们下马威。

太子妃将她们的反应看在眼底,心里不由冷笑一声,径自端起茶盏送到嘴边轻呡了一口,悠悠道:“本宫话已至此,还望妹妹们谨记在心,毕竟后宫和睦,一向为皇家所重视,希望妹妹们要切记一句话——正所谓家和万事兴。”

一时众人都猜不透太子妃这是个什么态度,不约而同道:“妾谨记娘娘的教诲。”

太子妃遂也不再多说什么,又说了些别的家常话,见没什么紧要事,索性便让她们各回各房了。

*

另一侧,走在回院的途中,薛良娣想着那沈月盈,是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易对付,尤其是在目睹对方姿色过人,这无疑令薛良娣感到危机重重。

但她的丫鬟宝燕却不这么想,反而无关紧要地提起另一事来:“娘娘,您说太子妃方才的话,是不是看出您什么了……”

要不然为何要明着暗着那么说?这一句还没出口,宝燕便被薛婳给敲了一记额头,狠狠道:“死丫头,你存心触我霉头呢?”

宝燕捂着被敲的额头,满脸委屈的看着自家主子,便听她道:“你不要去管太子妃她说什么话,宝燕,你且替我去查探查探,这沈月盈的家世背景,我倒要看看,这沈月盈究竟是个什么人,怎么就迷惑住了殿下竟破天荒带她进宫呢?”

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点道理薛婳还是十分清楚的。

当下宝燕也不敢再去说这事,忙点了点头,应下了:“是。”

但想不到的是,宝燕此次去查沈月盈的事,最后竟是弄巧成拙,反闹成了一件大事。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沈月盈进宫已有半月,在这半个月之中,东宫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而她也过的还算相安无事。

在东宫的日子和在家时没什么不同,每日吃吃喝喝,闲暇时也会看上一两本闲书,或是做些女活,日子倒也过的惬意。

至于萧衍,自那晚之后,他隔三差五的就会到抱月阁来坐坐,每次来也都只是陪沈月盈叙叙家常,或是吃个便饭,兴致好时也会行那敦伦之乐。

虽然萧衍来的不是那么频繁,但即使如此,还是给沈月盈长脸了,这些事听在东宫一众女人耳中,手帕都不知扯坏多少条。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在这半个月之中,远在京城的贺逸朗办完事也回到了龙梅县,他一回到龙梅县就打算去见沈月盈,好倾诉这半个月的相思之苦,但怎么也想不到,沈月盈不但没见着,还被人告知沈月盈进了宫做了娘娘了。

贺逸朗初听到这个消息,一时还不肯相信,便去找沈涛问清楚,然而沈涛早就预料到贺逸朗回来定会问个清楚,所以说辞早已准备好,到这会儿也不显得慌乱。

沈涛面对贺逸朗,便将萧衍先前入住他们沈府的事,以及其中的种种细节,都一一跟他说了。

贺逸朗听闻这当中竟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且还都是在他不在龙梅县时发生的,由不得他后悔起来,跟着道:“可是沈老爷,您明明与我先前定下约定,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沈涛听他又提起这件事,面色变得一凛:“不是贤侄,你这么说是怪老夫我了?老夫心里面也是一万个不愿意,但面对的是当今太子殿下,老夫又岂敢拒绝?”

而贺逸朗虽然不认同,也不得不承认沈涛说的有理有据,但心中始终都有一根刺,令他无法释怀。

贺逸朗的性子就是这样,认定了什么就死心眼,虽然沈月盈是进了宫了,但心里却有无数的话想要当面问她清楚,哪怕不是当面,便是托人带个信也好,这样不声不响,让他如何也不能死心。

于是贺逸朗回了龙梅县不到一天,翌日一早就又出发上京师去了。

到了京城,只是皇宫禁地又岂是普通人能够随意进出的?托了好些关系,也买通了一些侍卫,但都不得章法,正不知如何是好,谁知这时突然被宝燕无意之中得了这件事。

宝燕自半月前便被薛婳委命去查沈月盈的事,不出二日便被她查了出来,此刻又恰好被她撞见贺逸朗竟来了京城,还要见沈月盈,忙将这件事告诉了薛婳。

薛婳这会儿正在梳妆,冷不丁听到宝燕这话,一时半会还有些不信:“此话可当真?!”

宝燕十分确信地点点头:“千真万确!奴婢也是刚得知这个事,便连忙来告知娘娘了!”

闻言,薛婳面上闪过一抹喜色,喃喃道:“东宫这会儿可有好戏看了。”

宝燕不懂娘娘这话为何意,茫然地看着她。

薛婳哪管她懂不懂的,见她一副没开窍的神情,兀自道:“宝燕,你去将这件事张扬出去,最好是让沈月盈知道,但小心一点,不要叫人知道,风声是从咱们这泄露出去的。”

当下宝燕心领会神,应了一声便去照主子说的做。

宝燕办事效率极快,几乎不到一日,沈月盈便知道了贺逸朗来了京城,此刻正在宫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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