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权谋花间舞：太子的绸缪
“孙儿萧清嵩”“孙媳赵默”“给太后请安，愿太后懿德如兰，寿与天齐。”
“嗯，是嵩儿来了，坐。”太后依然背对着两人，专心修剪架子上的盆栽。
“太后，知道您喜欢盆栽，太子妃托人寻了好久，终于找到珊瑚宝石富贵满堂盆景，进献给您，希望您儿孙满堂，富贵长寿。”
太后听到盆景，终于转过身瞧了一眼，盆正背两面为桃树、麒麟纹，左右两侧面为凤凰展翅纹。盆面满铺珊瑚米珠串，中央立绿色染石山子，山上植一株红珊瑚树，树上深绿色的翠叶丛中簇拥着9朵分别由白玉、芙蓉石和蜜蜡制成的牡丹花。
“东西不错，收下了。太子既祝福哀家儿孙满堂，就该雨露均沾，不该厚此薄彼才是。”太后说完看向赵默。
而此时，赵默脑子里想到的却是早上不经意间听到的对话。
文彦问，“殿下，那盆雀舌黄杨不知为何秃了，这临时换什么礼物给太后才好？”
“最外层的库房有个珊瑚盆景，我虽不大喜欢，但是送礼还是拿得出手的。”
“原来我昨天薅秃的那棵盆栽是要给太后的礼物，难怪小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完了完了，这东西肯定很值钱，小黑要是秋后跟我算账可怎么办，我找什么东西赔给他？”赵默心里着急，不自觉就着了相。
“看样子太子妃是不同意哀家所说了？堂堂太子妃，不以皇家子嗣为重，反而如此善妒，将来如何母仪天下？”太后的话越说越重，帽子越扣越大。
“回太后，太子妃昨夜偶感风寒，今天才脸色不佳，并不是有意惹得您不快。”萧清嵩迅速接过话茬，“因着今儿要进祠堂，所以才没带崇丽同行，我俩商量好了，明天再一起过来给太后请安。这样太后这儿天天都有人陪，岂不热闹？”
“太子，哀家知道你嘴甜，但今天是成婚之后回宫拜见长辈的正日子，你不带崇丽，莫不是瞧不上她只是一个侧妃？”
“母后，朕和玉湖来看你了。”正当太后不依不饶的时候皇上带着皇贵妃跨门而入，经过太子二人的时候，苏玉湖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赵默。
其实赵默也就晃了一会儿神，太后发难之时，她早已清醒，双膝跪地，自请处罚。
“母后，祠堂重地，女眷历来只有皇后准许祭拜，您何必为难小辈呢？”皇帝在太后右手边的另一个主位坐了下来。
“噢？皇帝似乎忘了皇贵妃也去过呢。”
“嗯，这倒不假，等嵩儿自己个当上皇帝，他倒也能做这个主，现在嘛，只怕还不行。”
大盛权力最高的这对母子化外玄音，夹枪带棒的你来我往，看的赵默目瞪口呆，而萧清嵩则一脸习以为常。
“母后既然不喜欢年轻人，正好朕有事找嵩儿，就不叨扰母亲清修了。”皇帝刚坐下没多久便要走，离开之前看了回头一眼太子，点了点头。
萧清嵩立马会意，带着赵默紧随其后地离开。
出了宁寿宫，萧清嵩对赵默说，“你还挺聪明，知道示弱，让父皇来救你。”
赵默摇头否认，“我哪有那么厉害能算出父皇会来，只是猜到了母子失和，倘若我把姿态放低，给足了对方面子，赌她会不会息事宁人而已。倒是你不粘毛也比猴精，一早就计划用父皇做退路，”
“父皇是怎么坐上那个位置的你也知道，他杀了太后最属意的儿子，靠着多年谋划和闻国昌手上的禁军，趁着先皇驾崩突然发难，控制了内城，这才荣登九五。等到大家都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所以他们俩的关系就不可能好得了，偏偏父皇爱面子，只要是能体现他有孝心，又能戳到太后痛处的事，他是不会错过的。”
“所以你先来太后这，既全了父皇名声，又送了他一场热闹，讨了他的欢心，还真是个一箭双雕的法子。”赵默很是佩服。
“默默，我只能送你到宫门口，父皇应该还有事同我商议，晚饭不必等我。”萧清嵩嘱咐一番后，下了马车，目送对方离开后才赶往延和宫，等到了地方一看，大将军霍剑歌、兵部尚书冯九啸和几位皇子都在。
冯九啸率先发闻，“陛下，国库充盈，民心安定，此乃盛世之兆。何须此时扩军备战，徒增百姓负担？”
霍剑歌回怼，“敢问冯大人，边境未稳，外患未除，此时不强军，更待何时？若无铁骑，何以护我江山？”
“霍将军此言差矣，铁骑虽强，但民心更重。若百姓因军费而苦，岂不得不偿失？ ”萧清肃站了出来。
“五皇子，民心固然重要，但无边疆安宁，民心何以安定？强军乃是保民之本。”
“父皇，我觉得大将军说的对，国库之用，当以长远计。今日之投资，正是为了明日之安稳。不能因小失大嘛。”萧清廷接过话茬。
“六弟此言也不对，若军费过重，民生凋敝，史官笔下，父皇岂不背上穷兵黩武之名？”
“五哥，史官之笔，如何能左右国策？”
“六皇子，史官之笔虽轻，却能载道。陛下圣明，当思后世评说，岂能不顾名声？”
萧清唯原本作壁上观，见阿香父亲被夹击，萧清廷又完全不抵用，这才开口，“冯大人，你一兵部尚书，何时做起了监察御史的活儿？若因名声而废武功，岂不本末倒置？”
冯九啸回道，“四皇子，自古以为武功与文治，本是相辅相成。陛下圣明，自当知文武之道，不可偏废。”
“冯大人，文武之道，我亦知之。但今日之议，乃是军国大事，岂能以文治一言蔽之？”
“既是军国大事，更需深思熟虑。陛下圣明，当权衡利弊，不可轻率行事。”
“错失之机，可再寻之。但若因急功近利，而忽视长远之计，才是得不偿失。”
众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明明只有四五人却吵闹如街市，皇帝烦不胜烦，突然瞥见站在门口的萧清嵩，赶忙将问题抛给他，“太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回父皇，来了有一会儿了，刚好听见几位弟弟和大人的讨论，儿臣觉得他们说的都对，也都不对。”
“噢？此话怎讲？。”
“开疆扩土是每个热血男儿的梦想，国富民强是每任君王的夙愿，这两者本就不冲突，为何要做取舍？治大国如烹小鲜，时机火候都为重要，是以慢不得，也快不得。”
“你说的倒容易，却都是场面话。”萧清廷不以为然。
“父皇，儿臣有两点具体对策。”
“展开说说。”
“精兵简政，避免冗兵耗国，此其一。开通边贸，增加赋税，此其二。”
“开通边贸简单，精兵简政如何做？”萧清肃问。
“精兵强悍也有两点，大将和战马。”萧清嵩侃侃而谈，“依我拙见，当前最该做之事是买马。”
“买马？向何人买？”冯九啸问。
“既然要买，当然要买最好的。西夏有一支铁骑，名曰铁鹞子，百里而走，千里而期，最能倏往忽来，若电击云飞。”
“你想向西夏买马？简直痴人说梦，先不说他与我们是死敌，会不会卖给我们，就是装备一个军队的战马所需要支付的银两也将是天文数字。”
冯九啸说完，萧清肃接道，“不错，铁鹞子的马又叫河西马，一匹马便价值百金，装备一个军至少要千匹良驹，买马是不可能的。”
萧清嵩没有直接回答二人，而是转问皇帝，“父皇，后天，西夏和各藩国的使节是不是就抵京了？”
“没错，他们来共商边贸之事。”
“儿臣请求父皇，由我来主持此次和谈，买马的任务儿臣定当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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