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爆发

开学后宋怀川重新开始咖啡店的兼职,白天在学校形同陌路,晚上见面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宋怀川整天忙着备赛、学生会、兼职,各怀心思的疏远变得顺理成章。

周日是奥数联赛,宋怀川照例在闹钟响了一声就掐断,快速洗漱完,给熟睡的纪聿礼掖了下被角,带上工具出门。

他考试的考场在另一个区的高中,坐地铁过去要将近两个小时,因此他出门很早。考试分为一试和二式,一个上午就全考完了。

他收拾了东西要离开,在考场外竟然遇到了集训的同学范心远,大老远看见便咋咋呼呼地跑过来。

“大佬!好巧啊!”范心远自来熟地一把钩住宋怀川的肩膀,“没想到我们分到了一个考场!真的好有缘啊!”

宋怀川笑笑,滑周到地和他聊了几句,一起往校门口走去。

“哎,你弟……不是,你男朋友没来接你吗?”范心远往校门口络绎不绝的人群中张望。

宋怀川道:“他在家。”

他本想反驳一句纪聿礼不是他男朋友,忽然觉得没意思。

算了,就让他误会着吧,反正以后也没机会再见。

在地铁站分手时,范心远对他说:“大佬,后会有期啦,祝你和你男朋友一直这么好。”

宋怀川笑了笑,微微颔首。

他坐两个小时地铁去了趟学校处理学生会的突发事务,等锁上办公室门走出教学楼,已经是傍晚了,天空被染成火烧的红色。

打开家门,宋怀川弯下腰解鞋带,换上拖鞋,余光中忽然出现一双光洁的小腿,洁白的柔软裙摆贴着皮肤。

宋怀川动作一顿,抬起头,纪聿礼穿着睡裙站在他面前。宋怀川微怔,收回视线,将洗的发白的板鞋整齐摆好,直起身:“怎么了?”

之前纪聿礼总喜欢到天台上吹风,每次都穿着睡裙到处晃悠,也不避讳人,宋怀川怕被邻里看到一个男生穿睡裙惹来非议,给他买了件普通的睡衣,于是那件睡裙便重新回到箱底。也不知道纪聿礼是怎么又翻出来穿上身的。

纪聿礼忽然一步走到宋怀川面前,猛地将他按在门上,宋怀川没有防备,一个踉跄后背砸在门上,发出闷响,背包掉在脚边。

宋怀川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皱起眉,纪聿礼忽然扯着他的领口,欺身上前,堵住了宋怀川未脱口的责问。

柔软的嘴唇气势汹汹地砸上来,宋怀川脑袋嗡一声,接着感觉到湿热的舌尖舔了下唇缝。

宋怀川一把推开纪聿礼,冷冷道:“你干什么。”

他没敢使太大力,纪聿礼只是向后退了一步,面色淡淡地望向宋怀川,随即勾了下唇角,两手环住宋怀川的脖颈,仰起头又吻上他。

带着勾引意味的舌尖将宋怀川的唇瓣舔得潮湿,鼻尖萦绕着纪聿礼清爽的洗发水香气,明明他们一直用的是同一种洗发水,纪聿礼的味道好像总是好闻些。

宋怀川被舔得心头火起,反手将他压在鞋柜上,撬开牙关反客为主。

暧昧粘腻的接吻声响彻房间,宋怀川两手虚虚地搭着纪聿礼的腰,纪聿礼交叠在脖颈的手将宋怀川的领子攥得皱巴巴,很快被吻得有些腿软。

宋怀川将人亲的头昏眼花才缓缓退开,目光很深地俯视着纪聿礼微微泛红的脸,唇上水光潋滟,呼吸稍微有些重,语气却有些冷:“你又犯什么病?”

纪聿礼正喘着气,闻言讥讽地笑了起来,上挑的眼角带了些春色:“刚刚是谁亲的这么凶啊?怎么亲完就翻脸不认人呢?”

宋怀川抿唇不答,他在纪聿礼面前总是轻易地屈服于**,哪怕他根本不想和纪聿礼产生这样不清不明的纠葛。

纪聿礼嗤笑一声,一手抓住宋怀川的领口拉着他走进家里,将他推到床上,一个横跨跪坐在宋怀川小腹。

睡裙在动作间被扯到大腿,露出光滑的膝盖。宋怀川喉结滚动,一把抓住他伸到自己衣服里的手:“……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语气并不激烈,但声音比平时低沉得多,很有威慑力,听起来似乎真的有些生气。

纪聿礼掰开他的手,继续抚摸着宋怀川紧绷的腹肌,漫不经心道:“我要干什么不是很明显么,和你上床。”

纪聿礼的另只手向后,捏住宋怀川的拉链,缓缓下拉。忽然眼前天旋地转,宋怀川盛怒的脸在他上方落下一片阴影。

纪聿礼被掐着脖子陷在被子里,感觉到微微窒息,他不慌不忙,莞尔一笑:“欲擒故纵的把戏我已经看腻了,是男人就直接上吧。”

“纪聿礼,我没说要和你上床。”

“没说吗?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很想啊。”纪聿礼两手握住他的手腕,“你不想我穿着你姐姐的裙子和你做吗?还是说清醒的时候对着我in不起来,要不要我再买个假发?”

“……你在说什么?”

纪聿礼笑起来,手掌下的皮肤微微颤动:“你还在装傻呢?够了,别把人当傻子。我什么都知道了。”

宋怀川一头雾水,深深地蹙起眉:“知道什么?”

“你和宋迎夏都是被领养的,你们不是亲姐弟,对吧。”纪聿礼道。

宋怀川微怔,反应过来,猛地转头望向书桌——在整齐摆放的书本之间放着一个红棕色的木盒,木盒被打开,两本“领养证”摆在一旁。

宋怀川眉间染上怒意:“你翻我东西?”

纪聿礼不知从哪忽然抽出一把枪,咔哒上膛,抵在宋怀川喉结:“我只是想找我的枪,没想到发现了一个意外之喜。”

宋怀川被人用枪抵着也丝毫不见惊慌,只是眼神愈发阴沉,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

“我穿姐姐的睡裙好看吗?是不是很像她?”纪聿礼自问自答,“唔,应该没有她好看,我是个平胸,头发还这么短,难怪你不想和我做/爱,那我也没办法啊,总不能为了你去隆胸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宋怀川微微俯下身,喉结压下枪管,冰冷的触感却令他内心大火燃烧,“纪聿礼,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但是,不要侮辱她。”

宋怀川一字一顿,极其冰冷,也极其庄重,是纪聿礼从没见过的模样,看来宋怀川真的很爱宋迎夏,纪聿礼这样的人说一点她的不好都不允许。

纪聿礼冷笑,机关枪似的说,那你在床上想着她和我□□是在侮辱谁?她还是我?你更喜欢和她做吧?你们做过几次?都是在这张床上吗?和她做也这么用力吗?她也会这么疼吗?

纪聿礼一句比一句过分的挑衅从一张一合的嘴里吐出,每说一句宋怀川的脸就更黑一分,他却似乎以此为乐,愉悦地欣赏着宋怀川被戳中心事的愤怒的脸。

“纪聿礼!”宋怀川打断他,夺过他手里的枪,扔到地上,手背青筋暴起,“你平时再怎么口无遮拦都可以,但她不是你可以侮辱的,她是一个很好的姐姐,从小把我抚养长大,给我能力之内最好的,不像你,只会给我带来麻烦。”

纪聿礼的笑僵在原地,扬起的弧度缓缓回落,半晌开口道:“难怪你对她念念不忘。如果她没死,那天晚上你不用委曲求全和我上床了。啊,也不一定委屈,毕竟你都把我认成她了,算圆了你一个梦吗?”

宋怀川的一只手高高扬起,因怒火而微微发颤,却迟迟没有落下。纪聿礼定定地盯着那只手,那只曾经给他擦拭身体、轻抚后背的手,如今因为他触碰了他的逆鳞,便无情地收回了所有温柔。

但或许,一开始他的温柔就不是给他的。

纪聿礼挤出一个笑容,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笑容有多难看多勉强:“你要打我?”

宋怀川的手紧握成拳,垂落至身侧。

“啪!”

纪聿礼重重地甩了他一巴掌,将宋怀川的脸打得头微微侧过去,白净的脸上瞬间浮现起红印。

纪聿礼冷冷地看了他一会,用力推开他,打开门跑了出去。

夏夜的冷风将他单薄的睡裙吹起,无视路人看着他的怪异视线,纪聿礼闷头狂奔了好一会。

五分钟?十分钟?不知道跑了多久。昏黄的路灯被黑暗代替,纪聿礼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至少五分钟,纪聿礼拿出来,看到屏幕上宋怀川打来的语音通话,毫不犹豫地选择挂断,随即拉入黑名单。

世界终于安静了。

他跑到了一个公园里面,四周是随风簌簌的树木,只有一点微弱的地灯。

纪聿礼失魂落魄地走到健身器材区,坐在秋千上发着呆。两脚轻轻一蹬,他的身体在风中前后摇晃。

纪聿礼拿出手机,到余额里看了眼,浑身上下总共只剩了两百多,连个像样的酒店都住不起。

他该去哪呢。

一种剧烈的迷茫猛地漫上心脏,这样的感觉和恒山集团刚刚破产那段时间一样,不知道做什么,不知道去哪,不知道未来怎么办,他在宋怀川身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情绪了。

但是这一次不同,他清楚地知道这次是真的山穷水尽了。

他再一次失去了避风港。

漆黑的夜里,秋千轻轻摇曳着,发出生锈的响动。纪聿礼抱着自己蜷缩在秋千上,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看。

晚风簌簌,亮起的手机锁屏上时间转为零点。

耳边突然出现了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停在面前。纪聿礼脑袋昏沉,以为是做梦,忽然听见宋怀川的声音:“纪聿礼。”

在寂静的夜晚如同在涓涓细流中投下一枚碎石。

纪聿礼猛地睁开眼睛,抬起头。宋怀川胸口起伏,微微喘着气,在夜色下他的神情晦暗不明,但纪聿礼似乎能想象到那张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一生气就闹离家出走,你是三岁小孩吗?”宋怀川上前一步,拉住纪聿礼的手腕,“跟我回去。”

汹涌的委屈如同涨潮漫上来,转眼淹没了所有愤怒与不安,纪聿礼咬住下唇,眼泪如同掉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砸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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