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川拆开装叉子刀具的塑料袋，将塑料刀递给纪聿礼，让他切蛋糕。纪聿礼握着刀左瞧右瞧，愣是没找到下刀的地方，又把刀子还了回去。
宋怀川随意地在中间切下，内里满当当的芒果和草莓流了出来，纪聿礼看得直咽口水。宋怀川切下一块全是草莓和流心的蛋糕递过去，给自己象征性地切了一小块。
宋怀川的厨艺他是从不怀疑的，奶油甜而不腻，口感顺滑绵密，比起外面做的也不遑多让，纪聿礼三下五除二就啃完了一大块，让宋怀川再给他切一点。
宋怀川扫了眼他手里比脸还要干净的纸盘，从盒子里拿出红酒：“不喝么？”
纪聿礼迟疑地看向红酒，眼神中闪过深深的渴望与不舍，二十万一瓶呢，就这么喝了他着实有点心疼，于是他肉疼道：“不了吧，以后再喝。”
宋怀川一眼看出他脑子里在想什么，道：“我以后还会给你买。”
“那就开了。”纪聿礼立马道，宋怀川一般不轻易许诺什么，但承诺过的就一定会实现，他都这么说了，纪聿礼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宋怀川起身去厨房拿开瓶器，纪聿礼倒在地毯上，被耳边手机发出的不断消息声震得耳朵疼，伸手拿过，点开微信。
他刚刚发出去的朋友圈已经收获了一堆点赞和评论。
【佟野泽：生日快乐！！】
【小狸：生日快乐！但是原来你是双子座啊。】
【方仅原：长大一岁了，希望你可以成熟一点。】
【佟落姝：我去，这酒我预约了一个月都没约到，宋怀川竟然给你买来了？！】
【客栈老板娘：嚯，二十岁了？看上去还是小孩子啊！（偷笑）】
【婷婷：哥哥生日快乐！希望新的一年你身体健康，学业有成，我以后会来看你的！（可爱）】
【傅鸿卓：聿礼，这是你人生第二十个春秋，而今时光正好，相信你未来的路一片光明，愿你少年气概永不磨灭，祝你如心适意，锦绣前程，生日快乐！（拇指）（拇指）（拇指）】
一条一条往下翻，读到傅鸿卓那充满中年男人腔调的一段话不由得轻轻嗤笑出声，没等他回复，宋怀川就拿着开瓶器走了回来。
纪聿礼放下手机，非常虔诚地看他开酒瓶，一阵醇厚的酒香随着“啵”的一声飘散出来，纪聿礼凑到瓶口闻了闻，不禁感叹：“真好闻呐，不愧是罗曼尼康帝。”
宋怀川给他倒了一杯，纪聿礼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啧啧称赞，夸宋怀川真会挑酒。宋怀川笑了笑没说什么。
喝了几口，纪聿礼把酒杯递到他面前：“你也尝尝呗，你自己花二十万买来的，不尝一口不是亏了嘛。”
宋怀川只短暂思考了几秒便接过酒杯，喉结滚动，宋怀川依旧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欢还是不喜欢，将酒还给纪聿礼。对于不喜欢酒的人来说，不管是二十万还是二十块的酒恐怕都是一个味道。
纪聿礼边往杯里续酒，边劝道：“你以后免不了参加各种酒席，一点酒都不喝会被人看不起的。”他将酒递过去，对他笑，“一起喝呗。”
于是两人便共用同一个酒杯享用这价值不菲的红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知不觉间空气中已经弥漫了馥郁的酒香，天幕已成浓重的黑，从地下的城市反上一点灯光。
纪聿礼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跨坐在宋怀川的大腿上低着头和他接吻，环着脖颈的左手还端着杯子，宋怀川微烫的手掌从衣服下摆伸进去，缓慢地摩挲他腰际的皮肤。
大概是这酒的后劲太强，饶是酒量极好的纪聿礼也变得头脑昏沉，整个人被浸泡在酒香的世界里，鼻尖萦绕的、从唇齿间探进来的，全是夹杂在酒味里的宋怀川的气味。
“好喝么，酒。”喘息间隙，宋怀川微仰着头，声音极轻地在他耳边说。
纪聿礼喘了口气，微阖着眼眸：“你不是喝过了？”他偏头往嘴里灌下一口酒，含在嘴里，随即俯身吻在宋怀川的唇上，将嘴里的酒液渡进去，又因为唇舌的交缠从缝隙处溢出，顺着两人的下巴和脖子洇入领口。
……
纪聿礼终于能完整地喘上一口气，宋怀川却又追着吻下来，纪聿礼不厌其烦，抬起酸软的手将他推开。
宋怀川抓住他的手腕，温热的吻一下下落在手心，湿润的舌尖舔过每一寸指缝，像□□一般吞进手指，目光直直地射在纪聿礼脸上。
纪聿礼被舔得耳热起来，偏过脸，正要抽回手，忽然感到手指上划过一丝奇怪的触感，有点凉、有点硬。他转回头，看到自己的无名指根被套上了一枚戒指。
纪聿礼愣住了，没一会认出这是自己买来的那一个，瞬间呼吸停滞，惊慌地望向宋怀川：“这是……！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很早。”宋怀川淡笑着，五指滑进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纪聿礼这才看见他的无名指上同样套着自己买的戒指，“既然买了，为什么要偷偷藏起来？”
纪聿礼说不出口：“我……”
宋怀川吻了吻他的手背：“这是婚戒么？”
纪聿礼偏过头，耳廓泛热：“不是。”
“真的？”
“……”纪聿礼道，“就是普通的对戒而已。”
宋怀川静静地看着他，几乎要把纪聿礼看出洞来，半晌，他才俯下身蹭了蹭纪聿礼的鼻尖：“我希望是，它能不能是？”
纪聿礼呆滞地看着他：“啊？”
宋怀川笑了笑，没有再解释，把他戴着钻戒的手压在地毯上，五指严丝合缝地覆上去，将纪聿礼重新拉入颠簸的漩涡。
激烈的晃动中，纪聿礼的灵魂好像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趴在沙发上无焦距的眼神落在某一处，星星灯好像真的变成了银河中的悬浮的行星，绕着他打转。恍惚中，他听到身后咒语般的低咛，夹杂着失控的喘息：“我爱你。”
那是错觉吗？
……那是错觉吧。
……
宋怀川冷眼看着他哭得泣不成声，终于还是不忍，停下了动作，捧起他的脸，温柔地吻去他睫毛上的泪水：“不哭了，不是记恨你。”
一被哄纪聿礼就忍不住抱住他，抽抽噎噎地把头靠在他肩膀，随即被他放在腿上，一下一下抚摸后背，像是在顺毛。
其实并不痛，反而还很爽，但宋怀川一凶，他就忍不住哭。他喜欢宋怀川的温柔，也喜欢宋怀川在每一次逞凶后，抱住他温声安抚的模样。
过了一会，纪聿礼平静下来，听见宋怀川在自己耳边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其实在那一天之前，我就已经遇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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