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家

纪聿礼愣了愣,没动,宋怀川等得不耐烦,回头催促道:“快点。”

纪聿礼这才慢吞吞地趴到他背上。

宋怀川两手捞起纪聿礼的大腿,轻轻松松地站起身,一只手拿过书包,背着纪聿礼出门了。

纪聿礼懒洋洋地将头靠在他肩上,两手随意垂在两侧,随着宋怀川的脚步左右晃荡,一直到出了医院后又走了两分钟,纪聿礼这才意识到什么:“走回去啊?”

“嗯。”宋怀川道,“离得不远。”

知道他是不舍得打车,纪聿礼心里嘀咕了句穷酸样,撇了撇嘴:“我记得你不是有辆自行车吗,那天撞我的那辆。”

“那辆车没有后座,如果你要坐只能坐前杠。”宋怀川冷笑一声,“不过你那个娇贵的屁股肯定吃不消。”

纪聿礼拧他的耳朵,宋怀川皱起眉,啧了一下,不甘示弱,拧纪聿礼的大腿内侧。

大腿内侧的肉可比耳朵上的肉娇气多了,没一会纪聿礼便嘶嘶吸气,瞪着他:“你放手!”

“你先放,我再放。”宋怀川回道。

“三二一一起放。”纪聿礼攥紧了宋怀川的衣服,“三、二、一……点五。”

宋怀川松了手,纪聿礼却没放,眼里带着得逞的笑意挑了挑眉,弹了下他的耳朵。

宋怀川冷哼一声:“幼稚。”

纪聿礼得意够了,又觉得大腿内侧还是疼得厉害,双腿夹了下他的腰,命令道:“疼死了,给我揉揉。”

“去你的,娇气鬼。”宋怀川抬手揉了揉,隔着一层薄布下的肉软乎乎的。

走了一段路,纪聿礼又说:“我饿了。”

宋怀川没好气道:“不是给你点过外卖了吗?”

“你就点了晚饭,中饭我还是没吃,一个披萨根本吃不饱。”纪聿礼冷哼,下巴搭在他肩上,“一点都不细心,真不会疼人。”

“我疼你干嘛,你又不是我老婆。”

“你这种又没钱又没情商的人肯定娶不到老婆。”纪聿礼评价道,虽然话这么说,但纪聿礼仔细想了想,如果宋怀川真把他当小女生疼……那比让他死还难受。

宋怀川问他:“你想吃什么。”

纪聿礼抬起头,扫了眼路旁的商铺,指着一家连锁糕点铺道:“我要吃那家的肉松小贝。”

宋怀川背着他进门,拜托店员给他装了一盒肉松小贝,付账的时候,店员看了他们一眼:“二位是情侣还是兄弟?”

宋怀川回道:“同学。”

店员噢了一声:“那可惜了,本店搞活动,亲属九点五折,情侣九折。”

宋怀川从善如流改口:“我们是情侣。”

纪聿礼在他背上翻了个极大的白眼,爱占小便宜的穷男人。

走出糕点铺,纪聿礼伸长了手想要够宋怀川手里的袋子:“给我,我要吃。”

“回去再吃。”

纪聿礼不停地拍打宋怀川的肩膀:“不行,我饿死了,快给我。”

宋怀川被他吵得没办法,抬手递过去。

纪聿礼接过袋子开始拆包装,然后捏着一个肉松小贝凑到嘴前咬了一口。

他一只手拿着盒子,一只手捏着肉松小贝,两只手在宋怀川的脖颈前面交叉,变成了一个锁喉的姿势。

宋怀川被夹得一口气没换上来:“咳,你别锁我喉!”

纪聿礼吃着肉松小贝,难得顺从地没有叛逆,把手往上抬了抬——但是这样就变成了锁他的眼睛。

“看不见路了!”宋怀川暴躁大喊。

纪聿礼火也冒上来了:“你他妈事真多!那你给我拿着!”

说着,他把盒子塞到宋怀川手里。

这下,宋怀川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拿着纪聿礼的肉松小贝,背上还挂着纪聿礼,而纪聿礼美滋滋地品尝糕点,两手空空,脚不沾地。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有东西不停地在肩膀上掉落,滑进衣服里,偏头一看,星星点点的肉松碎末洒满他肩头的衣料。

宋怀川:“……”

狗日的。

宋怀川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接下去的日子,恐怕都不会太平了。

-

宋怀川加快脚步,背着纪聿礼走回自己家,刚拿钥匙打开门,一直老老实实的纪聿礼忽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宋怀川被他弄得重心朝后,不得不伸出手撑着门框,皱眉低喝道:“别乱动。”

“我不要住这里,放我走。”纪聿礼两条腿在空中快速晃动。

“你又抽什么风?”宋怀川身体紧绷,眉头紧锁,脸色像暴雨前的乌云,声音低沉而阴郁。

“我不住这么乱的房子!这他妈跟个垃圾场一样。”

宋怀川转头看了眼自己的房间,乱么?好像……是有点乱。

这是一个老旧小区的小套房,厨房、客厅、卧室通连,在30平不到的空间里一览无余。厨房甚至算不上厨房,一个小冰箱、脏兮兮的油烟机、堆放在水槽里没洗的碗,只能算一个做饭角;1.2米的床摆在一扇小窗户下,床上堆满了各种书籍和衣服,仅预留了一个供人睡觉的空间;床边有一个一人可坐的书桌,木椅上层层叠着冬天的衣服。除此之外,全身镜、电视、衣柜,什么都没有,灯光暗淡,所有家具都透出一种陈旧古朴的颜色。

对住惯别墅和五星级酒店的纪聿礼来说,这里简直可以算得上贫民窟了。

纪聿礼挣扎得太厉害,宋怀川直接把他扛进家里,砰的一声砸上门,将他扔在床上,不耐烦地皱起眉:“等你身体完全恢复好了我自然会放你走,你消停会。我现在收拾,行吧。”

纪聿礼看了眼堆在床尾的袜子,嫌弃地收起腿。宋怀川放下书包,连口水都没喝就开始收拾房间。

纪聿礼抱着腿坐在床上:“我好热,快开空调。”

宋怀川把洗完就扔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抹了把额角滴下的汗:“空调坏了,你热就开电风扇。”

纪聿礼难以置信:“空调坏的??那你夏天怎么过的?”

“吹风,”宋怀川瞥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娇气么。”

纪聿礼快烦死他一口一个娇气了,啧一声,将手边的薄外套丢过去:“你他妈再提那个词,我把你舌头砍了。”

宋怀川一把接住飞来的衣服,不甚在意地哼笑一声,将衣服三两下折好,放到墙角的简易衣柜里:“好的,女王陛下。”

少爷、公主、女王,纪聿礼都不知道宋怀川究竟哪来这么多称呼来喊他,看得出来宋怀川是真的很看不上,也真的很讨厌自己了。

纪聿礼趴在床边吃肉松小贝,宋怀川把簸箕放在他下方,以防纪聿礼掉下来的屑又弄脏他好不容易拖好的地。

收拾了一个小时,这房子终于有了点小但整洁的影子。宋怀川拎起领口扇了扇风,转头看了眼正悠闲躺在床上玩手机的纪聿礼,道:“你先去洗澡?你能行吗?”

纪聿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衬衫下露出一截纤细劲瘦的腰,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浴室门口,往里扫了一眼就皱起眉。

浴室也很窄小,一个人走进去便容不下第二个人,马桶和淋浴间仅用一块窗帘隔开,在里面洗澡的话恐怕连弯腰都要小心不撞到墙。

“……你这连浴缸都没有?”

“没有那高级玩意。”宋怀川正拖地到他身边,“你洗不洗,不洗就回床上。”

纪聿礼看着那狭窄寒酸的浴室,咬着唇挣扎片刻,做出最后通牒:“有热水的吧?”

“嗯,知道你洗不得冷水,给你开了热水器。”

“哼,算你识相。”纪聿礼冷哼一声,抬脚走进浴室,泄愤般用力关上门,墙壁都好像震了三震。

不一会,浴室里便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隔着一道门听得模糊不清,宋怀川拖着地,不知怎的越听越烦躁。

宋怀川拿出冬天的厚床垫,铺在地上,将旧毛衣折成一个长方体放到床垫上,充当枕头。随后拿出一个蚊香,点燃,塞进床底下。

半小时后,浴室门被打开,一股热气带着潮湿水汽夺门而出,宋怀川正整理书桌上的试卷,随意地回头扫了一眼,没想到一看便愣在原地。

纪聿礼寸丝不挂,大剌剌地就这么走出来了,浑身白皙的肌肤被热水淋得泛红,头发往下滴着水,滴到肩头,顺着明显的锁骨往下滑——

宋怀川倏然回神,像被火烧一样猛地收回视线。

他五指无意识扣紧手中书脊,喉结滚动,舌尖缓缓吐出一个低涩的脏话。

啪唧一声。纪聿礼**地躺倒在床上。

宋怀川心中烦躁更甚,也顾不上其他,连忙冲过去拎起他,纪聿礼没什么能抓的布料,宋怀川只好抓着他滑溜的手臂:“身上都是湿的,别直接躺床上!”

床上已经印上一个人形的水痕。

宋怀川眼神不敢乱瞟,只能死死盯着纪聿礼无所谓的眼睛,深深皱着眉:“我不是给你放了块毛巾在浴室里吗?”

“谁知道那块毛巾是不是你擦过脸又擦脚。”纪聿礼理直气壮,“而且我不用毛巾,浴巾,或是浴袍,选一个给我买来。”

宋怀川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的痛:“那是新的,我也没有擦完脸擦脚。”

纪聿礼哦了一声,接着便闭上了嘴,目光依然落在宋怀川脸上,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琥珀色瞳孔像颗折射幽光的宝石,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忽然,纪聿礼抬手抓住了宋怀川的头发,扯着头发将他凑近自己。

宋怀川呼吸一滞,感觉到一道温热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

纪聿礼凑得极近,用挑逗、轻浮的语气在他耳边说:“你耳朵红了,我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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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生恨
连载中秋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