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回到家，还是晚了，时间已经要七点了。
想到迟了的后果，白涟小脸有些发白，他拿出钥匙开门，进了门不顾还在打颤的腿，走进破旧的小厨房里开始淘米煮粥，趁煮粥的功夫又拿出来四颗鸡蛋放到水里煮，最后再切了点咸菜。
粥是大火煮的，熟是熟了，但没有之前慢火煮的好，看起来稀稀的，没有慢火煮出来的粘稠。
在他把菜和粥端到桌子上后，主卧的门开了，穿着睡衣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白涟小声喊了一声妈。
女人没有回应，打量了粥几眼，随后板起了脸，“怎么现在连粥都煮不好了，你弟弟好不容易在家里待两天，净笨手笨脚的。”叹了一口气，“好了，把你弟弟的那份端进去吧，这孩子，又早起看书了，这个月还考了年级第一，比你这个哥哥出息多了。”
她的眼里只有那锅粥，还有另一个儿子，对白涟一晚上没归家一句话都没说。
可能是不在意，也可能是根本就没发现。
白涟把早餐端进卧室放到书桌上，用手轻推了看书入迷的青年，“小树，吃饭了。”
青年收起书，没有看粥，视线在他身上逡巡，在扫到他手腕上一圈的红印时滞了滞，似不经意地问起，“你昨晚没回来，去的哪里？”
两个人就睡在一块，白家父母没有察觉到白涟没回来，但是白树却是不可能不知道的，清楚地知道白涟昨晚一晚上都没回来。
其实两人本该不是住在一起的，白家父母住在主卧，白树住在客卧，白涟也有自己的房间，只不过房间有点小，是个暗房，里面还堆放了很多被褥和换季后放起来的东西。
白树坚持让白涟住到客卧去，白家父母不可能让白树住到暗房里，最后只能让这两兄弟一起住了，只不过白父白母拉着白涟聊了几次话，明里暗里地让他自己搬回去。
毕竟啊，白涟和白树不一样，是个怪物，住在一起要是把白树带坏了怎么办，那可是白家的根。
白涟眼睛里闪过慌乱，低头帮他收起课本，再把粥放过去，“……没去哪里。我，我昨晚，不是和你说了吗？是我同学介绍我去的，就是到一个宴会上当服务生，昨晚有点忙，就没回家。”他拿出来手机，像是为了自证般，点开刚收到不久的薪酬给白树看。
白树配合地低头，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见他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起怀疑的样子，白涟悬着的心落了地，像海螺姑娘一样给弟弟剥鸡蛋，笨手笨脚的剥出来一颗磕磕巴巴的丑鸡蛋，蛋壳上残留了不少蛋白。
另一颗鸡蛋已经被白树剥好了，蛋壳很完整，蛋白也没有一点残缺，两颗蛋放到一块，看起来他剥的那颗蛋实在是丑的过分。
白涟微微张着嘴小声感叹，“小树不管做什么都好厉害。”不像他，是个连粥都煮不好的废物，脑子也很笨，什么都做不好。
骨节分明的手指把蛋白和蛋黄分开，白涟张着的嘴被塞了很多蛋白，他先是看了关着的门，才把蛋白咀嚼吞咽进肚子里。
白涟不喜欢吃蛋黄，就是相对比蛋白来说，他不喜欢吃蛋黄，因为蛋黄的口感有些噎人。
其实也不是不喜欢，他也没能吃多少颗鸡蛋，只有在白母心情好的时候，才会让他吃一颗。
白家并不富裕，这套房子是九十年代的老房子，还是白爷爷留下来的遗产，现在住在这里的不是租客就是老人，多数的人都赚到钱买新房子了。
白父早年染上了赌博，把能卖的都卖了，卖到剩下这间老房子，这老房子也没有价值，家产都输光了，如果再赌，那还不起钱，到时候就是要他的命了，涉及到自己，近几年白父没再赌博，赌瘾犯了就喝酒消愁，现下又染上了酒瘾。
酒瘾犯了的人，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白涟之前一个人住在暗房里，白父就不止一次去敲门，从辱骂升级到揪他头发，扯他的裤子。
大喊大叫着要让其他人看看，他生了个怪物儿子，是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
最后还是白母出来拖走白父才没让事情继续闹下去，和白树住到一块以后，许是顾忌着白树的存在，白父喝醉了也没来敲门。
所以，不管白父白母怎么说，白涟都坚持着没搬回暗房。
思绪回笼，白涟细细嚼碎蛋白，嘴里塞了太多东西，脸颊似仓鼠一样鼓了起来，把本来有些瘦的小脸撑得圆圆的。
把嘴里的蛋白吃光，白涟小声地和白树说话，“小树，你还在上学，要补身体，不要把蛋白给我吃了，被妈发现，妈会生气的。”
白母生气，白树自然是没事的，但是白涟肯定会遭殃。
擦干净手，白树淡淡说了一句我不爱吃蛋白，你不吃我也会扔掉。白涟也拿他没办法，只能抿抿唇走出了房间，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
他走出房间的时候没注意，背对着他的白树已经转过了头，正在打量他走路的步伐。
走路一脚深一脚浅，掂着脚尖，像是失了力气，需要用这种有点痛的走路方式才能继续走下去，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但是只要是细心的人仔细一看就能看得清楚，乌黑柔软头发下的脖颈藏了几枚青紫，手腕上残留了一圈印子。
像是被用力桎梏住，才能握出来的痕迹。
本就漂亮柔弱的五官，在结果一夜的催熟后更加漂亮了，一副被滋润过的模样。
门被关上看不到人了，白树缓缓转回了头，面色冷淡看不出来一点情绪，目光停留在煮得很稀的粥上。
他这个很蠢的哥哥，可能真的听了他那个母亲的话，在宴会上找了个有钱人，还大胆地爬了床，把自己送了出去。
被弄到浑身都是痕迹，还跑回来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给家里人做饭。
白父白母已经吃完早餐出去上班了，餐桌上剩下两三块咸菜没被吃掉，还有一小碗粥，这是属于白涟的早餐。
白涟坐在餐桌上小口小口喝粥，吃完早饭后把碗都端到厨房里洗。
“——恭喜宿主，完成了5％的剧情。
友情提醒，宿主这个剧情线比其他人的快，但是被虐值目前为零，还是建议宿主按照原剧情走的比较好，跟随前辈们的脚步走，才能收获被虐值。”
原文里，走错的白涟在进入房间后，被按在床上没有任何怜惜地折磨了一晚上，第二天起不来，是被掐着脖子才悠悠转醒的，以为他是那种贪婪妄图爬床来进入上流社会的男生，霍贺天甩了一张支票就离开了。
回到家里，因为太过明显的异常，很快就被发现了不对，白父白母的羞辱如刀刺一般，划在他身上，白树也不理解他，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他。
似乎是觉得他是为了钱，出卖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这些事情桩桩件件加在一起，给白涟带来难以言喻的痛苦，清澈干净的眼睛里开始盛上一汪苦涩的泉水，他不止一次想不开，想要从这个世界上离开。
要不是最后被学长带离了国内，他很快就会因为抑郁活不下去。
那些痛苦，在系统的检测里，就叫被虐值。
白涟垂着眼睛认真洗碗，柠檬味洗洁精泡沫挂满他的手掌和手心，此刻如果有人从侧脸来看，会觉得男生很温婉，“我都做了那么多事情了，他们也不能一点都不付出吧。”他的语气很软，是让人觉得很好说话很好欺负的口吻。
他都做那么多了，白父白母和白树，怎么不能替他承担一点呢，原文里他都那么痛苦，现在轮到他们痛苦一回，也算是同甘共苦了。
自然，霍贺天也是不能少了的。
被虐值，也没规定要在谁身上获取。
【——恭喜宿主，获得0.5％被虐值
被虐值来源：王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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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总，我就是想和您合作，没有恶意的，给您送的那杯酒里，我也不知道会被人下药啊，那两杯酒里面都有药，这是准备针对我们两个人的……您听我解释……”矮胖男人失去了昨晚的嚣张气焰，此时整个人像是丧家之犬一样匍匐在地上，“我哪里敢对您动手，您，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公司吧。”
霍贺天挥挥手，两个保镖把他像拖死狗拖了下去。
“总裁，你要的宴会资料在这里。”助理把资料翻开，然后又递上了监控录像拷盘，想到监控里面男生的狼狈模样，在看到霍贺天翻到资料时忍不住开口道，“那个男生，不是王富贵带过来的人，是不小心掺和进来的。”
监控录像里，男生惨白着脸走路好几次都摔到了地上，其中一次摔倒后衣服下摆掀起了些许，露出来密密麻麻的痕迹，触目惊心。
平常不苟言笑看起来冷淡不近人情的男人，没想到私底下这么残暴，一晚上就弄出来这种痕迹，是把人当成猎物一样对待啊。
都把人玩成了破布娃娃了。
坐着的男人只扫过来一个视线，助理立刻噤声，今天的总裁气压很低，身上的黑气都要溢出来了，尤其是此刻。
翻开的资料停在一页简介上，简介上填写的字方方正正，很秀气，和贴在简介上的那张图片一样，看起来都很漂亮。
图片上的男生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小小的鼻尖微翘起，淡粉的嘴唇紧张地抿在一起，严肃认真地看起来要入党了。比昨晚看起来要小些许，应该是之前拍的。
男生不是自愿的，在有理智的时候，被他亲了一口就吐了，哪怕是在情玉里也多次想要逃，后面实在是迷糊分不清楚是在梦里还是现实才松懈下来，还主动贴上来亲吻霍贺天的薄唇。
就在霍贺天要被这小狗啄吻弄得意动时，他听到了男生小声地撒娇。
喊的是一个名字，听起来是个男性的。
似乎是将他当成另一个男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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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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