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蔓希一路把徐溢乐送到门口。
她没买票，当然不能进去。
徐溢乐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楚蔓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楚总，你怎么会来这？”
楚蔓希把一缕头发拢到耳后。
“上次你说的‘短剧’的idea，我觉得很不错。所以约了两个做消费市场研究的专家，想再深入地聊一聊。另外，也约了几个短剧工作室的负责人，想先试试水。”
提到工作的时候，楚蔓希总是神采奕奕。
仿佛发散着清辉的月亮。
徐溢乐似乎理解了，为什么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
楚蔓希问：“你呢？”
徐溢乐一下不知该怎么解释。
“我是来参加漫展的活动的，就是……就是，看动漫或者打游戏的人组织的大型线下同好会？”
一段话说得磕磕绊绊，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楚蔓希解释。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事，我在国外的时候也参加过。”楚蔓希眨眨眼。
徐溢乐“啊”了一声。
楚蔓希失笑：“我看起来像什么老古董吗？”
“上大学的时候，我也很喜欢这些东西。”楚蔓希一顿，“有机会可以给你看看我以前参展的照片。”
她看了眼表：“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希望你今天玩得开心。”
“嗯。”
徐溢乐接过她手上的袋子。
楚蔓希换了美甲。
不再是之前浓郁的红色，换成了淡雅的渐变浅粉。
左手上挂着一枚玉镯。
手上的痣依然明显。
“我走了。”
“楚总……”
楚蔓希问：“怎么了？”
徐溢乐觉得自己的好奇心就像气球里的气，马上要把自己撑爆了。
很想问，她是不是热恋上的姐姐。
不过，眼下的场合，不管怎样都不合适吧……
徐溢乐摇摇头：“没什么。”
转身回到了场馆内。
嘉宾座位前，依然是不少等待的粉丝。
徐溢乐拍拍脸颊，切换到营业模式。
带着笑容给每一位前来的粉丝送上礼物。
等粉丝散去后，她才停下来，喝了口主办方准备好的矿泉水。
一旁的嘉宾说：“一乐，你好用心啊。”
她这个起名废，不管在热恋上，还是其他的社交平台，都用着“一乐”这个名字。
徐溢乐“嘿嘿”一笑：“粉丝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我也想让他们多开心开心嘛。”
嘉宾点点头。
展会时间过去一半，徐溢乐的工作也结束了。
她准备和摄影师一起去附近的萨莉亚。
摄影师手上拎着沉重的设备，一看见徐溢乐，神神秘秘地说：“你猜我拍到了什么？”
她营业了一上午，话说个不停，此时忽然觉得疲惫涌上心头。
懒得猜测，径直问：“什么什么？”
摄影师举起手上的相机，调出一张照片。
徐溢乐认出，上面是自己和楚蔓希。
两人站在场馆外的侧门，挨得很近。
摄影师的贵价相机性能优秀，相片里，周围的场景模糊，人像却又分外清晰。
捕捉到的瞬间，徐溢乐恰好抬头。
而比她略高的楚蔓希，垂下头。
这个角度，两人就像是……在接吻。
摄影师问：“你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美女了？”
距离很远，依然能看出楚蔓希优越的外貌。
徐溢乐：“照片发我。”
摄影师点点头：“行。”
“不过，她到底是谁啊？”
“身边有这种美女你还不抓紧上？”
走在她跟前的徐溢乐头也不回：“她是我上司。”
摄影师：“啊？？？”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地到了萨莉亚。
徐溢乐才想起，自己还没和她说过，自己的困惑。
等上菜的间隙，她简单地交代了一下来龙去脉。
“我现在拿不准……她们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而且……而且……”
徐溢乐低头：“和自己的上司Phonesex这种事，也太尴尬了。”
摄影师半天没说话。
最后，蹦出来一句：“我草，牛逼。”
徐溢乐翻了个白眼。
饶是谈过好几段恋爱的她，也拿不准这种情况该如何解决。
摄影师问：“你能不能，把姐姐约出来？”
“或者，让她自爆。”
徐溢乐摇摇头。
她自认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摄影师把土豆泥推到她面前：“其实，不捅破那层窗户纸也没事，你就当延长暧昧时间呗。”
“暧昧比谈恋爱有意思多了。”她锐评。
徐溢乐叹了口气。
话虽如此，但她心里仍有影影绰绰的不安。
她知道这是为什么。
比起热恋上，只在夜间出现的床伴，她更希望，在现实中能和“姐姐”相拥。
不只是声音、照片，而是真实的人。
能紧握住的手，能亲吻到的嘴唇。
而不仅仅是面对手机时，不知道在哪里的人。
下午的漫展活动结束后，徐溢乐坐地铁回家。
摄影师的家离会展中心更近，她到家后过了一会，就给徐溢乐发来了她和楚蔓希的合照。
徐溢乐保存，之后顺手发在了小红书的小号上。
她在微博、抖音只发图，小红书上才像个活人。
大号会经常和粉丝互动，小号则会更新一些生活内容。
虽然，基本都和游戏、美食相关。
关注小号的人不多，她才敢肆无忌惮地在上面发布内容。
没写配文，随手的标题是“KissKiss”。
回家，洗澡、卸妆，点外卖，吃饱喝足后，徐溢乐像个电量耗尽的机器人，瘫倒在了床上。
室内灯光昏暗，金色假毛和魔法师斗篷还丢在地上，没有收拾。
好几天没点开的热恋，蓝色，看起来从未如此诱人。
她纠结了一会，还是点开了。
然而，这几天，Sofia并没有给她发消息。
聊天内容丝毫没有增加。
徐溢乐把手机丢在一边，几分钟后，却听见了消息提示音。
是她的工作软件。
奇了怪了，谁会在这时候给她发消息。
灵枫默认的规矩是下班后互不打扰，工作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来没有人在她下班后联系过她。
徐溢乐看着深蓝软件上的那个小红点，还是点了进去。
发来消息的是楚蔓希。
不是工作消息，只是几张图片。
徐溢乐点进去。
图片明显不是近几年拍摄的，从清晰度上能感受出来。
照片中的人很多，有人cos成蝙蝠侠，有人cos成神奇女侠，也有一些日漫中的角色。
不同作品中的角色齐聚一堂，仿佛在现实世界中撕开一道幻想次元的口子。
楚蔓希：[证明一下我也年轻过（捂嘴笑）]
徐溢乐：[你现在也不老]
她补上一句：[真的]
她看了看摄影师拍的那张照片。
谁会认为这上面的人比她大整整十岁。
楚蔓希：[今天的工作推进得很顺利]
[短剧的点子很棒，溢乐]
徐溢乐敷衍地回了个“谢谢”表情包。
比起工作上的夸奖，她更希望，点开热恋，就是姐姐的邀约。
她不记得这晚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盯着热恋上Sofia的小象头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坠入了黑甜的梦乡。
……
节后。
假期总是像开了二倍速一样转瞬即逝。
徐溢乐到了公司，和往常一样开始工作。
楚蔓希来了以后，工作节奏比之前加快了不少。
她觉得“短剧”是个很有潜力的方向，希望徐溢乐尽快开始第一阶段的试点工作。
灵枫对东南亚市场最熟悉，第一阶段的工作也主要围绕这里开展。
徐溢乐的计划是先进行快速的试点。
她准备和几家小型工作室签订合作协议，先快速把在国内已经爆火过的短剧，翻译成英文，在海外平台上进行投放。
如果效果好的话，再推进下一步。
效果不好的话，就可能要思考一下，“短剧”这个方向，是否还有自己没注意到的风险了。
理清楚基本的思路后，她写了简单的推进方案，分享到工作群里。
陈梦琪负责去联系工作室。
几天后，有工作室给出了合作意愿。
陈梦琪把联系过后，有反馈的工作室的基本情况，整理成了一个文档，发给了徐溢乐。
她筛选了一遍后，发给了楚蔓希，决定和她一起拿主意。
工作软件上，楚蔓希私信她。
[到我办公室来聊吧]
徐溢乐端起电脑，走进办公室。
有反馈的工作室总共有3家，徐溢乐这几天把他们的短剧全部刷了一遍，发现尽管内容大不相同，但让人上头的点都是一致的。
比如，剧情反转迅速。
打脸的情况层出不穷。
短时间内给人强烈刺激，令人欲罢不能。
其中，徐溢乐最看好的是花枝工作室。
花枝工作室的作品，基本是“女性爽文”，部分甚至带着逆后宫的意味。
徐溢乐看过他们播放量最多的作品，讲述的主要内容，是女主角入职了前男友的公司后，被许多男人追求的故事。
每集约八分钟，最常出现的内容，是不同男主们的怼脸拍，或者腹肌。
这个作品，目前在短视频平台上的播放量已经突破五千万，并且还在继续上升。
海外市场对“打工人爽文”一类的作品不太敏感，徐溢乐想试试，花枝的逆后宫作品，在海外能否掀起水花。
楚蔓希听了她的理由，没说肯定，也没说否定。
反而拿起手机，翻了一会。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徐溢乐心里有些发毛。
这就像去游乐园玩跳楼机，最惊险刺激的时刻，不是体验从空中下坠的失重感。
而是，悬停在空中，不知何时才会下落的那几分钟。
紧张，忐忑，不安，才是最致命的。
楚蔓希好像察觉到她的情绪，微微一笑。
“我觉得你说的很好，只是，花枝工作室背后的投资方，我好像认识。”楚蔓希解释，“所以我想问问人家，能不能帮我们牵下线。”
“有熟悉的人，做事总是更方便。”
徐溢乐注意到的却是楚蔓希的微信头像。
和Sofia如出一辙。
小象。
办公室好像一瞬间坍缩了，她闻到楚蔓希身上的香水味，像水妖塞壬的鱼尾，要把她紧紧缠住、拖下无底的深渊。
而被蛊惑的她，彻底忘记了反抗。
不要卡我了，审核，我求求你了（吐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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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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