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贵妃看到二人就是怀孕的月容和之前被忌惮的莹花,便也淡淡瞥了二人一眼。
“原来是你们啊!”
莹花和月容不敢造次,也只好异口同声地说道:“臣妾参见贵妃娘娘,给娘娘请安了。”
话音虽落,但福贵妃不允许二人起身,莹花和月容便只好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忍受着太阳的炙烤。莹花还好些,只是月容怀着身孕实在是折腾不起来。但福贵妃是上位,并且在宫里骄纵惯了,若是得罪了她,将来可是必然没有什么好下场。
月容此时一直冒着虚汗,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也只好勉力强撑着。
福贵妃看二人在太阳底下站了不短时间之后才幽幽说道:
“你们起来吧。”
莹花和月容都知道福贵妃不好惹,自知惹不起不如躲不起,便纷纷答道:“谢娘娘,臣妾自知卑微愚钝,就不惹娘娘烦心了。”
福贵妃也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莹花和月容语气里的推脱之意。虽然她可以放过这两个小人物,但福贵妃却不愿意。
“且慢。”
听到福贵妃阻拦,莹花和月容脸色一阵苍白,但却无计可施无法可想。
福贵妃妩媚一笑,宛如春花烂漫,但语气里却是步步杀机,似有秋风萧瑟。
“就这样对本宫避之不及?”
莹花和月容异口同声地说道:“臣妾不敢。”
福贵妃显然不相信二人所言,只是冷嘲了一句。
“你们还不敢?”
月容和莹花二人也是无话可说,只好老老实实站在福贵妃前面,
莹花还好说,只是月容害喜,几乎呕吐,要不是莹花扶起他的身子,可能几欲跌倒。
看到二人如此狼狈,福贵妃语气里满是骄矜。
“这是怎么了?”
莹花看着福贵妃雪白的面容,知道这人不好惹,也拿不准她究竟对月容怀孕是一个怎样的态度。只是月容实在受不了,只得老老实实回答道:“启禀娘娘,臣妾有孕了。还请娘娘......”
福贵妃当即打断月容的话,直接淡淡说道:“你比你那小姐妹老实许多。”
莹花听后面色微微一红,但也不好意思在福贵妃面前多说什么。
福贵妃一直没有一儿半女,她做梦都想有一个自己的亲生孩子,只可惜入宫这么多年,虽然被皇帝宠爱,但她始终没有怀上一个孩子。如今听民间偏方说,多多和有孕的女子亲近,迟早有一日,那女子的孕气也会让自己怀孕。福贵妃出身富贵,自然看不起莹花月容这些选秀出身的平民女子,要不是因为沾沾月容怀孕的喜气,早就挥挥手,让月容莹花二人滚蛋了。
“不如你们陪着本宫散散步吧?”
莹花和月容二人当然不愿意,但碍于福贵妃淫威她们不得不听从。其中月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福贵妃,而莹花则手持团扇亦步亦趋地跟在福贵妃身后。福贵妃步履婀娜生姿,耳畔华贵的金丝流苏熠熠生辉,行走时香风细细,自然被莹花闻到了福贵妃身上浓烈的桃花香气。
福贵妃志得意满,但紧紧跟着福贵妃的月容却脸色苍白,似乎在隐忍些什么。莹花看着一行人慢慢走近御花园难得的一条小河时,也顾不得欣赏水中波光粼粼,锦鲤悠游。
福贵妃出身西北生性好动,一看河上有一个小小的汉白玉石拱桥,就想上去走走。月容虽然不乐意,但她也不敢忤逆福贵妃,只好提着裙子跟着福贵妃一起上桥。
就在月容跟着福贵妃走到石拱桥最高处时,刺鼻的桃花香似乎铺天盖地将她包围,她腹中绞痛,隐隐约约有呕吐的意思。就在月容打算对福贵妃说些什么话时,突然她眼前一黑,脚步一滑,顺势从桥上跌落,惊动了周围的所有人。
莹花见状走近之后才发现,月容虽然已经昏迷,但她表情微微带着些许扭曲,额头上居然也因为痛苦而冒出一缕淡淡的青筋,整张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晶莹汗珠。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月容素色长裙之上落红一片,仿佛红梅散落于雪地之上。
就这样,腥甜的血腥气味掩盖了福贵妃周身馥郁的桃花香气。
看到这一幕,莹花顾不得其他,也只得跪在昏迷的月容瞬间嚎啕大哭。
莹花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她也不知道这接下来的一整天是怎样度过的。就这样看着福贵妃的太监一路把月容抬到她所居住的天香阁,周围又是人来人往的太医和医女。莹花实在不放心,也只好托人去寻宋芜一块过来看看。
看到负责妇科的安太医颓然走出来,莹花虽然隐隐约约猜到些许坏消息,但她依旧不可置信地问道:“安太医,姐姐这是怎么了?”
安太医看了一眼莹花一脸担忧的模样,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朽无能,容贵人还是小产了。”
莹花心中悲痛,但却也无能为力,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流着眼泪叹息道:“怎么会这样?姐姐明明很盼望那个孩子,怎么可能会这样没了?”
安太医看莹花失态,也急忙说道:“事已至此,老朽也是无能为力啊!”
安太医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丢给莹花一张草草写就得药方。
莹花虽然心中难过,但她也不是月容腹中孩子的亲生母亲,不至于悲伤到不能自已。她看月容昏迷不醒,索性和宋芜一起忙起来给月容煎药的事情。
正当莹花在宋芜的帮助下已经把药熬上时,月容已经醒了。见她醒来,莹花也有些心惊胆战。莹花知道月容对那个未曾出世的孩子给予了多大的希望,如今希望落空,她也无法想象月容会有多么伤心绝望。
感觉到小腹的不对劲时,月容试探着问道:“我的孩子是不是没有了。”
莹花本不想告诉她这件事情,但犹豫了很久之后才怯懦地说道:“姐姐,你不要难过,等将来养好身体,孩子......孩子还会再有的......”
听莹花就这样欲言又止地把所有真相告诉了自己,月容突然嚎啕大哭,凄惨的哀嚎声响彻了整个天香阁。
莹花虽然几次劝她,但月容一句话都没听进去,等到她实在是哭没了力气之后,才愤恨而偏执地说道:“莹花,都是福贵妃克死了我的孩子!都是福贵妃克死了我的孩子啊!”
说完这句话,月容才颓然昏倒在莹花的肩膀上,与此同时莹花也清晰地感受到月容落在她肩膀上的所有泪痕。此时她脸上苍白无血色,唯独两只眼睛哭得红肿,好似一对桃儿,莹花心中不忍便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擦干净了她脸上参与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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