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左侧的电梯间步行至右侧的楼梯间，需要横穿整个二楼阅览室平台。
骆川戈和宋明先行去调查一旁的书架，梁姰和顾可可两个人一起进入楼梯间，直奔三楼。
三楼的布局与二楼不相上下。书架层层排布，上面的书籍一眼望不到头。
“你去看书，”顾可可望向梁姰，“我去那边看看？”
她伸手指了指书架对面的阅读区。
梁姰点头赞同。
分头寻找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即便如此，将近一小时后两人再次碰面，双方的表情都不太乐观。
梁姰率先开口，“你找到什么了吗？”
顾可可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什么都没找到。我就差点儿要把桌子椅子给翻过来了，但系统还是冷冷清清，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也是，”梁姰叹气，“那些书基本上都被拿下来一次，还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但还是没有线索提醒。”
她们两个人同时看向自己周边，发现做着类似行为的玩家并不在少数。
整层借阅室几乎都闹了个人仰马翻，如果按照“目睹规则发生同样能够获取规则”的原则来看，她们二者的系统也并不该这么安静。
这样下去只会一直浪费时间，也不是个好办法。
“我们继续去四楼看看吧。”
两人达成一致意见后，行动的方向却出现了偏差。
梁姰向左侧的电梯间方向走去，而顾可可则是转身直奔右侧的楼梯间。
似乎是察觉到了对方都没有跟上来，二者同时回头。
“你还要坐电梯？”
顾可可显然有些吃惊，“咱们刚才坐电梯的时候，就已经出现过一次意外了，你不怕再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吗？”
在这种世界里，明哲保身自然是上上策。
“走楼梯吧，”顾可可继续劝说着，“走楼梯上去能安全一些，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可是……”
梁姰有些犹豫，“虽然电梯不太安全，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们确实是在电梯里面刷出来隐藏规则了。”
她仍然对规则的破译度念念不忘。
“我还是觉得，电梯可能是这个区域隐藏规则的主要来源。所以我想继续试试电梯，看看能不能刷出来新的规则。”
顾可可双手环胸，“电梯应该不会再有新规则了……”
两个人的意见出现明显分歧，顾可可有些着急。
她原地踱步，揪着自己的丸子头，认真思考道：“要不这样，你走电梯，我走楼梯？”
梁姰沉思片刻，“这样也行，我们能同时探索两个上楼方法。等到了四楼之后，我们在借阅室中间位置碰面就好。”
意见达成后，顾可可便转身进入楼梯间，而梁姰则是再一次进入电梯间等待。
左侧的电梯还是处于“占用”状态，右侧的电梯停在了五楼位置，梁姰抬手摁下上行键。
显示屏变为数字三后，电梯门在梁姰面前缓缓开启。
这一次，她倒是没有着急直接莽进电梯。而是抬手挡住电梯门，先转头环视一圈厢壁的反光情况。
见还是正常的磨砂金属面，梁姰松了一口气，踏入电梯内部。
电梯门并没有红外线感应装置，所以梁姰挡了半天也没有减缓它的关门进程。
梁姰前脚刚踏进电梯厢内部，后脚电梯门便重重卡上。
她抬手，准备按下四楼按键。
余光却在这时瞄到了按键之上的内容。
本应该是“4、5、7”的数字排序，不知为何，中间却突然多了一个红色的数字六按键——
甚至已经是被人按下的状态！
梁姰始终盯着那枚诡异的红色六号键，不肯移开自己的目光。
伸向电梯按键的手在微微颤抖，指尖哆嗦着，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正确行动究竟该是什么。
【检测到触发隐藏规则。】
【3.电梯内没有六楼按键。如发现六楼按键或有人按下，请立即按下七楼按键，并在电梯到达七楼后离开。】
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让梁姰果断行动操作。
她毫不拖泥带水，直接根据规则，摁下最顶部神秘的七楼按键。
而等到梁姰做出楼层选择后，久寂的电梯剧烈晃动了一下，随后开始向上爬升。
被摁下的按键无法取消，梁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电梯显示屏，眨眼跳转到了六楼的显示画面。
血红的数字似乎在滴血。
不知道外面会是什么情况，本着“尽量不与门外可能存在的怪物对视”的原则，梁姰在电梯门大开前，就先自行低头闭眼。
“叮——”
“六层，到了。”
电梯播报的声音嘶哑不堪，电梯门也像是卡住了什么东西，摩擦出了极为刺耳的金属声。
开门的那瞬间，梁姰就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冷风朝自己吹过。
她原本就垂着脑袋，那寒意直接从头灌注到脚，惹得她浑身发毛。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电梯门自动关闭。
梁姰在心里默数——
15秒，她刚才有算过，电梯门彻底关闭的时间是15秒。
不管外面是什么东西，只要是等待15秒过后、电梯门关闭，自己就算是闯过了这一关。
而就在她准备开始计时的时候，却从电梯门外幽幽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姐姐，这是几楼啊？”
稚嫩的童声似乎有种天然的魔力，诱使着梁姰抬头向门外看去——
【检测到触发隐藏规则。】
【3.电梯内没有六楼按键。如发现六楼按键或有人按下，请立即按下七楼按键，并在电梯到达七楼后离开。电梯在六楼停止时，不要走出电梯或看向电梯外，无论发生什么。】
系统及时响起的规则，就像是梁姰脖子上套的救命绳，在她即将看向门外的最后一刻，硬生生地把自己拉了回来。
不能看，不能看……
梁姰背后渗出一身冷汗——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抬头看。
似乎是发现梁姰并没有搭理自己，小女孩声音中明显多了丝沮丧。
“姐姐，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听声音，大概也就是六七岁的感觉。
小女孩依旧不肯放弃，“姐姐，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
梁姰死咬嘴唇——
告诉你，我就完了！
见自己迟迟得不到对方的回答，小女孩从很远处传来一声叹息，随后便再也没了声音。
但电梯的门却也迟迟没有关上。
眼前一片漆黑的梁姰，对现在的状况毫不知情。
她纠结再三，决定还是仍旧垂着脑袋，但睁开眼睛。
只要自己盯着地上，就不会看向电梯门外。
视线又不会自己莫名其妙地拐弯。
梁姰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睁眼。
映入自己眼帘的，是一颗小女孩的脑袋。
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垂在小女孩耳边，被陈旧的血渍所浸染，这两条辫子的硬度都能跟铁棒一较高下。
小女孩的脖子直接与腰肢相融合。伤口溃烂，皮肉外露，两条没剩多少肌肉组织的白骨矗立着，撑起了整个“人体”。
整体高度，不过梁姰的膝盖位置。
小女孩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眼窝深邃，里面空无一物。
她白牙森森，说话时会带上浅浅的微笑，一股腐肉味直冲对方天灵盖。
“姐姐，你在看着我吗？”
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梁姰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但惶恐只是一瞬间，她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规则中只是要求玩家不能看向电梯外。可现在，本应该在电梯外的NPC却擅自进入电梯内。
在这种情况之下，自己就算是对视了，也不能算是违反规则。
想到这里，梁姰便放了一半的心。
可自己到底要怎样才能把NPC赶出电梯呢？
电梯门一旦关闭后便不能再打开，如果自己与怪物同处狭小空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就真的难以预料了。
小女孩仍旧抬着脑袋，没有完整四肢的模样，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她又往前迈了一步，脸上的笑意更甚。
同时，电梯关门声也随之响起。
像是得到了某种提醒，小女孩再次开口。
“姐姐，你能去我家里吗？”
她心安理得地准备踩上梁姰的双脚，那口白牙眼看着就要咬上梁姰的膝盖……
“去你大爷的！”
如同膝跳反射的应激，梁姰抬腿就是一踢。
小女孩也没想到自己会碰上这种待遇，整个人还在发懵状态，就已经被梁姰一脚踹出电梯外。
她整体就只有下身的骨架和一颗脑袋，轻飘飘的自重根本无法与梁姰的大力回旋踢做抗争。
梁姰这一脚用足了全身的力气，小女孩直接被踢到了对面的墙上。
似乎有骨架碎裂的声音。
趁着小女孩还没反应过来，梁姰急忙按下电梯的关门键。
在对方重新拼插自己腿骨的时候，电梯门已然完全关闭。
听到电梯上行的声音，以及看到显示屏幕跃动的数字，梁姰丝毫没有任何放松的神情。
接下来，她会被带到图书馆七楼——
一个不可能存在的地方。
根据规则，自己必须在到达七楼后离开电梯。
但门外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梁姰不敢轻易打赌。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调整自己的呼吸，尽量用缜密的头脑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未知。
“叮——”
“七层，到了。”
电梯门吱呀作响缓缓开启，梁姰看向门外，却只得到了一片黑暗。
她在关门警报声中走出电梯，本应封闭的空间内却多了两股冷风。
梁姰顺着风口的方向努力望去，勉强在黑暗之中捕捉到了两间黑洞。
那是两条通往未知的楼梯间——
左侧，还是右侧？
好饿好饿好饿，感觉要饿到灵魂出窍了……
看来以后不能一天只吃一顿饭了（沉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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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致命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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