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一瞬间，赵小月还以为自己睡着了，在梦游。
“顾沾？真是你？”
赵小月的高兴还维持不到一秒，就变了脸色：“你的手怎么了？”
顾沾抬起头，声音照旧古井无波：“这个不重要，我找你有事。”
赵小月瞬间炸毛：“这个不重要？那什么重要？！虽然这里面的伤带不出副本，但是你的手没了诶！！没了！！你不痛吗！它还在流血的！你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说没事？！”
顾沾：“……”
副本真是个神奇的地方，顾沾竟然一次性体会到这么多，在外面没有的情绪。
这种想让对方闭嘴，却又做不到的感觉，是无奈吗？
赵小月的年龄明明大小玲好几倍，情绪发展方式却一模一样。
为了安抚她，顾沾只好解释了一下。
他不是喜欢自残，只是当时的情况下，这是唯一能解决的办法。
也得亏是在副本里，现实中恐怕根本做不到，就会失血过多晕死过去。
那可真就是完蛋了。
听完之后，赵小月也无话可说。
能在那种情况下做出那种决定，顾沾已经很厉害了。换作是她，未必有这种勇气。
孟山更是听得五味杂陈，他先前虽然陪着赵小月找顾沾，却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么过分，最多只是觉得自己信错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真正见到顾沾，他才意识到，自己差点配合文哥，害死一个人。
副本幻境固然残酷，他们可以见死不救。可若真的亲手杀人，人和怪物之间的界限也会被模糊……就算是通关，可那样的他，还算是人吗？
孟山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可怕。
顾沾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们说闲话，他时间不多，正事要紧。
顾沾打断这两人的思绪翻涌，道：“我有个办法，可以让所有人都离开这里，需要你们配合。”
“什么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赵小月和孟山一同惊讶道。
-
阴暗的牢房中，护士长坐在墙角。
她被关进来已经有段时间，尝试过各种方法。
但这地方是院长专门用来管发疯病患的，铜墙铁壁，根本逃不出去。
院长是个坏人，是个变态。
他把人囚禁在这座医院，利用他们谋求利益，又借机从中挑选自己喜欢的收藏品……他认为半路发疯的人配不上他，就把他们被丢在这里，等待死亡后腐朽发烂。
那自己呢？自己又做了什么？
仅仅只是利用一些漏洞，为自己的生活谋求更好的生活而已，凭什么把她关在这里？
在医院里，她是高于患者的，所有患者都要听她的话，都畏惧她。
可为什么，她却沦落到跟患者一样的境地里了呢？
她接受不了！
就在这时，护士长旁边的墙壁里，忽然伸出一只手。
完全走神的护士长根本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吓得当场惊叫起来。
旁边的玩家还没有完全断气，抬起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看到旁边的墙壁里，钻出来一个人。
顾沾一出墙壁，就听到刺耳的尖叫声。
他忍不住蹙眉，为什么所有人都一惊一乍的，就不能冷静、沉稳一些吗？
他是很喜欢副本，但不包括这些人动不动的一惊一乍。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护士长一阵惊慌失措，也渐渐反应过来，“你用了你的能力？！”
当初抓顾沾的时候就意识到，他有一种特殊的瞬移能力，能从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现在看来，这种神奇的瞬移能力，应该是穿墙。
“你来干什么？”
“来帮你。”顾沾言简意赅道：“你想出去吗？”
护士长不说话了，帮她？且不说两人立场敌对，就顾沾现在的样子……
护士长又仔细看顾沾，他的情况也不太妙，受了很重的伤，左臂的纱布被血染红，脸色也很差。本来人就羸弱，此时更是摇摇欲坠。
只有一双眼睛，目光清澈淡漠，还算坚定。
就这样的状态，怎么帮她？
“你该不会是逃命逃到这里来的吧？都这样了，还有心思调侃我？”
顾沾却道：“我没有调侃你。”
“切。”护士长却并不相信，“随便你，无所谓，反正我不会上当。”
顾沾道：“院长现在没时间，等他回过神来，肯定会来处理你，你以为自己的安稳时间还有多久？”
被关在牢里，对护士长来说只是打击。
但院长的手段，却足以让她恐惧。
她见过院长解刨“收藏品”的过程。
院长不喜欢麻醉，他处理收藏品的房间，连天花板上都是飞溅的血迹。
她不想变成那样！
看着护士长微微颤抖的身体，和眼神里藏都藏不住的恐惧，顾沾就知道，自己没有选错。
护士长极其畏惧院长，为了避免自己落入院长手中，她一定会答应的。
顾沾再接再厉：“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办，就一定能逃脱他的制裁。”
“你……”护士长果然动摇了，将信将疑问：“你有什么办法？”
顾沾道：“杀了院长，捣毁医院，我们可以离开，你也能逃脱制裁。”
护士长怎么也没想到，顾沾给出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回答。
医院背后还有势力，他们不露面，将所有权利都给予院长。让院长随意挑选收藏品，是他们给院长的好处，正因如此，护士长从来没想过反抗院长。
因为她要反抗的，不仅仅只是院长一个人。
“你怎么能做到……这……这根本不可能。”护士长短暂思考片刻，便否定了顾沾的想法。
这是绝对做不到的！
顾沾道：“你不去做，就只能留在这里等死，我也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被院长抓住，我死以后，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你，我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死去，你就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死去，你动了他最喜欢的收藏品，不会以为他会放过你吧？”
“……”
护士长被他吓得不断颤抖，顾沾却还未停止。
他紧盯着护士长的眼睛，道：“现在，你有个机会，跟我一起反抗院长，只要把院长杀了，我不会变成收藏品，你也不会被处罚……”
“甚至……”他唇角微微一勾，五官清俊的脸上，露出恶魔般的笑容：“你还能满足你客户的要求，把他们需求器官送过去。”
“什、什么？”
顾沾道：“那个跟你合作的患者，应该还在医院的某个地方等你吧。”
护士长：“……”
【卧槽，谁才是BOSS啊】
【终于动手了！我还以为他要容忍文狗一辈子呢】
【这样才对嘛，文哥害他，他还回去，十分公平！】
【呜呜我喜欢老婆使坏的样子！以后多使点！】
护士长似乎从顾沾缓慢的语调和眼神中看到自己脱离院长，带着最后的“商品”离开这个地方的模样……只要他们能成功，她完全可以离开这里，用最后一笔钱远走高飞，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做，还是不做。
护士长最终还是一咬牙：“我答应你。”
顾沾勾唇一笑，他成功了。
护士长被这一抹笑容晃了眼，顾沾很少笑，笑起来时，居然跟平时大不相同。仿佛冰霜雪原上盛开一朵殷红玫瑰，晃人眼眸。
但很快，护士长就从这抹晃眼中回过神。
“你说得这么肯定，有什么计划吗？”
顾沾道：“我有个朋友，是带着任务进来的，只要她能把消息传递出去，这个地方就会被取缔。”
“但是院长在医院里，他们肯定进不来，就算你的消息传递出去，也一样进不来。”护士长道：“你见过院长了，应该知道，他是有特殊能力的。”
顾沾沉思片刻，看来，院长的能力不光是在手表上。
护士长说的有道理，院长失去手表之后，对墙壁空间仍旧有感知能力……看来，得拖住他。
可怎么拖住他？顾沾想了想，道：“也许你可以安排我逃出医院，院长现在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只要我出现，他必定会来追我。”
“你确定？”护士长道：“我可不确定你那朋友什么时候能联系上他们的人，又什么时候能反悔破坏医院……你要是被院长追上，可没人能救你。”
“我确定。”顾沾有后手，大不了，他可以完成个人任务后离开。
护士长可不管顾沾死活，这个计划听上去还算可以，需要冒险的人只有顾沾一个。
至于她自己……反正也不会更坏了。
“行，那就这样。”护士长道：“你怎么把我弄出去？不出去，我没法帮你们。”
顾沾反手将她抓住，道：“跟我来。”
护士长还没反应过来，便眼前一黑，被顾沾拉进墙壁里。
墙壁空间第一次进两个人，四周墙壁微微震荡，似乎很不适应。
但顾沾没有在里面停留，很快便带着护士长越出墙壁。
护士长：“……”
原来当初他就是用这种方式从自己手中逃走的！
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护士长眼神中带上一丝凶狠。
但很快，她的凶狠便褪去了。
之前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对她而言，当务之急是摆脱院长的处置。
房间里，赵小月和孟山都在等着。
饶是早就听顾沾说了计划，真正看到护士长的瞬间，他们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顾沾真的把护士长给带过来！
护士长也察觉到房间里气氛不对劲，看了一圈，生硬道：“快点说你们的计划
不出意外是出意外了，那就再更一章V前吧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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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长河精神病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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