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景赢满脸茫然,好半天没找到对应的记忆。

“你敢忘了!”,程拙揽过他的脖子用拳头在他头上拧,拧得他哇哇求饶。

那个时间点,程拙一直都记得很清楚!夏季运动会,下午六点!高一一班!你和高建川,评价我的性取向!说我穿裙子恶心!

景赢一听,脸色红红白白,怎么会是那天?那天的一切,他比程拙更记得清楚。

夏季运动会,程拙穿一件胸口绣小黄鸭的白色T恤,很好看。他们两个长得高,被校长借了去举校徽牌子,开幕式半上午都站在一起。

程拙在太阳下面跑跑跳跳一天,一大堆人给他送水,他都没喝,反而抢了自己瓶里的最后一口。

得了一大堆奖牌之后,如愿的中暑了,他把他搂着去医务室,一路上歪歪扭扭,没走拢就睡着了,他背着程拙去的医务室。挂水扎的左手背,程拙皮肤很白,那根血管很明显。

程拙睡着了看起来特别帅,嘴唇好看的不得了,景赢在他床边转来转去好久,才忍不住亲了一口,结果突然被他打了一下,程拙的眼睛也睁开了条缝。

景赢慌得出去了,等护士取了针就跑了,拜托护士和大厅里擦伤了手臂的吴进陶帮忙照顾他。

景赢犯了天条似的,一口气逃回了家,还没坐下,又自己回了教室,好等程拙来了收拾东西一起走。

高建川家的司机路上耽误了,也没走。两个人就聊了起来,他说程拙性格好,他挺喜欢程拙的。

景赢才偷亲过程拙,还被发现了,对“喜欢”这两个字敏感得不得了,正想问高建川喜欢程拙什么,就从门缝里瞥见了一只小黄鸭,程拙就站在门口,对方正抱着手臂盯着他!

他脑子轰地一下,不知道怎么办,满脑子是程拙嘴唇上的触感,程拙当时眼睛睁开了,他看见了,自己趁人之危,他们都是男的,程拙就算不膈应,可他们才认识没到三个月,现在就说喜欢实在太草率了!都怪自己!他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他对着程拙一激动就喉咙发紧,说不出话,这个形象简直像个智障。

他脑子里慌得不行,埋头收拾东西,他尽量装出自己忙不过来的样子,可书来来回回怎么收拾也就几本,他慌得一直吞唾沫。

正巧,高建川解救了他,他凑过来,说了一个让他很震惊的事——程拙的室友是个gay,在寝室偷偷用程拙的牙刷刷牙,还穿程拙的内裤!

恶心死了!

自己喜欢的人被人用牙刷偷内裤,恶心死了!

景赢当时就在心里骂了脏话,余光又悄悄瞥了门缝一眼,这回看清了程拙眼里的情绪——愤怒、厌恶。

完了……

景赢当时觉得天都塌了,程拙没听见他室友的事,那这种眼神只能是对着偷亲的自己……

……而且,他刚才偷亲岂不是和室友一样的恶心?他想追的,但程拙已经走了,他又不敢,自己说不出话,程拙想必也膈应得很。

之后程拙身体力行地疏远了他,他想道歉的,但每次都不能好好说话,而且程拙看到他就皱眉,也不会再有耐心笑眯眯地等他。

他挫败极了,去找吴进陶,让他换寝室,吴进陶感觉自己的把柄被抓住了,不但拒绝了他,还勒索他,因为他在医务室看见景赢亲了程拙,而且,吴进陶说了一个景赢极力忽略的情节——酒精擦拭降温。

程拙中暑了,他脱过他的裤子和衣服,给他擦拭过,不过,用吴进陶的话来转述,就是景赢把程拙脱光过,摸过全身。

现在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程拙讨厌极了景赢。

反正吴进陶都高三了,如果景赢敢说出去,那就一起社死,让全学校都知道,高一的程拙被两个gay纠缠,侵犯过,而且其中一个将伴随他读过高中三年。

当时景赢也才16,少年的初恋简直诚惶诚恐,现在他听到这个简直百口莫辩,何况他真的起了坏心思!

后来他只好要求吴进陶保密,吴进陶答应了,他还不放心,吴进陶喜欢钱,他就给钱。

熬过一学期,程拙越来越讨厌他,那次端午,陪妈妈逛街,碰见了在露天饮品店醉醺醺的程拙,他和他的朋友们都喝醉了,因为一款新出来的加了酒精的果汁饮料。程拙和一个女同学相互靠在一起笑,景赢看了刺眼,把他们分开了,没成想程拙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去对面的金店,买了对金戒指,一人戴一个,说要娶他,笑得超级帅。

他知道就醉鬼脱离现实,但还以为他们还有和好的机会。但他之后几次去找他,他不仅不记得,反而更厌烦他了,几次之后他就不行了。

后来就算满了17,他也没成熟一点,慌慌张张地转学出了国,走前把全部东西都给了吴进陶,林零花钱也全部充到了饭卡里给他。

所以,他在国外听到吴进陶和程拙在一起的时候,他都快疯了!程拙自己选的他又不敢闹,只能智取。

而且吴进陶的出轨对象不是他,他只是巧妙地出现,提供把柄,好让吴进陶继续勒索他,提供钱而已,说来说去,算,又不算勾引。

真正令他伤心的是,程拙都已经分手了,答应和自己在一起,还想着发朋友圈给那个烂人看。

程拙听了半天,脸上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眉头皱了又展,展了又皱,张了几次口,景赢做好了任何准备,但他最后捡了一个奇怪的问题:“那天是你亲我的?”

景赢红了脸,就算打了镇静,但说话又卡了:“我没忍住……运动会前一天,你拉着我去游泳,当晚我就梦遗了……第二天,实在是……没忍住。”

“抱歉……真的很抱歉,我当时实在没有感情经验,该立马和你道歉的,但我说话不利索,这个情况只对你有,我之前挺自傲的,要面子得不行,你不喜欢我,我又伤心又自卑,加上吴进陶知道,他是学长,我还害怕,还愧疚。”

程拙扶了扶额,世界是个巨大的误会。

他又和景赢讲了一遍自己的视角,景赢从第一面开始不喜欢理他,躲着他。从来都是自己主动去黏着他,单方面把他当成兄弟。

说好的兄弟,生病了把他一个人丢在医院,自己在教室和高建川说自己恶心,后来更躲着他,也不道歉。

明明恶心自己是gay,转头又和吴进陶好上了,还戴情侣戒指,过年的家宴上也当看不见,还转学。

出国了从来没联系过他,还没回国就开始追吴进陶,送钱送车送职位……

……

两个人对着很久都没说话。

程拙扣了扣手指,“景赢”

“嗯?”

“你看上我什么了啊?”

景赢困了,把头搭在他肩膀上,“你很甜蜜”

景赢是家中独子,父母都是强人,虽然离婚了但情分还在,都一致的把他当作继承人培养。听起来辛苦,实际上,景赢的童年并不痛苦,他对精英教育接受良好,也乐意成为继承人。

只不过母爱的缺失让他有些寡言,导致他年纪小,心思重,拿定主意就跟狗咬着骨头似的不撒嘴。

常常有人说他傲慢,景赢也承认自己青春期那会儿确实自觉胜天半子,把自己缺爱的寡言美化成了高深莫测的优点。

直到他遇见了程拙。

很难形容程拙是个怎样的人,笑起来特别好看,欣喜厌恶都展露在眉眼,让人看得见摸得着,总是有很多奇形怪状的爱好和小玩意,大胆的尝试一切,大大方方的散发感情,一看就是那种被百般疼宠,溺爱里长大的孩子。景赢当时就在想,要被爱多么充足、拥有的东西多么多的人,才能拥有这种余裕感。

但实际上,程母在他十岁的时候就自杀了,程总是景赢见过的最严厉的父亲,是那种典型的东亚家长,望子成龙,也羞于表达感情,养育小孩,就像是训练一个新员工,但程拙总是像只小狗一样,努力扑在他的身上。

眼眸里总是盈满笑意,他朋友很多,什么都喜欢,什么都想尝试,认真做事的时候又很专注,接触到自己喜欢的领域就会迸发出无限热情。他很自由、做事随心而为,好像没有什么事能束缚住他。

从第一次见面起,景赢就单方面、几乎执拗地认为,程拙就是最甜蜜的存在。

和程拙相处的时候,他总又悸动又紧张,他平时只是寡言,但在程拙面前几乎变成了哑巴,程拙总是阳光四射的凑近他,他一激动就跟个神经病似的,手指抽出,声音沙哑。以至于每次程拙靠近,他都落荒而逃……

景赢声音越来越小,镇静剂药效达到巅峰会让人睡过去,景赢已经靠着沙发闭上了眼,程拙把他抱过来,搂在怀里,啵了一口。

没成想,景赢眼睛睁开了,亮晶晶地看着他,两人对视,景赢慢慢靠近,两人亲在了一起。

这个湿吻舒服极了,分开的时候,程拙都开始哼哼了。

景赢红着眼睛表白:“程拙,我喜欢你”

咳咳咳!

两个人这几天咳嗽的量加起来都快赶上老年人了,程拙舌头还没捋匀,被呛了一下,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说:“我没,咳咳咳,我不讨厌你的”

“嘘”,景赢伸手捂住程拙不停翻的嘴唇,“我爱你”

程拙才刚刚缓和过来,甚至咳嗽都没有停止,他就那么被迫迎视了景赢的视线,撞上的瞬间心下忽的惊了一下,惊到连咳嗽都停滞了。

“程拙,你娶我好不好?”

程拙红着脸,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说:“我还欠你钱呢”

其实程总已经补上了,景赢说:“当聘礼了”

程拙也知道能程总回来,意味着一切都是虚惊一场,只有自己蒙在鼓里乱撞,但还顺着他的话说:“知道了”

景赢象征性地在他额头上屈指虚空弹了一下:“你又知道了,我都不敢相信你了,你总是曲解我的意思,知道的经常跟真相背道而驰。”

程拙挑衅的抬了抬眉毛,眼睛里流露出久违的明亮,他这几年被打磨狠了,表面养成一副催熟的性子,可骨子里该有的生机勃勃和张扬似乎也一点没少。

景赢把人揽过来,捏了捏他的脸蛋,裸露的手臂肌肉线条起伏。如此近的距离,程拙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属于景赢的、皮肉的味道,景赢啵了他一口,说:“药可以慢慢停了,以后不准再拿指甲掐自己。我监督你。”

说完不和时宜地打了个哈欠,半个小时,药性发挥到巅峰,他实在扛不住了,搂着程拙上床,抱着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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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卷柏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