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刘瑾瑜从床上苏醒,看着古色古香的房间,大脑意识才慢慢回笼。
她穿越了,穿进了这个腥风血雨、尔虞我诈的乱世游戏之中,而通关秘籍只有一条,“承接天命,兴复汉室。”
她躺在床上打开系统界面,点击每日存活后的任务奖励,是一些日常用品。
如果有一天她没有了绣衣楼楼主的身份,没有汉室宗亲的身份,她还能靠这些日积月累的物资苟活些时日。
门外的绿衣侍女已等候多时了,刘瑾瑜朝门外喊道:“来人,洗漱更衣。”
丹青带着一众侍女进来,有端着干净衣物的,有端着脸盆帕子的,刘瑾瑜看着这排场,觉着自己对这游戏的人设渐入佳境。
待穿戴完毕,早饭也都备齐了,丹青当着她的面一一试过菜品有无毒,然后她才动筷品尝。
过了一会儿,门外有人报傅副官在外有急事禀告。
刘瑾瑜让人进来,傅融依旧身着那身玄紫色的护甲劲装,衣领严实平整,如他这人一样一丝不苟。
“楼主,陛下召你入宫。”傅融说道。
刘瑾瑜拿汤匙的手滞在半空,而后,无奈地放下。
一个傅副官还没搞定,怎么又来个陛下啊。
她回想起表妹游戏池子里,似乎有好几个男人,表妹还说,要与男主们增进好感度,这也是通关的要素之一?
刘瑾瑜细细思量着,“嗯,知道了。”
傅融站在门口没有要退出的意思。
刘瑾瑜:“还有什么事吗?”
傅融:“蓝田那边铺子出了点问题,我去巡查会耽搁些时日,这段时间遇到问题,记得第一时间用心纸君联络我。”
他原本漫不经心的口吻变得略显严肃,像是丈夫临行前给妻子的叮嘱,那一瞬刘瑾瑜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难道他们此前已经不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了?
所以昨晚傅融才会说,她的眼神“像是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一样”,所以她该对他柔情些吗?
“傅副官,吃过早饭了吗?和我一起用膳如何?”刘瑾瑜笑着看他,眉眼如桃花般绚烂。
傅融逆着光愣怔一瞬,“还未,我刚去教练场训练回来,就接到宦官来报。”
他说着,将佩剑放置一侧,坐了下来。
“临行前,还能和你一起吃顿饭,也不错。”他的语气似是怅然。
刘瑾瑜亲自为他盛了一碗豆浆,他接过时,两人的手不小心滑碰而过。
像是蜻蜓点水泛起的涟漪,虽只有短暂的一瞬,但心中的波澜长久未平。
那一刻,刘瑾瑜清楚地看到系统提示好感度加一,虽然不知这好感度有什么用,但总归没坏处。
傅融神色闲淡地喝着豆浆,举手投足间不像是个只会拳脚功夫的武夫,倒像是个饱读诗书积蕴深厚的世家公子。
可系统中零碎的信息显示,他家境清寒,家人都死在了战乱里,围炉夜话时他也未提及过有关以前的事情。
或许正是如此出类拔萃的风姿才可能被选入楼中吧。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傅融抬起细长深邃的眉眼看她,他的眼神像是有某种幻力,让人移不开眼。
刘瑾瑜:“嗯,傅副官,有没有人说过你眼睛很好看啊?”
傅融没曾想她说这么没正经的话,一时眼神躲闪,只顾埋头喝汤,连耳尖都有些红了。
刘瑾瑜忍不住低声笑起来,想不到傅融这个冷面杀手还是个纯情的,夸一句就不好意思了。
傅融撂下碗,像是对她的笑有些恼了,“多谢楼主款待,我先去忙了。”
“诶,傅融你这么快就走了啊?”
刘瑾瑜在身后叫他,他装作没听见径直就出了院子,但她知道他可没生气,系统中的好感度还在砰砰往上长呢。
看来多夸夸男主,还是很有用滴。
这是初夏季节,院中绿意盎然,少年持剑走在阳光微风里,发丝被风吹起,是年少时最肆意的光景啊。
她心中感慨,能以这样的方式与这个世界,与这个世界的人相遇,算不算是一种缘分呢。
刘瑾瑜也没吃几口,怕耽误了面圣的时间。
她还是第一次见活的皇帝呢,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她在马车里翻找了下有关这位男主的记载,发现他与原主竟是青梅竹马,这不得分分钟露馅儿吗?
但现在打道回府,一辈子躲起来好像也行不通,他可是天子,想见一个人有的是法子。
如今再不济就是被皇帝一眼识破,然后她在一次次的重启游戏中总结经验,最终扮演成他熟悉的青梅不就好了。
这样想着她心里稍微放松了些,闭上眼冥想了一会儿,直到等丹青叫她。
“殿下,我们到了。”丹青在帘外说道。
刘瑾瑜打开帘子,一阵微风吹来,带着浅淡的花香,入目的是巍峨庄严的殿堂楼宇,耳边似乎还有潺潺的流水声。
她被搀着下了马车,由一位小公公领着,走过蜿蜒游廊,穿过亭台楼阁,到了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外。
刘瑾瑜抬头看去,鎏金匾额上写着“崇德殿”三字,应该是天子的居所。
木门拉开,一阵酒香迎面而来,刘瑾瑜跨进门去便看见一身着暗红色袍子的男子倚靠在躺椅上。
他衣裳松散,随意地挂在肩头露出紧实的肌肉,乌丝缱绻地垂在胸前打着圈儿,忽而抬眸,那双如琥珀般耀眼的金色瞳孔正幽幽注视着她。
这一妖异的美男子突然闯进视线,刘瑾瑜不禁咽了口唾沫。
她微微垂首,参拜道:“广陵王参见陛下。”
“哈哈哈哈哈,我的广陵王,真的是你吗?广陵王姗姗来迟,真是让我好等。”
刘瑾瑜:“不知陛下召我前来,是有何要事?”
刘辩:“没有要事,就不能召见你了吗?来,到我身侧入座。”
刘瑾瑜踌躇片刻,依他的话来到他的身侧,心想:许是两人从小青梅竹马,没有太多君臣之分。
刘瑾瑜刚入坐,不想就被皇帝一把揽了过去,广袖覆盖在她身上,笼来一阵温香。
他嘴里呢喃着:“我的广陵王,你终于来了,你可知我等了你多久?”
刘瑾瑜全身紧绷,溢散在空气中的酒香让人精神恍惚,“是我来迟了,还请陛下责罚。”
刘辩将他搂得更紧了些:“责罚?那就罚你永远留在我身边,死也不让你离开。”
刘瑾瑜仰头看他,他亦低眸与她视线交汇,一旁的烛火忽而微微摇晃,晃得他眼里的光如星辰般闪烁着。
这样的对视像是历经过千百回一样,令人沉醉又心乱。
这也许是原主的心绪,刘瑾瑜想着。
“你果真回来了。”刘辩伸手为她整理额前的发丝,温柔得像是在抚摸遗失已久的珍视之物。
而系统里一直在提示好感度上升,扰得她脑袋疼,她于是关了系统的提示音。
“我不是一直都在吗?”刘瑾瑜支撑着软垫起身。
刘辩也没继续禁锢着她,“很久没和你对坐饮酒了,我还记得你喜欢的酒。”
他亲自斟酒,酒香缭绕,是宫中密藏的红蓼酒。
刘瑾瑜接过,看着晶莹微荡的酒液中自己的倒影,如前世一样的模样,此刻却那么不真实。
她一饮而尽。
刘辩一手闲散地撑着头,端详着她一颦一笑,而后,跟随她的节奏,也将酒饮尽。
刘辩:“是以前的味道吗?”
刘瑾瑜点头品评:“似乎比以往更好喝了。”
刘辩:“喜欢就好。”
说着他又为她缓缓斟上,酒液倾倒,撞出清脆之音。
刘瑾瑜趁机看他模样,如此惊为天人的媚色容颜,却附着一层郁色,他说:“如今想见你一面都难。”
刘瑾瑜在马车上翻看资料时大概知晓了如今的态势,现今宦官当权,局势动乱,士族门阀更是蠢蠢欲动,这汉家的天子,不好当啊。
刘辩将酒杯递给她,她正要伸手接过,却被他反手牵扯住,刘瑾瑜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陛下?”
他嘴角天生带笑,但那如红宝石般贵气的脸庞却染上了世俗的哀愁,他忽而蹙起眉头,似是祈求:“广陵王,像以前那样喂我喝酒吧。”
以前那样?以前哪样?
刘瑾瑜不敢有其他动作,只是在系统里疯狂翻看有关两人的记录,可并没有找到相关的记载。
“哈哈哈哈……”刘辩突然大笑起来,“广陵王,别说你落进湖里,连这也忘了?”
刘瑾瑜嘴角扯起一个弧度,“大夫确实说我记忆有所损毁,需静养些时日才能恢复。”
刘辩点着头,像是并未责怪,“行,那让本王来帮你回忆回忆。”
说着,他将两人手里共同拽着的酒杯拉到自己嘴边,含了些许,下一瞬,整个人压了过来,竟吻上了她的唇。
唇瓣相触到那一瞬,刘瑾瑜脑海里闪过许多记忆碎片,小时候两人一起登船游湖,一起放纸鸢,一起晨起早练……
可有一次,她不小心跌进了水里,刘辩在岸上呼救,见没人来便自己跳了下来。
刘瑾瑜混淆了两次落水的记忆,她在水中睁眼时看到的却是刘辩身穿红衣,已为天子时的模样。
“想起了吗?广陵王?”刘辩神色温柔地看她殷红的嘴角,轻轻为她抚去残留的晶莹。
刘瑾瑜稍稍后移了下身子,“我想起我小时候落水,你跳下来救我。”
刘辩微微吃惊模样,“怎么想起那件事了?”
刘瑾瑜突然联想到什么,“这次的事情查到了吗?傅副官说有人在酒里放了东西。”
刘辩原本温柔的神情被某种不悦压了下去,“查到了,是一个侍女下的药,喝了会让人产生幻觉,我已命人将她做成了人彘丢进了茅房里,广陵王有兴趣一观吗?”
“什么?”刘瑾瑜不禁惊呼。
刘辩随意地玩着她肩上的秀发,神色淡漠,“怎么,杀伐果断的广陵王怜惜起一个害你的人了?你不如怜惜一下我。”
刘辩看她的眼神已有醉意,朦朦胧胧的眉眼似笼有一层薄雾,脸上泛着红润,还作出一副小鸟依人人畜无害的可怜模样。
刘瑾瑜稳了稳心神,“我意思是,留着她查处幕后主使。”
刘辩轻笑,“早都屈打成招了,是一个看不惯我们俩走太近的小宦官指使的,不过你也知道,这个小宦官不过是张让推出来挡箭的罢了。”
张让,灵帝宠臣,宦官之首,在朝中搅动风云,在外勾结势力收敛钱财,百姓恨不得割其脑袋,挂于城楼。
刘瑾瑜正在系统中搜索关键词信息,刘辩却拉起了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嗅。
他狭长的金色眼眸透着阵阵狠光,低沉的声音像是在暗自起誓:“你放心,只要是伤害你的人,我断然不会让他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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