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大亮,清秋寥寥。
正值清晨,等过了早朝后,穿着朝服的燕昭刚走到宫门,就看见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前一个是和自己相识不久的成王殿下,后一个是深交已久的大理寺少卿谢濯玉。
“是燕将军啊,谢某记得已有数日没有和你去天香喝酒了,真是实属遗憾。”
谢濯玉今日格外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燕昭正往这边来,在容宸看来就不是这样了,不过是恰好遇见罢了。
“清谨兄,你不是最近忙着查案吗,难道还有空到天香酒楼小酌几杯?”燕昭调侃道。
“没有燕将军你那般忙碌,谢某近来还算有些清闲。”谢濯玉清朗一笑,随即将话题引到了别的地方。
“对了,陛下那日是不是和你有说甚么?现在朝堂上有些乱,你自己记得小心为上,难保不会有些人想拿你来做文章。”
谢濯玉的提醒让燕昭心里一沉,她微抬下颚,眼神平和地看向谢濯玉:“我自当明白,多谢清谨兄你的提醒。”
“不早了,本王要回王府了,谢少卿就请自便吧。”容长看他们两个说的文绉绉的,就没了散漫的心思。
“那后日下官再请成王殿下对奕一局吧,今日真是差强人意了。”
燕昭与他们说了一番话,然后就先道别,自行回了将军府那儿,她手头上还是很多事要处理,有的事决不能超过了。
回了将军府后,燕昭思索一下,出于和容宸的交情还算可以,她就写了一封信让手下的影风送到成王府去。
“影风,你速去将这封信送到成王府,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了。”燕昭沉吟自语着,想了想就将手中的信交给影风。
“属下记得了。”
影风忠心耿耿地接过信收在袖中,换了一张人皮面具和一身普通衣袍悄悄出了将军府。
“十三,你们将京城内外和皇宫里看到的情报都快速回禀于我,此时已刻不容缓,我需要做下一步的打算。”
十三与其他人皆将所有看到的事告诉给燕昭,这些情报有临王府那里的动向,有国师府那边的举向,还有皇宫里后妃皇子等人的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全回禀。
“这临王世子前一日的晚上偷偷在府中见了国师,真是不如那临王会伪装。十三,你和十一去将国师和临王世子见过的事悄无声息地上报到陛下那里,但是要记住,这些事不要透露出是我主使的,明白了吗?”
燕昭满是深意地说着话,眼神里的笑意却带了一丝不容他人探究的压迫力。
“小姐放心,十三和他们这辈子都只认你为主人,陛下那里,十三与十一绝不会将小姐的事泄露出去。如果不是小姐,十三与十一这条命怕是早就没了。”
十三最了解他们小姐的的性子,虽然小姐表面上看着从容直率,温良恭谦,但是小姐有着另外一面,小姐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很容易对在意的亲人朋友心软。
“你们明白就好,那么你和其他人速去速回,完成后我会将更加重要的事交给你。”燕昭说完,去桌前坐下,拿起书看了起来。
成王府,容宸收到了忠义将军府的信,心情愉快地笑了,信里那个姑娘告诉他,父皇在让她盯着自己和皇宫里其他的人,真是有意思的事。
“父皇,您还是忘了一件事,儿臣从来不会将自己的命运放在别人手里。您终究还是老了,可日后不知道您这么做会不会后悔呢?”容宸想到他那个昏庸无能的父皇,心里觉得嘲讽好笑。
“绥风,你晚上去临王府那里查探一番,记住不要惊动了临王。”
绥风得令,于是又与青恙一道去盯起了临王府来。
三日后,秋日将至尾声,京城里传出景王妃替景王娶了一个侧妃的消息,以及安王越发病重,将要人事不省的流言。
皇宫里,宫人们更加不敢在宫中随意说话了,因为今日他们的皇帝陛下不知道得了什么消息,直接在上朝的时候对着文武百官勃然大怒,还迁怒于临王世子身上。
有的宫人只是私下说了这件事,就有掌事太监听到了直接把那宫人给打了几百个板子,打得人一条命都没了。
此时,御书房里,端坐在桌案前的庸帝一脸阴沉,怒火得不到消磨,身边随侍的太监杜平和其他的宫女等等都受到了波及。
“好一个临王世子,好一个临王府,既然都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弄这大不敬之事,这就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临王府还有什么是不敢的,朕那位亲弟真是深藏不露啊。”
庸帝猛地将桌子上的奏折扫落下去,旁边的杜平冒着冷汗却不敢上前劝阻。
“杜平,你去告诉禁军统领安淮,让他带些人去国师府那边,将国师投进大理寺牢狱,和国师有关联的人也通通给朕放进牢里!除了这个,还要把国师府里藏的所有金丹让人收缴给朕,若你办不好这件事,仔细着你的头,朕会砍了你的脑袋!”
杜平跪了下来,叩首三次:“陛下放心,奴才一定将这件事办得妥当,不过临王世子那边,陛下可要做甚么打算?”
“临王世子那里就不用你操心,朕自有打算,你速去叫安淮到国师府去。”庸帝不耐烦地说道。
“唯,奴才明白了。”杜平讨好地应道。
国师府那一边,李文咎与一个面具男子又见了一面,全然不知皇宫里发生了大事,过后他自己将要大难临头。
景王府,红灯笼悬挂于王府外,明眼人知道这是未来那个侧妃今日要进府了,说的这个侧妃,家世不敌景王妃,但也是朝中官员的女儿,可惜只是一个庶出的小姐。
坊间很多人都知道,工部侍郎庄大人娶有一妻两妾,儿女众多,生有两个儿子四个女儿,其中长子、次子和长女皆是正妻所出,剩下三个庶出的女儿分别是两个小妾所生。
“我听说庄府那位嫡出的大小姐才是最奇怪的闺秀,不爱女红,也不爱学琴棋书画,就是喜欢经商,怕不是受了庄夫人的影响吧?”
京城天香酒楼里,二楼一个房间坐了两三个衣着普通的白净书生。
“檀兄,女子经商没甚稀奇的,再说早年前庄夫人不也经商成功,靠自己的能力嫁给了庄大人,谁说这位庄大小姐就不能学经商?”
其中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衫的书生关上手里的一把折扇,略有兴味地看着楼下的风景。
“不过说实话,庄府那庶出的六小姐虽然会些书画,也擅弹琴,可姿容却是庄府最不出彩的,实在是有些惋惜。”
京城庄府,此刻大门外已备了一顶浅红色的小轿子,两边是六小姐的十二抬嫁妆,本来只有□□抬的,庄府中人怕外面的人看笑话,庄夫人为了庄府的体面,就忍着烦躁的心情给那个六小姐多添了一份。
景王妃之前自是让景王去庄府完成了一系列娶侧妃的流程,还给了庄府很多聘礼,虽然只是聘一个家世还可以的侧妃。
但足够多的聘礼到底是让庄夫人还算比较满意的,府中的庄大人就不一样了,他从来不会过问后宅之事,内宅大权都交给庄夫人做主,在儿女的事情上,他也只关心自己正妻所生的嫡出子女。
两三个陪嫁丫鬟站在轿子外,等着府中的六小姐出来,她们都低头,庄夫人和庄大小姐庄韶月正在外面说着话。
“娘,爹他还没回来吗,六妹妹这都要走了,怎么都不见爹过来?”庄韶月拧着上扬的青黛眉,心里满是不解的疑惑。
“你爹啊,他刚刚不是去素和院那儿安抚你六妹妹的生母琴姨娘了呗,这么个大忙人哪里会来搭理娘和你呢?”庄夫人冷着眉眼,脸上没有一点笑容。
“算了,不如我去将六妹妹送到景王府去吧,数日前大哥带大嫂回江南省亲了,二哥这又去了蜀南赴任,府里又没有兄长送六妹妹过去,这样怕是不好。”
庄韶月自小与庶出的三个妹妹关系不错,见不得她们被冷落,可她娘庄夫人就没有那么多仁怀的心放在这些庶出姑娘身上了,因为那几个姑娘又不是庄夫人亲生的女儿。
庄夫人最多在衣食住行上不会亏待了庶出的姑娘,至于庶出姑娘未来嫁人的时候,能不能嫁得好过得好,全看她们自己的能力和造化了。
“行行行,都依你都依你,否则旁人看了还会说娘故意数落你六妹妹呢。”
庄夫人抬手叫那三个陪嫁丫鬟去府里扶着六小姐出来,又对庄韶月叮嘱了很久。
“你仔细些,将这张陪嫁单子和地契都交给你六妹妹,叫她自己收好了,上面的写了她的庄子和铺子,陪嫁物件甚么的也都写了。哪一天别人想贪她的嫁妆,她好自己照着这张单子查看。”
庄夫人的话一句比一句严肃,庄韶月记下就朝穿着淡红嫁衣的六小姐走了过去。
“六妹妹,你且将这陪嫁单子和地契都收了,我会送你到景王府。”
红盖头下,六小姐轻轻点点头,在庄韶月的遮挡下接过了那单子地契,才对庄韶月温声细语地说道:“多谢你了,月姐姐,纭儿能求你一件事吗?琴姨娘她身子不好,在府上还请月姐姐能替纭儿照顾好她。”
“六妹妹,你放心,你生母我会让人照看好她的。”
六小姐再次道了声谢谢,在庄韶月帮助下进了轿子里,四个汉子抬起小轿,其余的人抬着嫁妆起来,开始从庄府门口出发。
过一会儿,行至景王府,庄韶月又和三个陪嫁丫鬟说了几句话,安慰一下轿子里的六小姐后,才回了庄府。
轿子一路送到景王府外,景王妃身边的一个婆子悄悄啐了一口,心里骂了一句话,才过来让人将六小姐从侧门进去。
忠义将军府,身在自己房间的燕昭看完了一本书后,也听丫鬟鹃儿说起了景王妃给景王聘了个侧妃的事情。
“庄府?那景王府聘的侧妃怕不是庄大小姐的哪个妹妹吧。”
燕昭点了一下鹃儿的脑门,又道:“你看你个小妮子啊,总是喜欢听旁人说这些,不如我教你多练几个字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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