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行至后厅,眼尖的柳姨娘注意到了苏蕴雪与孟如莹,俯下身,贴在永昌伯太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话。
永昌伯太夫人,随即将视线投入到迈进正厅的二人,笑着说道:“莹儿,你怎么和公主在一处?”
孟如莹愣在了原地,眼睛猛的放大,这娇夫人竟然是公主。
“碰巧遇上的。”苏蕴雪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随后,苏蕴雪在孟如莹惊讶的目光中,从容的走到了安氏身旁的玫瑰圈椅坐下。
孟如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定远将军新娶进门的安乐公主——苏蕴雪。
孟如莹回过神后,莲步款款的走到苏蕴雪面前,懊恼道:“方才在园子里不知公主身份,才以姐姐相称,还望公主莫要怪罪。”说罢,孟如莹还朝着苏蕴雪福了个身。
众人听罢孟如莹的话,便将注意力注中在了苏蕴雪身上。
苏蕴雪微微一笑,开口道:“不知者无罪,况且我确实比孟姑娘年长呢。”
孟如莹见苏蕴雪并没有追究的意思,便浅浅蹲了一下,“多谢公主。”
随后,孟如莹转了个方向,走到永昌伯太夫人面前,脸上扬着笑,福身说道:“如莹祝太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永昌伯太夫人招了招手,示意孟如莹再上前来一些。
待孟如莹走近后,永昌伯太夫人拉过孟如莹白皙的手,轻轻拍了拍,眸中皆是满意,“好孩子。”
旋即,永昌伯太夫人将自己手上的白玉莲花镯取下,套在孟如莹纤细的手腕上。
孟夫人瞧见了,客气的婉拒道:“太夫人,如莹一个小姑娘,哪里能收这么贵重的礼啊。”
孟如莹听见自己母亲的话,便想要将手腕上的白玉莲花镯取下,还给太夫人,却被拦住。
“给的是我的孙媳,又不是外人。”太夫人乐呵呵的说道。
孟如莹笑着说道:“多谢太夫人。”随后回到了母亲孟夫人身旁站着。
孟夫人脸上维持着礼节性的笑,冲着上首的太夫人提醒道:“太夫人许是忘了,如莹还未及笄呢。”
太夫人笑吟吟的说道:“我记得清楚,莹儿还有一个月,不是就及笄了嘛,到时候正好将她与遥儿的婚事定下来。”
太夫人说得热闹,孟夫人只是配合着笑了笑,随后端起了茶盏,并没有接话的意思。
一旁的永昌伯夫人见状,面色如常,心里却有些不爽,好好的说孟如莹与遥儿的婚事做什么,人家还不接话,倒显得他们上赶子攀亲。
坐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的苏蕴雪才明白,原来孟如莹与永昌伯爵府的长公子顾遥定了亲事,只是因为孟如莹尚未及笄,所以才没有将日子定下来。
待寿宴结束后,安氏留下与永昌伯夫人说体己话,便让慕容珏与苏蕴雪先回侯府。
嗒嗒的马蹄声,不时的透过马车帘子,传进了马车里面。
慕容珏饮了酒但不多,身上只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味。
苏蕴雪清亮的声音传来,“永昌伯爵府的长公子顾遥,与刑部尚书孟和的二姑娘孟如莹有婚约,你该告诉我的。”
今日要去永昌伯爵府赴宴,慕容珏什么都没有告诉她,慕容家与顾家的关系,还是昨日刘妈妈告诉她的。
知道这些关系亲疏远近,交情如何,说话行事,她也好有个分寸。
“公主遇见孟如莹了?”慕容珏开口问道。
“不仅遇到,她还主动与我攀谈,我不知她底细,并未多聊。”苏蕴雪回答道。
慕容珏听罢,顿了片刻看着苏蕴雪认真的说道:“今日是我疏忽了,往后再有此等宴会,我定然提前与公主说明。”
“嗯”,苏蕴雪淡淡应了一声。
苏蕴雪提起孟如莹,便让慕容珏联想到了,孟如莹送给顾遥的那个深蓝色,绣着两只鸳鸯的荷包。
鸳鸯即有成双成对的美意,又可比喻夫妻情深似海。
孟如莹与顾遥,只是有一纸婚约,便这么直白的,表露了自己的心意。
想到此处,慕容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腰上系着的,黛青色绣着竹叶的荷包,出口委婉的问道:“公主为何在荷包上绣竹叶?”
苏蕴雪闻言,看了一眼慕容珏腰上系着的荷包,出声道:“竹即是四君子之一,又是岁寒三友之一,刚直不阿、高风亮节,你不喜吗?”
苏蕴雪绣竹叶,便是认为竹与慕容珏有相同之处。
“自然喜,我只是好奇。”慕容珏回答道,没想到苏蕴雪对他的评价竟是这般高的。
随着马车的一声“吁”,马车稳稳当当的,停下在了威远侯府门前。
慕容珏先行下了马车,依旧伸出一只手想要扶苏蕴雪。
苏蕴雪出了马车,一眼就注意到了,慕容珏那只宽大的手掌。
苏蕴雪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放在了慕容珏的手掌上,待站稳以后,很快便将手收了回去。
慕容珏眼底,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旋即将手心握住,好似是想将那淡淡的茉莉花香,封锁在掌心。
傍晚,暮色降临如墨一般黑,只有零碎的星星,给黑夜增添了一丝光亮。
慕容珏沐浴罢,从净室回到内室时,苏蕴雪已然躺在了里侧,慕容珏吹灭了烛火,掀开锦被躺了进去。
女子身上特有的气息,让慕容珏的心浮躁起来,白日马车上那娇软的腰肢出现在脑海中,搅了他的睡意。
他常年在军中,面对的都是糙汉子自然没有什么,如今成了亲,尝过软玉温香的滋味,慕容珏自然做不到,无视身旁粉面桃腮的苏蕴雪。
只是那一晚上的事情,他记得清楚,他要做那档子事,苏蕴雪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后来一咬牙闭上眼,跟为国捐躯一般。
既然苏蕴雪明显不太乐意做那档子事,他也只好再等等,毕竟心意相通之时,水到渠成才算圆满。
想罢,慕容珏阖上眼眸,开始想明日去京西大营的计划。
竖日,晨曦出露,慕容珏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内室,梳洗好后,直奔京西大营去了。
一刻钟后,苏蕴雪起床梳洗过后,去东梨院给安氏请安。
安氏笑着招呼苏蕴雪坐在离自己最近的玫瑰圈椅上。
“母亲昨日与永昌伯夫人聊的可好?”苏蕴雪出声问道。
她听紫鸢说了,昨日快到黄昏时分,安氏才从永昌伯爵府回来。
安氏徐徐道:“好,我与你顾姨母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只是顾家人多热闹,需要处理的事情也多,我没多耽搁便回来了。”
苏蕴雪顿了顿,“说起顾家,我还有一事要请教母亲?”
安氏笑呵呵的说道:“请教倒是当不起,公主直说就是。”
苏蕴雪终究还是,将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母亲,那柳姨娘不过是一介妾室,何能参加寿宴,还跟随在永昌伯太夫人身旁?”
顾家与慕容家交情甚深,以后怕是要常来常往,她身为威远侯夫人,把顾家的人际关系弄清楚,也是有益无害的。
安氏闻言顿了片刻,出声道:“公主说的极是,按照常理,妾室是不能出席、操持宴会的,只是这柳姨娘乃是永昌伯太夫人,娘家哥哥的庶女,是贵妾,自然是不能与寻常的妾室相比较的。”
论起来,柳姨娘还要唤永昌伯太夫人一声姑母,唤永昌伯一声表哥。
“那永昌伯夫人,当初也愿意?”苏蕴雪问道。
她自小在宫里长大,女人间的弯弯绕绕、争风吃醋她见得多了。
柳姨娘是永昌伯太夫人的娘家人,永昌伯看在母亲和舅家的份儿上,断不会薄了柳姨娘。
那柳姨娘这个贵妾,对永昌伯夫人这个正室来说,可是个极大的威胁。
安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继续说道:“当初,我与你顾姨母先后嫁人,不久我就怀上了珏儿,你顾姨母肚子尚未有动静,永昌伯太夫人便有些着急了,但被永昌伯找借口遮掩了过去,后来珏儿出生,你顾姨母还未有有喜的迹象,永昌伯太夫人便瞧上了,知根知底的哥哥家的庶女柳氏。”
“永昌伯是个孝子,不敢再违背母亲的意愿,便答应了,你顾姨母想着,自己未能早些诞育子嗣,也点了头,好在上天保佑,你顾姨母先生下了伯府的长子顾遥,而后柳姨娘才跟着,生下了次子顾远。”
苏蕴雪彼时刚知晓安氏与永昌伯夫人的关系时,还有些替安氏惋惜,毕竟永昌伯夫人,日子和睦美满时,安氏却孤零零的一个人,守着偌大的侯府。
如今看来,表面红光满面的永昌伯夫人,与后宫里点灯熬油般的妃子一样,只有脸是甜的,心却是苦的。
“那刑部尚书家的,孟如莹孟姑娘与顾遥的婚事,也是永昌伯太夫人做的主了?”苏蕴雪随即问道。
安氏看向苏蕴雪的目光,满是赞许,“公主猜的不错,不为旁的,只因老永昌伯,生前受过刑部尚书孟和的父亲的恩惠。”
官宦世家间的关系,就像一团混乱的丝线,错综复杂,难以理清。
“原来如此。”苏蕴雪出声道。
陪着安氏聊了许久,苏蕴雪便起身回西棠院去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