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都是三四层的人,既然都是熟人那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宋倾韫看着几人的坐姿道:“你们几个倒是潇洒,坐在这舒服吗?”
秋穆挑眉道:“还不错,公主要不要坐坐楼梯。”
“好啊。”宋倾韫也没有推辞,她又往上走了两步,坐在了谢砚迟的斜后方。
史柏霖坐在离谢砚迟不远的地方,他看见公主离自己这样近,也大着胆子道:“公主,这段时间你过得还好吗,两个月应该很难熬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他,秋穆恨史柏霖不长脑子,他们没有一个人提起这件事情就是因为这事对于宋倾韫来说并不光彩,只是因为不受宠爱就被太后罚,就算问候也没什么好提起的,他偏偏还要去讲这种话。
宋倾韫愣了愣,倒是没有特别在意,“还好。”
“还好就行,其实我也想像砚迟一样每日都去看公主,但没有方法,就只能在此问候公主了。”史柏霖就像脑子不开窍一样,又或许是他太想在宋倾韫面前表现了。
宋倾韫微微一笑,没有多言。
为了防止史柏霖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秋穆转身提起史柏霖道:“柏霖啊,我那边有一个东西想让你帮着弄弄,现在跟我去看一下,下午就动工。”
“啊,哦。”史柏霖就这样被迫跟着秋穆走了。
他们一走,谢砚迟道:“公主别在意,他那个人就是说话不经大脑思考。”
“没事。”宋倾韫现在心情还不错,所以很大度,她知道史柏霖没有讽刺她的意思,如果有人讽刺她,那她就忍不了了。
“嗯,我也带着我两个徒弟去看看下午他们要做的事情,公主如果有事尽管找砚迟。”谢安良道,他直接将谢砚迟丢给了宋倾韫。
“好。”
宋倾韫要的就是她和谢砚迟独处,等他们都走了,她的手直接撑住了谢砚迟的肩膀。
“哎,还是藏书阁舒服啊,好久没在这里看过书了。”
谢砚迟的身体一僵,但片刻之后便放松下来,微微笑道:“这里确实要舒服一些,公主现在又可以每日都来这边看书了。”
宋倾韫挑眉,从后一个台阶移到了谢砚迟身边,伸出手掌道:“谢砚迟,我的东西呢?”
谢砚迟将小木马拿了出来,它外边还用手帕包着,看来保管得非常好,“这在呢,完好无损地交还。”
宋倾韫连同谢砚迟的手帕一起拿了过来,她把小木马取出来之后放在手心,又将手帕在膝盖上摊开,上面有一副鱼戏莲叶图。
“这是买来的还是府上绣娘绣的,绣工十分精湛。”
谢砚迟道:“这是家母所绣,公主喜欢吗,喜欢的话尽管拿去。”
“那不行。”宋倾韫将手帕退给了谢砚迟,她只是看见这个手帕的一角觉得很不错,就好奇拿过来看看罢了。
谢砚迟好笑地又收回了手帕。
两人静默了一阵,宋倾韫拿着小木马在手中摩挲,她看着前方,两人之间离得还可以坐下一个人,偏斜的影子却已经挨在了一起。
过了许久,宋倾韫道:“谢砚迟,问你一件事情,你必须要如实回答。”
“公主问便是,凡是我能回答的,都会告诉公主。”谢砚迟道。
因为宋倾韫目视前方,谢砚迟便也没有转头,两个人都如同对着空气讲话一般。
又是一阵无声,宋倾韫摸小木马的手缓了下来,她道:“你是不是知道我不喜欢黑暗,怕密闭的空间?”
谢砚迟听到是这事愣了愣,随后道:“我只是隐约感觉公主不喜欢一个人待在那个小房间中,但并不知道公主怕密闭的空间。”
“是吗?”宋倾韫偏头,“谢砚迟,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谢砚迟跟着偏头看向宋倾韫的眼睛道:“好吧,我知道,第一次去见公主时,我便觉得公主不对劲,后来想了许久,终于想透了。”
“所以这是你每日去看我的原因?”宋倾韫还是与谢砚迟对视着,如果谢砚迟敢回答是,那宋倾韫就要翻脸了,她不想要别人的怜悯。
“不是。”谢砚迟回答地很爽快,没有半分停留,但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我去看公主只是因为我想去看公主,不能说完全没有那个原因,只是那样,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去陪公主。
“那是因为什么?”宋倾韫问。
谢砚迟还是选择将那番话压了下去,他道:“没什么,就是想去看看公主,陪公主说说话,这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放松。”
“行吧。”宋倾韫半信不信的样子,但她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从袖中拿出了那个香囊,“呐,这个给你,就当是回礼了。”
“这是香囊?”谢砚迟问。
“嗯哼,难道不明显吗?”宋倾韫道,她见谢砚迟还没有接的意思,直接将香囊塞进了他手里。“拿着吧,我自己绣的,绣工一般。”
谢砚迟有些局促,他道:“公主把这等贴身之位给我,恐怕不太合适。”
宋倾韫轻松地道:“没什么合不合适的,我送给你你就收着,反正也没有人知道这是我送给你的,你不要告诉其他人便好。”
“好。”谢砚迟最终还是收下了,他将香囊珍重地放入了袖中。
这对于一个公主和臣子来说俨然已经越界了,但两人都不在乎,从谢砚迟决定去看宋倾韫时,他们就已经越界了。
宋倾韫见事情都说得差不多了,也不再继续打扰谢砚迟休息,她起身道:“好啦,我先去看看书,好久没在这么好的环境下看过书了。”
“嗯。”谢砚迟目送宋倾韫离开。
这一整个下午,宋倾韫都在这边未曾离开,直到日落黄昏,她才悠闲地回宫。
在这边看书就是心情舒畅,宋倾韫脸上都是笑意,连脚步都轻盈了几分。
月白早就在门口等着迎接宋倾韫了,今晚的膳食都是她亲自去挑的,全部是宋倾韫喜欢的菜。
夜晚,宋倾韫躺在床上,她手上还拿着那个小木马,或许是在那边睡觉拿小木马拿习惯了,她发现手上如果没有这个小物件,她还会失眠睡不着。
本来她已经将木马放入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中,可躺了没一会又去拿了出来。
谢砚迟,宋倾韫忍不住低声轻吟这个名字,名字是好名字,她很喜欢。
两位公主受完了罚,也该回到正常的作息时间了,但教导她们学琴的女夫子已经多教了大公主和二公主许多节课,皇后说怕她们跟不上,让杨贵妃自己再去请一个女夫子过来教她们。
杨贵妃知道皇后就是在抢人,她也不想让弹琴不如那位女夫子的人教导自己女儿,所以便干脆不找了,反正她们琴艺尚可便好,不求比过那些琴艺大家。
这事对于宋羽涟和宋倾韫来说都是一件幸事,她们正好不想去上课,但是不学琴艺,杨贵妃又不能让她们整日坐着,于是请来了一位下棋高手,教导她们如何下棋。
下棋对于宋倾韫来说比学琴好多了,她喜欢下棋,但对于宋羽涟来说,还是让她痛苦。
第二日,宋倾韫去正殿时,就听见宋羽涟向杨贵妃撒娇的声音。
“母妃,我不想下棋,我能不能不去啊。”
“不行。”杨贵妃道,“你呀,脑子愚笨,多学学下棋也能让脑子好使些。”
“哪有,母妃怎么能质疑自己的女儿呢,这样吧,母妃,我去学跳舞,宋倾韫去学下棋。”宋羽涟道。
杨贵妃不太高兴地道:“跳舞有什么好的,以后跳给臣子看嘛,羽涟,你是公主,没必要学习跳舞。”
公主已经是这个天下尊贵的人了,她肯定是下嫁,既然是下嫁,就不需要用跳舞去博自己夫君开心。
宋羽涟低声道:“可是我喜欢跳舞。”
宋羽涟这个人很懒,但她很喜欢跳舞,平常她最讨厌汗水,但只要能跳舞,就算流汗流得再多也没有关系。
“不行。”杨贵妃还是拒绝了,她道:“你能不能学学宋倾韫,你看看她为人处世多好,人也聪慧。”
“宋倾韫又是宋倾韫,母妃你喜欢她让她做你女儿好了。”宋羽涟很烦躁,如果是在自己房中,估计桌上的东西已经完全落地了。
宋倾韫站在门口停住,她不想现在进去再触宋羽涟的霉头,要是自己母妃总是夸别人家的孩子,她也会觉得不爽。
杨贵妃听到那句话气极了,好一会没和宋羽涟说话,宋倾韫便等着两人气焰稍微小一点才进去。
“母妃。”宋倾韫规矩地道。
“嗯。”杨贵妃此刻并不想说话,她直接挥手,让宫女替她讲接下来的话。
宫女道:“教导公主们学棋的是一位退休大臣,他以前做过御史大夫,公主们可以称呼他为周夫子,等会会有宫女带公主们去静棋居找他。这可是贵妃娘娘特意让皇上请他进宫教公主的,公主们要用心学习才好。”
“好。”宋倾韫应着,虽然杨贵妃对待她不如亲生女儿好,但好事也没有落下她。
宋羽涟却还在生闷气,她没有同杨贵妃说话,提步往外走,“还不快带着本公主去,反正只学一个上午,再多我也不想学。”
杨贵妃的怒气差点又上来了,她看着宋羽涟嘴唇都在发抖,宫女及时安抚她,才避免了母女两再起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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