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马换地公示之前,北大年地区的泰国平民已经全部撤出了。“堂吉诃德”让军警都换上便服,做友好交流状,并承诺只要和平交接,日后可一起做建设性的项目。由于泰国境内的北大年移民也要撤回,对面也在做移民安置工作,一时相安无事。人民群众只觉得好不容易过上了太平日子,倒没多想政府层面的事情。
鲁伊去菜市场买菜,等会儿回来给军警做饭。突然有个人拉了一下她,她和那个人走到一边。对方警惕地看着周围,鲁伊说:“这一块这个时候都是妇孺老幼,没有男人,我来了好几天了。”对方揉搓着手指,喃喃道:“我是一家饭店的帮工,老板说,只要有民族意识的人,就要和泰国人不死不休。”鲁伊冷冷道:“我们只是按规则行事,不是操控脑电波的。饭店老板是平民,除非他要拿菜刀出去砍人,或者私藏枪支,否则我们也抓不过来,只能登记在案。倒是你,有一份工作不容易,没必要为了异教徒丢了。”帮工的面色也冷了下来,说:“你不用分好人坏人了?我给你们报信,你还要把我送回去?”鲁伊笑道:“我可以给你安排,但其实只要你不回去,别人就会猜你干什么了。而无论好人坏人,你们都是同一个民族的人,你如此同情异教徒以至于离开你的同胞?”帮工哼了一声,说:“你脑子里只有民族叙事吗?”鲁伊笑道:“抱歉,不管我脑子是什么叙事,泰国的确很难收留移民。我们相信自己的政治能力,不需要平民来通风报信。如果你觉得确实因和我说话而面临危险,我们可以收留你。”帮工自嘲似地笑了,说:“那么,以后我们把极端乃至恐怖分子奉为民族英雄,我也跟着致敬,你们就不管了?”鲁伊笑道:“换地以后彼此就是外国人了,正是因为管不了,才有国界之分。”帮工说:“那么这个世界的真理其实是政治,而不是善恶。”鲁伊笑道;“政治是趁手的武器,来保护己方的人。自巴别塔之后,这就是最大的善良。而无国界的善,不能以牺牲己方为代价,否则无人感谢。”帮工把目光移开,说道:“我接着买菜了。”鲁伊笑道:“我也接着买菜。”
回到军营,鲁伊只说了饭店老板,“堂吉诃德”说:“这毕竟是他们社会内的言谈,怎么被我们知道的还是回事。先观察着吧。”鲁伊点头道:“任何一个国家,最关键的战役都是让自己的平民平安,故要十分小心。而如果只想着杀敌,脑子就派不上用场了。”“堂吉诃德”说:“找几个人去那家饭店吃饭,光明正大地作为食客,看来人敢不敢当面干。杀人又不是杀鸡,不可能误以为对方引颈就戮而自己毫发无伤吧?何况大家也都知道,平民都撤离了,剩下的只是军警,难道饭店老板还要入境泰国?”鲁伊说:“那倒不必了,军警有自己呆的地方,就算是便衣,也容易引起警惕,到时候说不准是谁引起矛盾呢。”
在本月最后一天,换地告示如约张榜了,一时间成为国内国际的头条,纷纷夸赞这是为了永远和平创造性的举措。马来西亚人直到这时候才得知此事,政府还来不及反应,民间已经庆祝了起来,一时间向北大年涌去很多游客,把旅馆饭店都挤满了,工厂在加急生产烟花旗帜,农产品都销售一空,白天人们整日开席,晚上满天烟火。鲁伊有次溜到那家饭店附近,和帮工相视一笑。鲁伊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帮工笑道:“那倒是,几家熟人的妇女都来做帮工了,人手不够。”鲁伊笑道:“不过少了几个民族英雄。”帮工被逗笑了,说:“工厂不缺活。”两人都笑了,各自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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