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的沈芷衣命运悲苦,太平盛世里的公主,却要远嫁鞑靼,回国时只剩孤零零的衣冠冢,再醒来时又回到了十五岁无忧无虑的时光,她才知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权力是真的。
第一世的沈芷衣重生,
Summary: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春意暂留,隔着丛丛绿柳红花,在苑中赏花的姑娘都朝着走出来的女子谦敬下拜。
“参见公主。”
“公主。”
沈芷衣今日穿这件青色绉纱裙,戴着银白珍珠冠子,不像每回珠光宝气,意态也清冷。
沈芷衣道:“起来吧,又不是在宫里。”
薛府是皇亲国戚,本朝第一大世家,重阳办的赏菊宴光是花池的名贵姝种都富贵堂皇。薛家大小姐,沈芷衣的表妹薛姝,一直在公主身侧。前天太后宫里才见了,还是明丽清艳的皇女摸样,今天这样倦怠出尘,不免多了回顾几眼。
“这花红柳绿的,天天看,瞧着也腻。”沈芷衣提着裙摆走过青条石阶对自己这个表妹说道:“天都要晚了,要不咱们去宝津池上划船?”
薛姝道:“你现在就要走?我可是不答应,今天都是为了你乐阳长公主来的,你在才增光添彩,哪里是靠那些花儿啊。我和娘花了这么多钱置办的,你就赏个脸吧。”
如果换做是从前,沈芷衣听见这种夸赞肯定甜甜得受用了,现在只是轻轻一笑,“瞧你说的,当然是全赖定国公身为国家柱石,美名远播,太后也常念叨着呢。”
沈芷衣说完,发现个好大人不见了。
公主问:“燕临呢?”
婢女回答道:“世子和临淄王去清远伯尤家了。”
沈芷衣和薛姝对视一眼,不知道是哪里的破落户,同时疑惑道:“什么伯?”
沈芷衣摆摆手,“罢了,随他去吧。”
薛姝在一旁执着纨扇笑道:“怕不是又去找那个姜小姐了。”
沈芷衣前世倒知道这个姜雪宁,她见燕家倒了,对青梅竹马的燕临说想做皇后,然后如愿嫁给沈玠,在自己去和亲之前成了自己的皇嫂。一心钻营的人,居然不来这种到处都是皇亲贵胄的场合,而是去什么小门小户的伯府赴宴,怕是又寻得什么能人了吧。
沈芷衣站在原地思忖了,对守在定国公府的临淄王的祗应人吩咐道:“赶快叫我皇兄回来露个脸,告诉他宴会给皇家下拜贴都等着看呢,别跟着燕临胡闹了。”
宴席散了,沈芷衣回了鸣凤宫。
宫女拿来了自己伴读的名单,说是太后让自己再看看。
沈芷衣本想说自己以后读书不必请伴读了,转念一向,问:“可是谢少师来上课?”
“回公主,是的,圣上和太后其他人都不放心,才让身兼帝师的谢少师来教公主您。”
“罢了,伴读名单拿过来吧。”
沈芷衣拿起来一看,发现都是熟面孔,利落的划掉了两个的名字。
“这个尤月不要,出身太低了,人品也不好。”
“这个姜雪宁也不要,心太大了,太爱钻营,进了宫只知道兴风作浪。”
还有剩下的。
“姚惜……人虽然糊涂了点,但不是个坏人,从小也认识。”
“周宝樱……记得倒时多给她备下的东西吃。”
“方妙,阿姝,就这样吧。”
她把勾完人名的纸交给宫女,然后着意道:
“你一会儿出宫一趟,告诉燕世子别在本公主伴读名单上动什么手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前世要不是燕临姜雪宁也不会入宫,更接近不了临淄王,更没有后面的一堆烂账。
第二天,公主去太后宫里请安,太后见宝贝女儿来了,一下意态和悦起来。
“芷衣来了。”
公主亲昵的坐在母后身旁。
“怎么一日不见变化这么大啊?最喜欢的簪子也不带了。还划了了两个小官儿家女儿的伴读。”
公主做出娇纵的样子,向母后解释:“女儿之前见过这两个人,一个心太大,一个小家子做派,这里可是皇宫,她们进来如果真的兴风作浪该多煞风景啊。”
薛太后听完,欣慰地眼眶有些红了。
“哎,我们芷衣也长大了,不是娇纵顽皮的小孩子了。”薛太后轻轻一叹,“还真有点舍不得,你还在小娃娃的样子还在昨日。”
”母后,人总是要长大的。“
午后日光如芒,崇文馆下学路上绿荫遮蔽,拓出一条阴凉的路。
沈芷衣原本在冷香亭内乘凉,沈玠下学了看见妹妹,便进来打了招呼。
“燕临的观礼要到了,这两天向我讨礼物,我真没什么主意。”
“不是还有两个多月吗?”沈芷衣道。
沈玠一叹,喝完凉茶解了暑气,神色好了些,“我不是发愁这个。”
“今天下了朝,我听说锦衣卫扣押了燕家军里的武官,明摆着就是定国公要对燕侯爷发难了。好在最后还是先交给刑部议罪了。”
“定国公本就在朝中一手遮天,若是真让他把燕家扳倒了,朝廷真成了他一门说了算,岂非国家不祥啊。”沈玠性格羸弱,却也有双生在皇家洞察幽微的眼睛,此时他说话依旧不急不缓地,但也让人听得出忧虑,他摇摇头,“这几日,我预感总是不好,就是不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燕临,也总觉得,大乱会起于微末。”
沈芷衣听得认真,将前因后果理了个清楚。
“怪不得。”
怪不得前世燕家一夕问罪流放,动作会那么快。大哥沈琅又是骤然暴崩,二哥沈玠匆匆继位,沈玠没了大哥的心力,只能让薛远和太后一同摄政,沈家这皇族做得是名存实亡。
若非谢危最后扭转乾坤,薛远就真的窃国成功了。
原来大乱就起于此时。
沈玠问:“怪不得什么?”
这几日别说是精明如太后了,就连沈玠都发现妹妹有些不一样了。
藏着狐狸尾巴的沈芷衣心念电转,语气轻松地遮掩道:“我说,怪不得我听说燕家准备去替燕临提亲了,原来是因为他冠礼到了,耽搁不起了。”
下午尚衣局送的夏装到了鸣凤宫里,往日公主极讲究这些,司宫令将织娘的心思恨不得都讲出花来。沈芷衣心不在焉地听着,瞧见从小在自己身边的苏尚仪进来了,脸色好了些。
沈芷衣朝司宫令点点头,“陈大人费心了,衣裳头面不错,都留下吧。”
这次的差事办得轻松,司宫令诧异了一瞬,才行礼告退。
鸣凤宫里无人了,苏尚仪才开口,“公主近日可是身体不舒服?要不叫太医来看看。”
沈芷衣确实不似往日活泼,满腹心事地摇摇头。
“不必了嬢嬢。”她问起来,“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一个侄子在御书房里当差。”
苏尚仪点点头,“是,他小时候家里遭了洪灾,就剩他一个了,托人找到我把他送到宫里当差。”
沈芷衣吩咐道:“我想见见,你将他唤来吧。”
黄巢和人换了差,小心翼翼走进鸣凤宫。
跪下磕头的时候,他余光看见乐阳长公主正给香炉里添着香药。
“拜见公主。”
“起来吧。”沈芷衣道。
她坐回去的时候,发现这是个极不起眼的小黄门,低着头神色严肃,像走在宫里的大多数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挺有规矩的啊,怪不得是苏尚仪的侄子。”她称赞道。
“公主折煞奴才了,但凭公主差遣。”黄巢谦逊道。
“你知道本宫要你做什么差事?”沈芷衣好奇的问。
黄巢摇摇头,“不知道,但是苏尚仪交代过,她自己连同奴才这副身家性命,都是公主的。”
“瞧你说得。”沈芷衣被这么半大点的孩子严肃得受了惊吓,笑道,“你这样本宫反而不敢要你做什么了。别动不动就以头抢地,要死要活的。”
“这差事对别人来说难,对你来说却简单。”一顿,缓缓道:“你常在御前伺候,皇兄上朝和平时与大臣来往议事,说些什么你当是都清楚吧?本宫要你做的,就是把这些都记着,然后告诉本宫。”
这是桩杀头的事,但是在宫里久了,黄巢知道要少问为什么,默默地应声伏拜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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