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阿姐,有人偷袭!”
长安在此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寝殿的床上。
守在一旁的仙娥穿过床前落下的帷幔走进来,将手里端着的水递给长安,道:
“公主殿下,您醒了。”
又因为长安在醒之前叫了几声阿姐,仙娥笑道:
“持玉公主要到太清殿处理一些事情,所以先行离开了。离开时吩咐奴婢,若是公主殿下醒了就让您去太清殿,一同审问敖蛟。”
睡了一觉,长安觉得脑子有点不好使了。遂喝了那仙娥递过来的水后,起身往太清殿去了。
仙娥放好杯子,连忙跟了出来。
九重仙宫于九天之上,云雾缭绕间,其地远离尘世喧嚣,独享苍穹之浩瀚,日月之精华。
宫宇依云山傍银河,巧夺天工,勾勒出一幅令人心旷神怡的仙家画卷。
步入仙宫,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雕梁画栋、飞檐翘角的门楼,其上刻有龙凤呈祥、云水谣歌之图,色彩斑斓,熠熠生辉,尽显仙家之威严与华贵。
缓步穿过门楼,一条由汉白玉铺就的天阶蜿蜒而上,两旁古木参天,奇花异草争艳斗丽,清风拂过,带来阵阵幽香,令人心旷神怡,仿佛步入了一个不染尘埃的世外桃源。
沿阶而上,可见仙宫内部布局错落有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相映成趣。
每一座宫殿皆以琉璃为瓦,玉石为墙,金光闪闪,熠熠生辉,彰显着仙人之雅致审美。
长安带着仙娥一一穿过一道又一道云桥和门楼,这才来到了太清殿。
身着一袭青衫的降玉正端着册子走向太清殿,见到长安时恭敬行礼问安。
“长安公主,你来了。”
长安爱看她的笑,那样会心一笑总是让人觉得很舒心。她不像那些谄媚的仙臣神官,总是温婉和煦。
长安心想,那样的人才能坐上四界掌事的位子吧。
长安轻笑道:
“降玉仙子辛苦了!”
降玉向她摇头回应,两人相邀走进太清殿。此时现任四界掌事,华清大仙正坐在太清殿的主位之上。
众仙家落座于一旁的云座之上。
持玉抱手立在被捆着的敖蛟身前,俯首问他:
“你可知罪?”
已经化成人形的敖蛟在地上挣扎着,很是不服气地嘶吼着:
“我何罪之有?你们这群臭神仙,不就是住在九重天的宫殿里高高在上罢了。一旦在高处呆久了,就不能共情下面的苦难与情感。”
敖蛟说得头头是道,像是真下定了决心要将在场的众仙家说服才罢休。
长安在门口听了许久,终究没忍住,上前几步道:
“共情你所谓的爱情还是共情那鲛女的苦难,你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给她徒增苦恼吗?”
众仙家见长安前来,也只是淡淡叫了一声:
“公主殿下!”
长安见自家阿姐没有说话,倒像是要将这件事情交给自己处理。
长安蹲在敖蛟身旁,继续喋喋不休道:
“你口口声声说身在仙界的众仙家共情不了你的苦难和感情,可你已然修成了千年的蛟蛇,到底还能不能记得初衷,共情凡间的平民百姓?
你在东海作恶,让东海沿岸的渔民没有办法打鱼,失去了生活来源。
那鲛女原本有机会飞升成仙,却因为你散了三成的功力,一切只能从头再来,你又如何解释?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共情吗?“
敖蛟被长安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遂恶狠狠盯着长安,那眼神像是要滴出血来。
只听敖蛟咬牙切齿道:
“你们给我等着,等我修成真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长安拍了拍手站起身来,上一个说这话的赖皮蛇已经被几个正义的小使者消灭了,坟头的草都有人高了……
长安轻轻一摘,那看起来像龙角的珊瑚就碎落在地,长安劝他:
“还是别费力气了。”
整个太清殿安静到能听出敖蛟心碎的声音,随后他疯狂挣扎起来。
持玉朝一旁的仙兵仙将使了个眼色,仙兵仙将压走了敖蛟。
端坐在主位之上的华清飞身而下,捋了捋手中的拂尘,历声道:
“诸位仙家,都散了吧。关于敖蛟一事,本座稍后会让其伏法。”
说罢,华清还未和两位公主道别便飞身而去。众神仙们也一一离开,最后只剩下和长安,还有站在一起的降玉。
长安对持玉道:
“华清这个家伙,还是看不起阿姐你呀。”
持玉也不放过她,抱手道:
“难道就高看了你吗?”
两姐妹对视,不出片刻便又笑了起来。持玉揽着长安的肩,道:
“他算个什么东西,总有一天你阿姐我会登上这个位置,成为这世间唯一的四界掌事。”
长安点头,恳切道:
“阿姐,我相信你!”
被姐妹之情感染的降玉突然笑着搭话,道:
“瑶姬娘娘透露了新的考核机制,我想她确实有要新立四界掌事的打算。”
瑶姬娘娘的想法固然是好的,但得求得天帝的许可可不是那么容易。
几人绕过了关于四界掌事的话题,长安问起降玉手里拿的东西。
“降玉仙子,这些册子是要查什么?”
见她很感兴趣,降玉将册子翻开,上面都是一些奇怪异兽。
降玉的目光落在了海域的那一页,她默默抚摸着册子,道:
“持玉公主带回来的那枚类似于石头的东西,或许能在这里找到答案。”
降玉翻阅后,低声道:
“东海之溟,有鱼名曰鲨,其形硕大,横亘波涛之间,若山岳之沉浮。体覆细鳞,色如暗夜之深渊,闪烁着幽邃蓝芒,恍若星辰坠海,令人望而生畏。
鲨之目,圆睁如炬,穿透混沌水幕,洞悉万物,昼夜无碍。其吻长而尖,密布利齿,排列若剑刃,一旦张开,风雷之声隐现,万物震颤,即便是坚船巨舰,亦难逃其噬咬之厄。
鲨游弋于浩瀚碧波,身姿矫健,宛若蛟龙出海,瞬息千里。性情凶猛,好逐群鱼,所过之处,鱼群惊散,波澜四起,海鸟亦不敢近其翼……”
持玉和长安默默听她念着,直到降玉停顿后,长安瞪着眼睛望向持玉,问道:
“她念的是,什么意思?”
持玉扶额叹息,自家妹妹怎么是这样的。
持玉平复了情绪,解释道:
“这是一种海里的凶兽,看来这个东西不宜久留。我给宥宥当玩具了,我去找宥宥。”
说罢,持玉快步向外走去,长安连忙跟上。
“姐姐,姐姐!”
却听外面正好传来宥宥的声音,持玉和长安连忙赶去,看见三岁的涂钦宥宥正端着一个鱼器踉跄而来。
鱼器里的水荡了出来,打湿了宥宥好看的虎头鞋。
身后的仙娥眉头紧锁,劝着:
“小公主,让奴婢来端吧。”
小小的宥宥偏不让,好在持玉和长安上前接住了她手里笨重的鱼器。
两人一看那鱼器里飘着一个褐色的壳子,那壳子很眼熟,是持玉带回来送给宥宥当玩具的东西。
长安狐疑地拿掉飘在水里的盒子,放眼一看,一只黑色的小鱼正在水里摆着尾巴畅游,一会儿翻出水面,一会儿吐个泡泡,好不自在。
降玉上前一看,那便是册子上描述的凶兽幼崽。
持玉看了看那壳子的边痕,遂揪着宥宥的耳朵,怒道:
“你个小崽子,谁让你把这个东西弄开的!”
小姑娘吃痛,却又挣扎不掉,只得撒娇道:
“大姐,大姐,我只是觉得那不是一块石头,用金蛟剪剪开发现里面是一条小鱼。”
持玉放来宥宥的耳朵,宥宥揉着耳朵,嘀咕着:
“那么凶干嘛,小心我找母后告状!”
这句话又被持玉听到了,持玉反手去揪宥宥,却被她一个灵活转身跑了。
“好你个涂钦宥宥,你还敢告状。”
姐妹两你追我赶,好不自在,倒是忘了小鱼的事情。
降玉道:
“放回东海肯定会扰乱东海子民的正常生活,甚至危及生存。”
长安倒是觉得无所谓,抱手道:
“自然有自然的法则,就算这鲨几千年才生一只,也是生在东海的。是生是死,都有各自的命数。”
说罢,长安抱起那个笨重的鱼器,往外走。
降玉问:
“长安公主要做什么?”
长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懒洋洋道:
“既然是凶兽,就不能再交给宥宥了。东海的鱼虾甚是美味,我带回宫殿烤着吃香一些。”
降玉:……
鱼器里的小鱼随着水荡漾着,听见长安要将它烤了,它便对长安做出凶狠的表情。
小小的鱼儿撞击着鱼器,发出清脆的“当当”声。
长安将鱼器稳稳放在桌案上,俯身盯着小鱼道:
“你要和鱼器比脑袋硬是吧,但我很遗憾的告诉你,这只能证明你脑袋里进水了。”
那鲨鱼崽子更不服气了,见它奋力一跳,跃出水面,随后掀起巨大的水花。
养鱼的水溅到长安正在喝茶的杯子里,长安只是挑了挑眉,随后淡定地抿了一口手中混着那鲨鱼崽子洗澡水的茶,眼皮都不曾抬,淡淡道:
“怎么不算是,进水呢?”
说罢,长安抬手将自己手中的茶连同茶叶都倒进了鱼器之中。
原本清澈的水瞬间呈现出淡青色,长安见那鲨鱼崽子嫌弃地躲开每一片飘下来的茶叶,不禁笑道:
“这样才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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