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寺监寺大师空静金身坐化,国之悲痛。
惠能奉旨留宫诵经。
宫里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还有一件,空静留下一张纸条,乃是国运测算。
没人知道国运测了什么,钦天监将国运夸得天花乱坠,天佑大俪。
晴空万里。
木鱼声清脆,惠能坐在蒲团上,口里念念有词。
僧人们低声念经。
萧准来祭拜时,惠能:“我什么时候能出宫?”
萧准双目轻阖,看起来十分虔诚:“确定不在吗?”
惠能:“确定,我连冷宫都去了,说起来有件小事,皇上知道他还有一个孩子吗?”
萧准:“当真?”
惠能难掩喜色,幸好无人注意:“自然当真,瘦瘦小小的,还不如我的乞丐徒儿吃得好。”
萧准:“你还和别人说过吗?”
惠能:“自然没有,那位娘娘不承认,可是长得就是像,像公主。”
萧准眉头皱着:“也是一位公主?”
若是再有一位皇子,无意会给俪国现有的局势造成很大的冲击。
惠能:“看着像个男孩。”
承德殿
火光映红俪皇了脸,他将纸条揉搓又展开,反复几次后投进了烛火。
七吉忐忑不安:“皇上,陈国太子还在等。”
俪皇长叹:“朕在位近二十载了,临到老了,担心自己的儿子篡夺皇位,多可笑啊。”
七吉:“皇上,不一定准的。”
俪皇拍了拍腿,嗤笑一声站起身:“罢了,去见见。”
陈问之面色发青,虽然还是一味的笑,却不达眼底。
陈问之:“阿姩的婚事我放下不下,特意再跑一趟来问,俪皇准备让谁娶阿姩呢?”
俪皇不答,掩在衣袖下的手指摩挲,是在思考。
陈问之:“若是阿姩能入宫为妃,我很放心。”
俪皇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朕还有几个儿子。”
陈问之:“我是皇子,深知其实深浅,阿姩远走他乡,不需要再入泥潭。”
俪皇收起错愕的深情,应允此事,即刻开始筹备封妃仪式。
刑部
地牢潮湿阴暗,霉味弥漫。
狱卒掂了掂手里的钱袋,满意地开锁:“注意时间,快点出来。”
长孙锦夕穿着黑袍子,整个人捂得严实。
她的父兄在牢里受了罪,消瘦颓废。
“父亲。”长孙锦夕摘下帽子,露出一张清丽的脸。
长孙瑞急忙爬起来:“锦夕,你怎么来了?
长孙品鸿关押在对面,一身鞭伤,已经昏睡过去。
长孙锦夕:“父亲,我长话短说,我已经被派去陈国和亲,这几日母亲和族人都回到青州老家,我联系了许多您的老友,一定能保下父亲和兄长,只是我觉得长孙家已经不适合在留在都城,所以我私自做主,请父亲原谅。”
长孙瑞静静地听着,末了点了点头。
他自以为的文人风骨,在俪都什么都换不来,甚至可能赔上全族性命。
“罢了,罢了,走,只是锦夕,陈国黄沙遍天,父亲不希望你去。”
长孙锦夕:“父亲,大局已定,只要你愿意,女儿没事的,父亲的身体本就虚弱,真去燕山流放,日日劳役,公主怕您受不住,刚刚公主递过来消息,兄长替父流放长达二十载,父亲可回青州养病。”
长孙瑞看向虚弱苍白的长孙品鸿,他最骄傲的儿子也被自己连累了。
长孙锦夕用力握住他的手安抚:“父亲,燕山那边有萧家,哥哥不会难过的。”
长孙瑞眼眶湿润,红血丝爬满眼白,自责不已:“当年萧宁被退婚,你哥哥求我去萧家提亲,父亲没有去,说什么不掺和权臣之类的都是假话,父亲愚昧,只因为萧宁的伤,是父亲错了。”
懊悔的泪滴落,长孙锦夕也忍不住哭了,她用衣袖帮父亲擦拭泪水:“都过去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长孙家的孩子不会认输,不管在哪里都会好起来的。”
“好,好,女儿,委屈你。”
长孙锦夕哭着摇头:“父亲,保重。”
铁链声响,狱卒不耐烦地喊话:“快点!”
长孙瑞点点头:“去吧。”
长孙锦夕戴好帽子,依依不舍地同父亲告别。
她回头看了一眼兄长,见不到的那一面,可能是这辈子的最后一面。
长孙锦夕上了灰扑扑的马车,险些惊呼出声。
萧准竖着手指示意她噤声。
长孙锦夕惊魂未定地点点头。
长孙锦夕:“可是公主那边出了什么事?”
萧准似乎有难处:“不是。”
长孙锦夕心急如焚,本就止不住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萧准:“有人托我给你。”说着低头取出一串圆润的佛珠,阳光下散发柔和的光泽。
长孙锦夕呼吸一滞,她知道是谁,却不敢接。
萧准:“俪国重佛教,贵女信佛并无不妥。”他话音一转,低声说,“他没什么礼物送给你,只当是新婚贺礼。”
长孙锦夕指尖轻颤,伸手接过。
在抬头,萧准已经走了。
她紧紧攥着佛珠,无声痛哭。
山高水远,后会无期。
俪都城外偏僻村落里,破败的木屋摇摇欲坠。
沈月桐有些意外地看着那张面皮,又抬头看看对面的人:“你真的很像。”
空静:“我就是。”
沈月桐:“信念很强。”
空静:“我呢已经完全按您的要吩咐写了那张条子,您也如约救了我出来,咱们的交易就算是完成了。”
沈月桐勾唇:“你的主子是谁?”
空静:“已经到了这份上,我怎么也不可能带着一身的秘密走,我是陈国人。”
沈月桐:“为什么会叛变呢?”
空静:“他们沉不住气,我不能白白送死,萧家刚刚打了胜仗,你们皇帝就真的想让他死?”
沈月桐:“陈问之?”
空静:“不是,是陈国太后。”
沈月桐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也对,毕竟太后执政嘛。”
空静:“不过我也很好奇,公主咱们会有这样的想法,竟然叫我写皇子篡位,你们皇帝不信天命,没用。”
沈月桐无所谓地摊手。
空静:“我能走了吗?“
“自然。”沈月桐笑若春风,温柔和煦。
空静点点头,心里的忐忑不安稍有缓解,转过身的瞬间脖颈一阵刺痛,错愕的低头,只看见寒刃架在脖子上。
沈月桐:“埋了吧。”
话音未落,屋外凉风吹过漫天飞叶,南风刀快,利落地砍了下去。
沈月桐笑笑,空静也笑了:“公主笑什么?”
沈月桐:“你笑什么?”
空静:“我笑有人来救我?”
沈月桐:“我笑你们都走不了了。”
空静笑出声:“你身边能打的本就不多,就这两个?打不过。”
沈月桐挑眉:“脖子破了。”
空静微微蹙眉,这话里有话,容不得他笑了。
刀叶接连不断地袭来,南风逐渐吃力,十三看不下去,转身挡在他前面。
空静得了空档,却不敢动,谨慎严肃地看着沈月桐。
沈月桐:“你怎么不跑?”
空静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你下毒了?”
沈月桐歪歪头:“大师果然聪慧。”
刀叶停了,打斗声依稀可辨。
空静:“你还有别人?”
沈月桐:“自然,你没有按我说的做,怎么还想痛快的浪迹天涯呢?”
空静急于辩白,音量陡然提高:“我做了。”
沈月桐:“陈国有乌金墨,你当我不知?”
她将白纸拍在桌上,向前推到空静身前。
“乌金墨需得遇热现行,而你们还用了一种,确实新奇,我连叫什么都不知道,遇热消失的墨,挺难找吧?”
短短几秒,空静五脏六腑入炽火灼烧:“你怎么发现的?”
沈月桐:“本来只是想烧了你写的纸,不下心发现的。”
空静额上热汗滴落:“你不信我?”
沈月桐:“非我国民,其心可疑。”
毒气蔓延,空静双目赤红,已经强忍不了,怒吼道:“快走!走啊!”
沈月桐拍拍手:“很有情义,可是今天就是最后一面了,过了今日可就见不到了。”
空静青筋暴起,猛地掀翻桌子,沈月桐不动声色,只是平静注视着他。
空静:“什么毒?让我死个明白。”
沈月桐:“不知道,新配的。”
说话间空静倒在地上,不住得抽着凉气,胸口的热气散了些,余下撕裂般的疼。
沈月桐:“我不会让你现在就死,做面具的技术,你得教教,带着这手艺进棺材,岂不是可惜?”
空静:“毒妇!”
沈月桐:“谢谢夸奖。”
救空静的人已经跑了,萧家的暗卫重新隐匿,村落回归平静。
沈月桐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这里你熟悉吗?”
空静被折磨地身心俱疲,没时间体会其中的意思:“不熟悉。”
缩小了范围,沈月桐点点头,轻轻一摆手,十三迅速给了空静一锤,敲得他昏死过去。
沈月桐:“死局。”
十三:“公主,我再学些别的方法撬开她们的嘴。”
沈月桐:“男人被带走,女人被糟蹋,孩子最无辜,你辛苦些,好好查一查,我倒是觉得,越来越像朝中的人,只是不是精锐,或许有什么中间人搭桥牵线才闹了那一出刺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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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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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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