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看不过去,站起身来讥笑道:“是呀,你们几个最男子汉了。就是腿脚有点不好,一看到女子就走不动道了。不过嘴巴还行,一看到别人落难,笑得最欢了!”
有个人看顾言不过是一少年,压根儿不放在眼里,义正言辞道:“呵!是她失节在先,我们议论几句事实,有错了?”
顾言一笑:“没有呀!我夸你们有名节呢!等下我就让容亲王府的人,带几位去领个名节牌坊,敲锣打鼓游街走一趟。好让兴阳的人都认识一下诸位豪杰!”
这番话指明了顾言身份,成功让那几个碎嘴止了声。
郁秋煞微微一愣,没想到顾言竟是容亲王府的人。不过容亲王也才二十来岁,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
再说顾言刚才的举止,完全是男子的作派,只是言语间,又如女子尖牙利齿。
一时间,顾言是男是女,出生何处何家,郁秋煞更迷糊了。
就在顾言争辩时,陆景风悄然拿过自己的衣服盖在少女身上,对她说道:“没事儿吧?”
少女听到这温柔的话语,“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陆景枫显然没见过这场面,拧着眉头苦思许久,忽然莞尔一笑,问道:“姑娘哪家的?叫什么名字?”
“兴阳辜家,辜欣妱。”少女望着陆景枫深邃的双眼,一时都忘了哭泣。
“姑娘名节毁于在下手中,倘若将来因此不好寻夫家,姑娘又不嫌弃的话,在下陇关节度使,陆归川之子陆景枫,愿娶姑娘为妻!”
他语气轻松,却格外认真。温柔俊朗的脸上,带着浅浅的潇洒笑意。
辜欣妱不由自主地攥紧了五指,害羞似的垂下脑袋,苍白的脸上终于冒出了点血色。
周围人听见他这番誓言,纷纷拍手叫好。不多久,辜家的人也赶来接走了辜家小姐,人群逐渐散去。
顾言走来,用手肘撞撞陆景枫,取笑道:“可以哟!英雄救美,以身相许,老桥段了!”
“多谢顾言赞赏,只是我们能找个暖和点的地方说话吗?”陆景风抱着双手,故作寒冷地跺了跺脚。
“算了,你舍身救美,那我就成人之美好了!”
顾言预备脱下自己的外套,却被陆景枫拦了下来:“不行,你年龄比我小,身子比我弱,我不能要你的衣服!”
一听这话,顾言顿时不乐意了,非要脱下自己的外套:“什么叫我比你弱,搞清楚,你才是痼疾缠身的那个病人好吗?”
“你俩别争了!一个弱,一个病,都半斤八两。我脱行了吧!”
郁秋煞将自己的袄子甩在陆景枫身上,不客气道:“你要装柔弱,刚才跳什么水!”
顾言听到这话,微微愣了下。当年谁也不知道陆景枫得了什么病,如今再见,陆景枫已完全脱离了少年时的青涩,整个人精壮修颀,完全不像有病的样子。
不过顾言没多想,只当他病好了,还关切道:“你身上打湿了,还是快些回去换上干衣服。若是引发旧疾,就不好了。”
于是方才见面不久的三人,又要分开。
“对了,我还没问,景枫此番来京,可是有要事?”
顾言会这么问,是因为以前都是陆父一人来京。
陆景枫停步笑了笑,回首答道:“确实有一桩要事,还是终生大事!”
“你要娶亲了?”
“没错!”
顾言惊喜不已,可马上眼光又逐渐黯淡下去。像是在想什么心事一般,垂着眼眸,目送二人远去。
没过多久,一个青衣小公子跑到顾言身边,气喘吁吁道:“公主殿下,你可让我好找呀!”
“夕云,我说了,在外面不要叫我公主殿下!”顾言的声音中,彻底没了那份低沉。
夕云是是宫中唯一的大内女侍卫。因为常年与一群男子习武比试,身形模样,干练飒爽,虽然长着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儿,但举止行为与男子别无二样。
“好的!公子!”
她答应得飞快,像只麻雀一样,在顾言身边跳来跃去:“公子,你见到段公子了吗?”
“没有,只见到了位故人......”
天色逐渐暗淡,冰冷刺骨的寒风,不断催促着街上行人早日归家。
皇宫内,依旧隔着层层纱帘,皇后垂眸软言道:“笑笑,今后你就可以留在皇宫了。”
“就算留在宫里,还不是不能见面!”温晗笑语气中多有不甘。
皇后听出来了,却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淳淳叮嘱:“你如今已及笄,来年便要嫁人,是该学学女子的举止。你父皇也说了,今后就换上女装,不用出宫了。即便不能见面,能陪母后说说话也好。”
听到最后一句话,温晗笑心头突然一颤,喉间像是梗住了什么东西般,豆大的泪珠悄无声息溅落手背。
她不想让母后听出异常,所以什么话也没说。隔着层层纱帘,看着母后伤心离开。
等到四周都安静下来了,凄冷的夜色逐渐吞噬一切。她才趴在地上,放声大哭:“为什么非得是我......”
另一边,陆景枫等到万家灯火熄灭,才赶回驿馆,却和守在大厅的陆父撞个正着。
“爹!”他颔首一拜,正欲离去,又听见身后传来陆父的声音。
“你外衣呢?”声音不大不小,却含着隐隐怒意。
陆景枫不是怕冷之人,但郁秋煞第一次来兴阳历冬,所以他早把衣服还回去了。至于自己的衣服,也给了那落水女子蔽体。
他自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便无所谓道:“不知道,兴许丢哪里了。”
“你敢说不知道!”陆父一声爆喝,拍掌而起,继续怒斥道,“辜家人都找上门了,你还说不知道!”
陆景枫这才明白过来,大抵女子都重名节,虽是为救人之故,但辜家小姐与他肌肤相亲,辜家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就算明白了,陆景枫也没多少认真,只是说道:“反正爹不是要我成家吗,不妨就娶那辜家小姐。”
陆父怒气渐消,双目平静,试探道:“真的?”
“真的!”
“那好,明日我便去求陛下赐婚。你自己做好准备吧!”
陆父语气中透着喜意,但陆景枫就不怎么耐烦了,径直转身说道:“既然爹已定好主意,那我便回陇关了。”
一听他这漠不关心的语气,陆父是气不打一出来,又呵斥道:“你回哪里!”
陆景枫回首说道:“就算陛下赐婚,也还要准备,今年已是冬日,定办不成了,只能等来年。兴阳我住不习惯,结婚之前,我会赶来的。”
“你!”
陆父虽然有气,但也怕陆景枫一气之下,真的逃婚了,只能随他去了。
然而瞬息之间,就是万变,更何况一年之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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