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温昱时,郁秋煞眼中划过一丝疑惑,随即又恢复成了原来温润如玉的模样。
两边人见过面后,温晗笑先问道:“郁将军,你们两个......”
“不是的!”
辜欣妱立即打断温晗笑的话,有些激动,如今太子不在,她终于能好好解释了:“我和郁将军没什么!还请两位殿下不要误会!”
郁秋煞面露歉意:“在下意中人,确实并非辜小姐!”
温晗笑还有些不服:“那你们走在一起?”
郁秋煞道:“在下暂住辜家,见辜小姐出门,就顺路相送。”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温晗笑顿时感受了一丝危机。在她看来,自己没一点能比上辜欣妱。
即便她打定主意要放弃陆景枫,但实际上,她还是希望郁秋煞能和辜欣妱在一起。这样的话,就没人来打扰她与陆景枫了。
可现在,郁秋煞与辜欣妱,是郎无情来妾也无意,半点不挨边。那她和陆景枫不就危险了吗?
温昱和郁秋煞说了几句,回头便见温晗笑盯着辜欣妱一脸失落。
......
另一边,夕云提着刚买的板栗糕往回走时,突然听到一声叫唤:“夕云姑娘!”
她回首一望,却见胥咏年坐在街边茶馆里,还甚是殷勤地对她招手,像是再邀请她过去。
刹那间,夕云本就不美好的心情更不美好了。本打算装作没看见,未曾想胥咏年见她不动,竟自己追了上来。
这下夕云不能再装没看见了,没好气道:“有事吗?”
胥咏年此刻也看出了她心情不好,颇为关心道:“夕云姑娘,你不开心吗?”
“看见你谁能开心!”
夕云说完,就见胥咏年垂下脑袋,失落自语:“是呀!我这般没用的人,叫人看了就心烦。”
夕云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不禁生出些愧疚,心虚道:“你干嘛这个样子!”
“没,没什么!”
胥咏年立即抬头笑了笑。就是那笑容有些苦涩。
夕云最讨厌那些弯弯绕绕,此刻不耐烦起来:“你堂堂一个男子汉,有什么事就不能说出来吗!一句没什么,事情就能平白消失吗!”
见夕云生气了,胥咏年也慌了。他赶紧解释:“不是的,我怕夕云姑娘不喜欢听我啰嗦......”
“你都这副表情了,还怕我觉得你啰嗦?”夕云忽然觉得他是真的啰嗦。
胥咏年犹豫起来,夕云又是一声吼:“快说!”
吓得胥咏年身子一抖,试探道:“那我说喽!”
可真要开口,那满腔的惆怅又不知如何倾泻。他重重叹了口气,和夕云并排走在街上。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胥父有三子一女。大小姐胥轻莜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是未来太子妃。二公子胥鹤年,年少有为,随父在朝为官。三公子胥庆年也在外担任要职。唯有小公子胥咏年,文不成,武不就,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就连胥家旁支公子都比不上。
胥咏年也知道这一点,他心大,很早就接受了自己的无能。既然无能,那还努力什么!反正天塌下来,还有爹爹、哥哥们顶着。
至于自己,那就好好玩吧!
可不知为何,最近家里人对他越发严格了。
就在今早,父亲又骂了他一顿,最后更是气极怒吼:“你说说你!没有半点上进心!万一哪天胥家败了,我们不在了,你上街讨饭都能饿死!”
回到现在,胥咏年更加郁闷,他望着前方的人流,问道:“夕云,跟我同年的人,官都升好几级了,而我连个秀才都不是。我是不是很没用?将来能做什么?”
夕云是个习武之人,不太擅长这些文人墨客的事。蹙眉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想明白,索性按照自己的想法安慰道:“说什么呢!按你那么说,我连本书都背不下来,岂不是比你更没用?”
胥咏年赶紧否决:“不是的!夕云比我有用多了!”
“那就是喽!”夕云坦然道,“可见人有没有用,不在于读书多少!”
她回首得意一笑,继而道:“像是你,为何一定要高官厚禄呢?在哪个镇上找个馆坐,不也是一条出路吗?”
听闻此言,胥咏年一扫心中郁闷,立即开心道:“那......”
他犹豫了下,鼓起勇气继续问:“夕云,你喜欢这种人吗?”
“不喜欢!”夕云回答地很干脆。
“诶?”胥咏年有些受伤。
夕云自信笑道:“我喜欢能和我切磋比试的男子!”
胥咏年顿时为难起来:“啊——”
“你啊什么啊!”
夕云说完,快步向前走去,背对着胥咏年摆摆手,朗声道:“下次见喽!”
“下次一定见!”胥咏年又开心起来。
......
等夕云回来时,郁秋煞二人还未离去,见她来了,还打了个招呼:“夕云姑娘!”
岂料夕云一声冷哼,径直绕过二人,来到温晗笑身边。剩下的郁秋煞笑容都尴尬了几分,只好看向她身边的温晗笑:“敢问公主殿下,近几日怎么不见驸马?”
“什么?”温晗笑有些惊讶,她还以为陆景枫在郁秋煞那儿呢!
等等,这么说的话,陆景枫也不在辜府?
温晗笑脸色浮出丝丝喜色,可看众人都看着自己。她连忙干咳几声掩饰,随即佯装平常道:“脚长在他身上,估计去哪儿玩了吧!”
郁秋煞听出来了,人也不在公主府。
温昱看着二人反应,什么也没说。
最后辜欣妱提了一句时间不早了,便和郁秋煞离开。他们走后不久,温昱也耐不住春寒,不停地咳嗽。
于是众人只好返回王府,待温晗笑与温昱告别时,却被他叫住了。
“昱哥哥,还有什么事吗?”温晗笑一脸好奇。
温昱躺在病床上,那张脸比出去时更加苍白了。他微微动手,却还是抬不起来,只好露出个虚弱的笑容。
“笑笑,昱哥哥无用,再不能帮你取树上风筝了。你若想要什么,不要怕,勇敢地去争一次,不要让自己后悔。”
温晗笑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可勇气这种东西,不是说说就能有的。但为了让温昱放心,她还是开朗笑道:“昱哥哥放心,笑笑一定会努力的!”
听到这句话,温昱终于放心睡去了。而温晗笑也离开了王府。
夜幕降临,谯楼更歇。
丞相府里的灯依旧未灭,柳逢意坐在书房里,桌边摆着一盏油灯。
他拿起一封看过的信,放在火苗上。看着火苗慢慢爬上,他问道:“弘儿,明日你去见一趟太子,把消息告诉他。”
柳弘赋正欲开口,忽然眼光一变,抽过桌上的毛笔就往屋顶掷去。
那竹子做的毛笔竟硬生生破开青瓦,没入黑夜。
屋顶上的陆景枫拭去脸上的一滴墨水,看着前方蒙面人无奈一笑。
随即,在屋里人还没出来时,两人默契十足地飞身离去。
柳弘赋立在院中,凝视着寂静无声的夜空。
“怎么了?”柳逢意出来问。
“父亲,没事!”柳弘赋只当自己误听了。
而另一边,街道拐角。陆景枫上去一把摘下蒙面人的面罩,感叹道:“秋煞!你真要跟这么紧吗?”
郁秋煞从容一笑:“我只是好奇,这柳府有什么东西,能让驸马丢下公主,跑这里来夜夜守着!”
“你要真是好奇,明天就知道了!”
陆景枫丢下这样一句话就离开了,郁秋煞看着他的背影问道:“景枫,你不看了吗?”
“不看,我要去睡觉了!”
然而,陆景枫并未回公主府。
接连几日都不见陆景枫人影,温晗笑也有些担心了。可她又不愿表现出来,只能时不时发点小脾气。
夕云见公主如此忧愁,心里也不好受,便决定:不管在哪儿,都要把驸马找回来!
次日一早,城郊一座寺庙。京城里慈恩寺的香火最盛,这里就冷清了些,倒是个密谋的好地方。
陆景枫和郁秋煞坐在寺庙对面的茶摊上,问老板要了一杯茶水。
老板笑呵呵地送茶过来:“二位也是来进香的?”
郁秋煞微微颔首,算是回答了。正巧又来了桩生意,老板也没在管两人,跑过去招呼了。
这个茶摊还兼卖一些早点,因而生意比较好,来来往往的顾客正好挡住了二人身影。
片刻的功夫,一辆马车停在了寺门前。那赶车的人,正是当日红山初遇太子时,走在最后的持剑人。
此刻,他站在马车边,警惕着四周,确认安全后,才从车里迎出一位锦衣年轻公子。
看样子,那就是太子了!
茶摊前的二人等了片刻,悄然丢下一粒碎银,刚起身就听见一声怒吼:“陆景枫!”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二人顿感麻烦,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
夕云怒气冲冲走上来质问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
郁秋煞微微一笑:“夕云姑娘,这里是寺庙,你说我们来干什么?”
“我管你们来干什么!肯定不是好事!”
夕云知道这两人嘴巴厉害,决定不和他们纠缠,直接看向陆景枫道:“驸马,你现在立刻回公主府!”
陆景枫看了眼寺庙的方向,悠然道:“现在?不行!”
“你!”
夕云刚想动手,又马上冷静下来。她可不是他们的对手,真要打,吃亏的还是自己。
她跟着嫣然一笑:“想必驸马是有什么大事耽搁了,夕云就留在驸马身边,看看能否帮上一二!”
说罢,她直接坐在了二人对面,还叫老板加了一壶茶。
二人相视一眼,若是夕云在此,他们肯定进不去寺庙。
人是赶不走的,他们只好坐下来,悠闲地喝着茶水,就看谁先坐不住了。
但郁秋煞显然不想坐以待毙,一边喝着茶一边问些闲话。他语气很好,就是话中带刺儿,听得夕云很是不舒服。
终于,夕云忍不住了,“嘭——”的一声,拍桌而起,厉喝道:“郁秋煞!我忍你很久了!”
这一刻,她早没了之前的冷静,直接抽出腰间软剑,就要与郁秋煞动手。
周围客人们见他们来真的,全都撒丫子跑路了。只剩老板站在后面,使劲儿拍着大腿,心疼万分:“别走呀!别走呀!唉——”
陆景枫甩过来一个钱袋,谦逊道:“惊扰了老板生意,还望您见谅!”
老板愣愣取过钱袋,粗略地感知了下重量,随即喜笑颜开,热情道:“没事儿!你们慢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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