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陆景枫又说,日子久了,人们总会看见她这个公主的好处,然后接纳她。
于是乎,为了加快这个日子,温晗笑天天来老夫人和二位嫂嫂面前怒刷存在感,也不在意她们是什么脸色。
反正,不论她们什么脸色,都影响不到她的好心情。
陆老夫人估计是烦她了,干脆和其他女眷躲进了自己的小院。
然而就算躲进了小院,温晗笑依旧能找来。
老夫人年轻时,女红特别好。有一次她绣的花,甚至引来了蝴蝶。可如今年纪大了,老眼昏花,颤颤巍巍,穿针引线的活儿再也碰不了了。只能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辜欣妱穿针引线。
没多久,辜欣妱就绣完了,还笑着道:“奶奶,你这样看着妱儿,倒让妱儿有些不好意思了。”
两位嫂嫂站在许氏身后窃笑几声,随即又道:“这有何不好意思的!”
“瞧!这人比绣的花儿还娇呢!”
几句话下来,说得辜欣妱更害羞了,她把绣花往前一推,好声道:“奶奶和嫂嫂们都还没看呢,就说这话!”
“那好!奶奶就瞧瞧!”
许氏乐呵呵地拿起绣花,仔细欣赏起来:“倒是娇艳,可惜还是赶不上我以前。”
辜欣妱欣喜道:“那是!妱儿来时就听说,奶奶年轻时绣的花都能引来蝴蝶。妱儿还差得远呢!”
许氏显然很是受用这话,笑容满面道:“不远了,你还年轻,以后会更好呢!”
就在几人说笑时,一尊煞星冲了进来。温晗笑大步走到几人面前,笑道:“祖母,你们在说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一位嫂嫂说道。
温晗笑还是那儿没心没肺的模样:“哎呀!不要那么小气吗!”
这样的场景,辜欣妱不论看几次都有些得意。但她还是谦虚道:“公主殿下,适才我和奶奶在说女红的事。想来公主殿下不在意这些,就没必要相告。”
温晗笑可不喜欢她的好心,转而一脸和善地看着老夫人。
但老夫人却拿起绣花,转过去和两位孙媳妇讨论着:“所以我常说,闺女不要看身份,要看人家怎么养!相貌才华,缺一不可。你们看妱儿绣的这花,天下就没几个人比得了!”
温晗笑顿时不乐意起来,身后的夕云更是一声冷哼:“我们公主金枝玉叶,哪能和绣坊里的绣娘比!倒是辜小姐手艺不错,可以去绣坊里寻一份差事,省得赖在别人家白吃白喝!”
“你一个下人,哪有你说话的份!”许氏不敢针对公主,只能拿夕云出气。
结果温晗笑眉眼一抬,高傲道:“下人?夕云可是皇宫里的大内侍卫,若论官阶,比你们都要高呢!”
陆老夫人冷笑,正要再说些什么,又被辜欣妱拦了下来,好声劝道:“奶奶算了吧,公主身娇体贵,万人之上,不会做这些寻常女子会做的事也正常!”
“谁说我不会做!”温晗笑最不喜欢输,特别是还输给辜欣妱。
她一把夺过绣花,随便看了看,嫌弃道:“也没多好看嘛!是个人都做得来!夕云,把针给我!”
“啊?公主,你真要试呀?”夕云面露难色。
“当然了!”
她从没碰过这玩意儿,自然不知道有多困难。直到上手了才知道,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是人学的!
只见她的脸色从轻松愉快到凝重万分,再到困惑不解,最后沮丧不已。把绣了一半的帕子往桌上一摔,气鼓鼓道:“本公主金枝玉叶,干嘛要做这种粗活!夕云,我们走!”
待人走后,老夫人看着那一团乱麻,冷冷说了句:“就会糟蹋东西!”
不过,温晗笑显然不愿就这么认输。
她小时候做过一些首饰,觉得两件事都差不多。便让夕云准备了一筐针线,打算用一个晚上,惊艳所有人。
然而,老夫人她们还没被惊到呢,她倒是一直惊叫连连。
不是这儿被针扎了下,就是那儿被针扎了下。缝着缝着,针又不知哪儿去了。等她实在没找到坐回位子时,屁股又被扎一下。
夕云在旁边不忍直视:“公主,要不我们就放弃吧!”
“不行!”温晗笑断然拒绝,“这样我不就输给辜欣妱了吗!”
可直到天黑,望着那不知所谓的一团乱麻,温晗笑不得不认输了。
“这根本就不是人学的嘛!”
一句话抱怨完,手指间又传来丝丝疼意。都说十指连心,她现在可算知道了。
陆景枫经常不在陆府,但每次回来,温晗笑总能整出点动静。
就比如现在,望着那坐在窗前独自生闷气的公主,他走过去悠然道:“这又是谁那么大胆,惹我们公主殿下生气了?”
“还不是你请回来的辜小姐!”温晗笑忿然起身,大声道,“她二叔都回来了,为什么还要住陆府?”
说完,还用力拍了下桌子,以示自己的愤怒。结果愤怒还没表现出来,人先疼得啊啊直叫。
陆景枫心底一慌,立即抢过她的手翻来覆去看着:“你怎么了?”
看他这样,温晗笑不禁有些高兴,但还是板着脸道:“还能怎么,被针扎了!”
“针扎?”陆景枫有些疑惑。
就算祖母与温晗笑再不对付,也不至于动手吧!
这是陆景枫第一次如此紧张她,温晗笑除了开心之外,也生了些依赖,就像一个受委屈的孩子向袒护她的人告状:“她们说我女红不好,我不服气,就回来自己练,结果被扎了好几下。”
陆景枫看着她手上那些红印子,不禁心疼道:“你和她们比这个干嘛!”
“那我总得有几样胜过她的地方呀!”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要不然,我怎么争得过她......”
听到这里,陆景枫立即放开了她的手,转而一脸无奈地盯着她:“不是,公主殿下,你怎么净给自己找麻烦呢?难道上次在公主府,臣没和你说明白吗?”
温晗笑的脑子里顿时浮现出相关记忆,吓得她慌忙退后一步,同时说道:“你不准绑我!”
“臣这次不绑你!”陆景枫突然笑了起来,看得人心惊胆战,“只要公主老老实实随臣来。”
温晗笑当然不想和他出去,但不随他走,又怕他做什么。只等拖着沉重的步伐跟他走了。
然而陆景枫并未对她做些什么,只是把人带到了自己房间,给伤口上药。
他一边小心翼翼涂抹着伤口,一边认真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和不擅长的,你拿自己的短处与别人的长处比较,自然会输得一败涂地。”
温晗笑呆呆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影。昏黄的烛火下,陆景枫不见了平日里的锐利,朦胧而柔和。这样的陆景枫只会在她梦中出现,而现在却走到了她面前。
她不禁问道:“那我有什么胜过辜欣妱的长处呢?”
但这个时候,陆景枫又不说话了。温晗笑顿时生了几分怒气:“喂!你说呀!”
陆景枫抬起头微微一叹,认真道:“你比她善良,比她聪明,比她开心,比她更会为人着想。当然,你还比她可爱!”
温晗笑什么都没听到,就听见最后一句,当即就红了脸,佯装生气道:“不准取笑我!”
“这可不是取笑!”
陆景枫抹完药膏,又吹了吹她的手指,随即问道:“还疼吗?”
温晗笑被他这番自然的举动惊呆了,喏喏说道:“不疼了,就是痒痒的!”
也不知是药的关系,还是陆景枫那几口气的关系。
陆景枫微微一笑,语调轻缓而认真:“辜欣妱住在陆府,是因为辜家有恩与陆家,这我拒绝不了。但我可以告诉你,我陆景枫对辜欣妱从无爱慕之意。以前不会有,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温晗笑有点小窃喜,又试探道:“可她很漂亮,又温柔,还有钱......”
“看样子,还得用上次那种交流方法,公主才能相信臣了!”
陆景枫语调一转,温晗笑当即就跳了起来,话都还没说完,人就先跑了出去。
她才不想又被陆景枫绑在椅子上!
温晗笑跑出小院时,正好撞上了个小兵。可惜她当时太害羞了,没能想到,本该在军营里的士兵,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更不知道,当陆景枫看见那小兵时,脸色一变。
盛国青羊关,青城依旧,故人不在。百姓们都逃难而去,只有些走不动的、舍不得家业的人还留守在城中。
再来就是盛国的军队驻守在这里,随时准备着和庆国决一死战。
盛军主帅,盛国三皇子温晖坐在账中,仔细阅读着手中信件,神色越发凝重。
等他放下手中信件,副将穆商迫不及待上前一问:“怎么样?”
温晖短叹一声,无可奈何道:“陆将军病重,无法担任将帅。”
“怎会如此!”穆商显然不信,但又不得不信。可马上,他又想起了什么,试探道,“殿下,陆将军还有个儿子......”
“你说驸马?”温晖立即否决,“庸碌无为,贪生怕死之人,这里已经有太多了!”
穆商立即上前道:“三殿下,你对驸马有所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温晖打断了他的话,转而看着沙盘,“去把其他几位将军叫来,看看明天这场仗怎么打!”
穆商见状,只能先退了下去。
其实温晖隐约清楚,可陆景枫是驸马,是笑笑的丈夫。来到这里的人,生死只能交给上天。
所以他不想去深究,陆景枫究竟是愚钝还是藏拙。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