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迩她们见公主许久没回来,想着公主醉酒,担忧出了什么事,正想着出门去找,门就被打开了。
“殿下……”
桦绒往地上一摔,她们赶紧上前扶住。
“殿下您喝多了,”江映蓉被她缠着。
榭迩上前来扶住两人,“阿蓉,你还好么?”
江映蓉快被勒得说不出话来,“我——不好。”
几个人忙扯开公主的手,桦绒想起前几日从皇兄那听来的话,心里郁闷,“你们不知道,本宫心中实在是苦闷。”
榭迩看她愁眉苦脸,喊着众人将她轻放在凳子上,便让其他人先出去了。
果然猜得没错,她心中确实藏着事。
下一秒,就看着桦绒毫无形象地趴在桌上愤愤不平道,“你们说,生在皇家究竟是本宫的福呢还是祸?”
“福祸相依,取决于您自己。”
榭迩不知她在烦闷什么,只好如是劝慰。
桦绒低头咬着嘴唇,想笑,却没笑出来,幽幽地看着她俩,垂头丧气道,“我——还好有你们陪着。”
江映蓉从容不迫地看着放在自己身上的手道,哼笑道,“您现在确实该说还好有我们陪着。”
桦绒歪着脑袋,眼里满是迷蒙,脸色红润微醺,手里还拿着酒瓶,俨然已是醉了。
榭迩好笑的看着华茸在她身上扒拉,“阿蓉你辛苦了。”
她抬眼,与榭迩目光交汇。
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半晌,不动声色暗暗叹了口气低下头笑了,分不清是在说反话还是实话,“公主倒是酒量好。”
三人在雅间内,没听见外面的动静。
好不容易才把公主哄睡,江映蓉凝神思索,“先将她送回去醒醒酒,不然这样回宫不好交代。”
两人探讨将桦绒送到迟府,先让她在那休息调整,等天色稍晚些了再送回宫。
几个丫鬟们先派人在门口等候,然后她们几人一人抬着一条胳膊,缓慢的将公主扶出来。华茸整个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要往下倒。
“本宫还没喝够呢!”
榭迩抚着她的后背,好声好气温声哄道,“我们回府喝去,殿下乖啦。”
不知是不是榭迩的话起了作用,接下来将公主扶上马车就顺利许多。
回去的路上桦绒还是不老实,东倒西歪,一会儿趴在榭迩肩上,一会儿又往江映蓉身上靠。
“殿下就是爱折磨人。”江映蓉无奈。
榭迩从一旁拿来被子给她披上,只静静地等着马车缓缓开往迟府。
一路上,除了公主时不时发出几声哼唧,就只有榭迩偶尔响起的咳嗽。
送她回房时,倒是比刚才要省力很多。
榭迩安排人打来洗脸水,给她梳理了一番后,才扶着她往床上躺。
江映蓉手上端着熬好的醒酒药,将碗递到她嘴边,“殿下,喝这个醒来舒服些。”
两人轮番上阵,好不容易将公主拖起来,结果桦绒抿紧嘴,死活不喝。
一边闹腾还一边嚷嚷着,“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别想拿药来糊弄本宫。”
她不喝药,只好先让希珠将碗端到一旁候着。
江映蓉无可奈何,“您好歹喝几口。”
俩人拿她没办法,正琢磨着怎么哄她喝下去,江映蓉往袖口一摸,脸色很快就变了。
“阿蓉你怎么了?”榭迩发现她不大对劲。
虽然说家里那位姨娘自己百般不喜,可庶弟年幼无知,尚且没做过什么坏事。
且往日里,就算自己因着那位姨娘不给什么他好脸色,但只要是他在父亲那得了什么好东西总想着给自己留一份。
今日他生辰,没想到竟早早就跑到院子外等着,得知嫡姐要出门后还失魂落魄了好一阵。她最后还是在外面买了个他心心恋恋的小玩意。
江映蓉又仔仔细细在身上搜寻,还是没有。算了,“没什么,不见了就不见了。”
榭迩瞧出来她心思已经不在此处了,善解人意的没再说话。
三人就这样静默着。
江映蓉劝自己,正好自己也没那么喜欢那个庶弟,一个小物件而已——“迩迩,我回望跃楼取个东西。”
“好。”
就在这时,桦绒胸口涌起一阵翻江倒海:“呕——”
榭迩站在旁边没受什么影响,倒是江映蓉歪打正着,被那些呕吐物满满当当的覆盖。
“希珠,去外面端些水来。”榭迩安排几个侍女收拾残局,然后正经地瞧了眼她,“阿蓉,你还是先洗洗吧。”
江映蓉闭上眼睛,不想去看身上那些脏物,好半响才开口,“嗯,只好这样了。”
她强装镇定,皮笑肉不笑的说,“迩迩,拜托你件事。”
“要拿什么?”榭迩猜到她要说什么。
江映蓉讲完后一刻也不能忍,马不停蹄地就去淋浴了。
榭迩视线转移到公主脸上,嫣红的脸因为醉态显得格外诱人,话语间不经意间带了些宠腻,“哄公主喝完药再睡。”
榭迩赶到酒楼,苓岸同店小二打了声招呼就径直往楼上走。
那边,蔺祄被人围在楼梯处。
“蔺公子怎么见了我们就走?不一起喝些酒?”说话的人是个十分瘦削的男子,鼻子很大,相貌平平。
大鼻子示意来人堵住蔺祄的路,“您这做了官的人就是不一样。我们这等凡夫俗子高攀不起了。”
蔺祄单薄的嘴唇勾起一抹冷笑,眼底一片冷冽,宽肩窄腰,身姿挺拔,整个人就那么神情自若的站在那里。
他面色如常,隐隐约约还带着点嘲讽,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微妙。
大鼻子被他忽视,感觉到难堪,“难怪你抢了别人官位还能毫无负担呢,脸皮倒是厚。”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那个位置。
要说是替宁二打抱不平那倒不是,只是以前蔺祄同他们都是一样的地位,现在忽然升了官,心里不平衡不舒坦。
蔺祄意味不明地哧了声,视线放在她身上,优哉游哉地开腔:“——你想在这惹事?”
大鼻子气焰一下子就消了,这里这么多人,要是真要惹事,说不定到时回去会被父亲责罚。
他恨声,“你就是个偷官位的小人。”
蔺祄满不在意,真心实意,“你想如何,在下一定奉陪。”
大鼻子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还没开口,就被人打断。
“——只是诸位,别挡了这位姑娘的路才是。”
榭迩见这些人都往自己这看过来,眉眼闪动了一下,却只是朝他们点头致意。
苓岸回过头看后面,人群已经散开,“小姐,这位公子可真好。”
“是么?”
“明明自己还被找麻烦,却能出声帮您说话,真是位好人。”
榭迩心想:他话里有几分真心实意?
很快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往原来那个雅间走,想着赶紧拿完东西回去。
可是俩人刚走到雅间外面,就听见了交谈的声音。
“小姐,这——”
榭迩不露声色,“只能打扰人家了。”
苓岸敲了敲门,退到一旁。
“谁啊?”是个女子的声音。
苓岸莫名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
迟烟荷连着有好些天没见过赵顺昀了。俩人刚逛完,想着来这里修顿,就听见外面有人扫兴。
她一面推开门,一面皱着眉道,“做什么?”
然后,就看见了——阿姐。
迟烟荷愣在那没敢出声,倒是赵顺昀问道,“什么人?”
榭迩仿若不认识她一般,“打扰两位,方才我们在这用膳,不小心落了个东西在这,请问你们有看见吗?”
赵顺昀看她那身姿和衣着,暗想这倒像个贵家小姐,模样应该也算周正。
赵顺昀顺着往地上瞧去,果不其然看见了一个棕色盒子。
苓岸亲眼见着那个男人慢条斯理将物件放在桌上,嘴里却若有其事说着:“没看见。”
只见榭迩不动声色地扫了眼盒子,蹙眉思虑。
“要不然,你找多久,就在这陪本公子玩多久如何?”赵顺昀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就给她。
迟烟荷只想她赶紧走,开口劝道,“顺昀,要不然还是给她吧。”
“荷儿,你几时看见我手里有她要的东西了?”
“你这人究竟想做什么?无耻,真当我们眼瞎呢?”苓岸没忍住,开口就骂。
“这位小姐,”赵顺昀撇嘴,冷眼看着苓岸,“看来你这丫鬟该管教管教了。”
榭迩听见这话,终于神情有些变化。
只是还没来得及发作,身后就传来不咸不淡的嗓音,“这又是谁挡了姑娘的路?”
这个声音,是他?“蔺公子。”
蔺祄眉梢轻佻,低下头,从胸腔里闷出一声笑来,意有所指道,“这人真是混帐,都快惹恼姑娘了。”
“蔺公子来这,难道就是来说这些话的么?”
蔺祄伸直腰,朝她露出一个隐含深意的笑容,吊儿郎当地将手伸到她的面前,有些诚恳,“在下自然是给你撑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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