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你。】
明明就这么几个字,甚至一秒钟不到就可以念完,但放到我脑子里,它们像是特大加粗版字体,严丝合缝占据了我所有思维。
我心里默念这四个字,正沉浸微妙的情绪中难以自拔,老妈忽然打开了我房门。
我一瞬间拔了出来,快速收起手机,做贼心虚说:“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呀?”
老妈白了我一眼:“我进自己姑娘房间还要敲门?”
“我长大了,也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的。”
“好好好,下次敲下次敲,”老妈说,“你刚刚偷乐什么?”
“哪有偷乐,”像是被窥见了什么,我有些不自在地转移话题,“你过来干什么?”
老妈看上去心情不错,我没回答她的问题也不生气,听到我的问题心情似乎更好了一些。她说:“你这次期末考得不错,正好我和你爸也放假了,我们合计着明儿带你吃顿好的。”
“真的?”我眼睛一下子亮堂起来,“那我要自己决定去哪儿吃。”
老爸老妈难得带我吃饭,我非常兴奋地跟他们说要搞点洋玩意儿吃吃,他们听罢欣然同意,随后带我去了东北铁锅炖。
落座后,看着面前的铁锅炖大鹅,我深深叹了口气。
老爸说:“下次你考第一了带你吃洋玩意儿,那个我和你妈吃不饱。”
虽然想吃点新鲜的东西开开眼,但我也没那么固执。我笑笑,铲了块玉米面饼子塞嘴里咬了一口,带着机械音调说:“没事,面饼子好吃,我爱吃面饼子。”
爸妈欣慰笑笑,一边吃一边唠嗑。
唠着唠着就唠到了贺斯年。
我立马竖起耳朵。
老妈说:“你们还记得年年光荣榜那照片儿不?”
我闻言皱眉,仔细回想了一下,而后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我和贺斯年小学在我爸妈教书的学校读书,那会儿他就优秀的很突出,成绩拔尖长得可爱,有一回某个大领导来我们学校视察,他在前面给人领导当导游,被校宣传组的人抓拍了一张,据我爸妈所说,校宣组的人越看越觉得这照片拍的好,展示了他不俗的拍照水平,硬是把这张照片放到了学校百名榜旁边,并且从那之后,就没拿下来过。
“记得啊,”我喝了口可乐,“怎么了?”
老妈说:“前几天回学校我碰到个学生,在那儿给年年拍照呢。”
“拍照??小学生都开始搞起个人崇拜了?”
“什么小学生,看模样跟你们年纪差不多大,估计也上高中。”
“男生女生?”
“那肯定是姑娘呀。”
我扒了口饭,没再说话。
专门跑到小学去拍照……呵呵,贺斯年还挺牛逼的呀,让人家女孩儿这么考古。
老爸完全没体会到我脸上的微表情,笑呵呵说:“是不是斯年的追求者呀。哈哈哈斯年这孩子,从小就招人喜欢。”说完拿着杯子跟我碰了碰,“小荷,你这地理优势别人可比不了啊,要好好抓紧。”
我说:“爸你好好吃饭成吗,别把事儿扯我身上。”
“你爸说得对啊,虽然我们不鼓励早恋,但如果是年年,是得好好抓紧,这么优秀的孩子可不多见,上次辅导你半个月你这回期末就拿了班上第二呢,”老妈说,“人家长得排场成绩也好,家里咱们也知根知底……”
老爸老妈自顾自说了一大堆,大概意思就是贺斯年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孩子,让我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左耳进右耳出,没敢把我和贺斯年现在的情况跟他们说。
说了总觉得怪别扭,我想,还是等他们自个儿发现吧。
不过他们说的这个女孩儿,倒是让我有些在意。我拿出手机,啪啪啪给贺斯年发了条信息。
我:【还记得小学光荣榜上你照片儿不?】
贺斯年回复很快。
贺狗:【记得啊,怎么了?】
我:【听我妈说,前两天有个女孩儿专门去拍照呢。】
贺狗:【很正常,我的魅力、无法阻挡。】
我:【小黄豆尬笑.jpg】
贺狗:【怎么,吃醋了?】
我:【少自恋,就八卦下。】
爸妈又拉着我喝了两杯,等一杯可乐喝完,我才重新打开手机,看到贺斯年的信息。
贺狗:【别多想,我不知道那人是谁。】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心情平静下来,甚至有点隐秘的开心,在爸妈面前,我很努力才憋着没笑出声,而是绷着脸严肃地像考英语听力一样打字回复。
我:【收到。】
盛夏天气变幻不定,出来的时候还闷热无风,眨眼间,就落下倾盆大雨。
雨滴溅落在玻璃窗上,炸起一朵朵小花。
老爸老妈聊得热火朝天,我吃的差不多,就用手撑在侧脸上,看着窗外骤雨发呆。
我忽然很突兀地想起来,小时候叛逆期那会儿跟爸妈吵架,一个人偷偷跑到小区外面公园的那天。也像现在一样,下了这么大的雨。
不过那时候我自以为是的离家出走并没有引起爸妈的注意,眼看天色渐晚,雨声不歇,我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
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自己哭着往回走时,贺斯年撑着一把蓝色雨伞出现在了我身前。
他看上去很急躁,看到我时先是松了口气,然后粗暴地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扯到了伞荫下。
“夏小荷,你很能耐啊,”贺斯年几乎是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里憋出来,“都敢离家出走了。”
他的语气带着怒意,但我却不觉得害怕,那一瞬间,因为看到他,反而委屈更甚。
我一下子哭得更大声了些,把自己湿漉漉的头靠在了贺斯年胸前。
“对不起、对不起,”那个时候的我心中情绪太充沛,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鼻涕眼泪一大把的道歉,“我再也不离家出走了,不要再吼我了,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贺斯年胸前的衣服被我的头发浸得完全湿透,许久,我才听到他叹了口气,而后,他把手放到我头上,轻轻拍了拍。
“别哭了,”他说,“我这不是来接你回家了吗。”
【杀马特杀马特,洗剪吹洗剪吹吹吹吹——】
刺耳的手机铃声切断了我的思绪,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是贺斯年。
【喂?】我把手机听筒贴到耳边,【贺斯年?】
【好大的雨。】
贺斯年说这句话的当下,我没有意识到他参加竞赛的那个城市并没有下雨,只是看了眼窗外,平静回答:【是啊,雨好大。】
【所以来接我一下吧。】
我愣了愣,贺斯年的声音继续从手机另一端传来。
【我回来了,】他低低笑了一声,【来接我,夏小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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