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子涵想跟上去继续说，助理姑娘一步挡在他面前，笑盈盈说：
“先生，我们这边聊。我是杨女士的助理winni。”
他俩这边聊着，那边工作人员七手八脚收拾器材。
Winni和苟子涵说着话，还时不时偷眼看他们进度，很明显是想尽快结束谈话，跟他们的车一起走。
苟子涵现在对找杨奶奶的理由已经滚瓜烂熟，几句话就说得清清楚楚。
还不忘跟Winni特地强调：
“我在某音上也给杨金花阿姨发了私信。”
此时那边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其他工作人员都上车了。
Winni礼貌笑道：
“好的，我会转达给杨女士。”
说着就要走。
苟子涵急了，一步蹦到她面前：
“那我怎么联系你呢？”
Winni装模作样在口袋里摸了摸：
“哎呀，出来得急，忘带名片了。你不是给我们的号发了私信么？我们私信联系。”
这一听就是敷衍。
这时涂冲伸过来一只胳膊，递给Winni一张名片：
“麻烦联系我们。”
外面的面包已经在按喇叭了，Winni接过名片，看都没看放在包里，比了个拜拜的手势，小跑着离开。
苟子涵和涂冲都以为这事不会有下文，得从长计议。
晚上，俩人正吃着饭，涂冲接到一个陌生固话。
一接通对方就说：
“啊，是涂教授吗？我是杨女士的助理Winni，您和苟公子在一起吗？”
“苟公子”这个称呼实在有些那个，涂冲促狭地看了苟子涵一眼，把电话递给他。
Winni比刚才可热情多了，在电话里都能听出她的笑意：
“苟公子！您好您好，真没想到金达开二公子大驾光临，刚才怠慢了，不好意思。”
苟子涵在现实中鲜少被人这样称呼，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那边发出邀请：
“您现在要是有时间，不妨来我们公司坐坐。”
“咱们都是做自媒体的，合作起来一定很顺畅愉快。”
电话结束后，那边发了个地址过来。
苟子涵有些懵：
她怎么知道我是苟健的儿子？
还有什么叫“咱们都是做自媒体的”，我也不干这个啊。
涂冲也不明白，这都晚上七点了，还见什么面，他们不下班？
——这俩加起来，都没有上过一天班，并不清楚自媒体行业晚上七点加班是多么平常的事。
但是呢，搞不懂这些有什么关系！
只要能见到杨金花，把事情问清楚了就行。
——管他那么多！
苟子涵马上加了Winni的私信，跟她说现在就出发。
两人立刻打车前往杨阿姨的传媒公司。
半小时后，车子开进一个数字影像产业园，里头有不少现代化风格的巨大建筑，每一栋都灯火辉煌。
他们寻着地址进入其中一栋，前台的指示牌上密密麻麻，列满了各种传媒公司。
杨阿姨的传媒公司在三十楼最好的位置，大办公室一面都是落地窗，装修得十分现代。
两人对前台美女表明来意，不多久，穿着职业套装的Winni袅袅婷婷走了出来，把他们迎进小会议室。
双方客套一番，苟子涵就想直入主题，问问杨奶奶的下落。
不想Winni笑道：
“我们项目组的同事们聊起这个事情，觉得是个挺好的引流点——我们双方进行一次联合直播怎么样？”
苟子涵涂冲：？
苟子涵还没想好怎么拒绝，那边Winni已经在他和涂冲面前各放了张A4纸：
上面把策划和直播流程一条一条写得清清楚楚。
苟子涵拿起来一看，大意就是：
苟子涵以金达开二公子的身份，代表苟家来探望苟健的老朋友杨阿姨。
杨阿姨以长辈和主人的身份，带苟子涵在彦港几个景点游玩，里面插入几个带货广告。
方案后边还详细列出了游玩路线景点特征哪些广告植入和如何分成。
甚至还附有几大页台词！
苟子涵吃惊：
现在距离他们在美发厅见面不超过三个小时！
这是什么效率？这就是上班超人吗？
只是他头脑还清醒：
他作为一个早就跟着离婚妈妈离开苟家的孩子，顶着金达开二公子的名头给网红站台确实不合适。
事关家族**，还牵涉爷爷病情，也不适合把寻找杨奶奶的事公之于众。
那边Winni还在试图跟他沟通一些细节。
苟子涵只好打断她：
“我这次出来找杨阿姨的姐姐，家里不希望声张。”
他把面前的策划书推回给Winni：
“不好意思，这个真的不太合适。”
想了想，补充：
“但是我家人，我爷爷和爸爸，一定会记得杨阿姨的帮助。”
Winni反应了片刻，笑道：
“啊，是这样啊！对不起，是我们考虑得不周了。”
苟子涵有求于人，还拒绝了对方，便有些讪讪的。
Winni好像没有受到影响，笑道：
“我们马上改”，看看表，“明天上午发您。”
第二天一睁眼，果然接到了Winni发来的新方案。
这回他们舍弃了金达开的标签，转而设计了以涂冲和杨阿姨为主的方案。
在这个方案中：
涂教授将以老朋友的身份和杨阿姨喝茶聊天，回忆往昔，整个流程就像一个谈话节目。
Winni特别指出：
“杨女士在讲述自身经历时，就会提到和姐姐的过往，苟公子一定能得到满意的答复。”
委婉，但强硬。
苟子涵压根儿就没想到涂冲会答应，放下手机在房间里发疯：
“啊啊啊啊杨奶奶这个妹妹也太难对付了！”
这时候涂冲说：
“我无所谓，答应她好了。”
他本来就只是个客座教授，为了行走世间方便的身份罢了，并不在乎对方拿他的名头出来装门面。
再者说，钱大一堆挂名的这个那个教授，也不乏出去招摇撞骗的——多他一个又能怎样。
况且，直播这事对他来说也颇为新鲜，他也想体验一把。
苟子涵感动得眼泪汪汪，扑过来抓住他的手使劲儿摇晃：
“哥，您真是我亲哥！”
苟子涵回复Winni同意这个方案，Winni立马拉了个三个人的小群，开始和他们敲定方案细节。
苟子涵和涂冲都是没上过班的人，被Winni说得一愣一愣，不到一个小时，涂冲就在对方的引导下签订了电子合同。
俩人挂掉电话还有些懵。
苟子涵反应了一会儿说：
“这就是上班的感觉吧……还挺，挺刺激的。”
涂冲也想了会儿，点头：
“嗯。”
直播定在明天，今天就空闲出来。
苟子涵没来过彦港，现在有时间，想去海边逛逛。
涂冲早已习惯了跟着自己的种丹犬到处走，便也同意一起。
彦港有一条沿着海岸线打造的木栈道，长达十里：
一路走过去，一边是海浪沙滩，另一边是各种雕塑美食小景点，凡是来这边旅游的人都要去走一走。
今天又恰好是个好天气，天上有朵朵白云，时不时遮住盛夏的太阳，两人并排走在木栈道上，看看海，吹吹风，好不惬意。
苟子涵老实了没有五分钟，就翻过木栈道栏杆，挥舞着双臂“啊啊啊”着跑向大海，撅着屁股一头怼到海水里，两个手臂还噼里啪啦打着海面。
好一会儿，才把脑袋拔出来，甩着头毛，仰天长啸“啊啊啊啊啊啊啊~~~”，两个拳头还在胸膛上猩猩锤……
涂冲趴在扶手上默默看着他撒欢，看着看着两边嘴角就翘了起来。
心想：看起来身心都很健康啊，这么活泼的苟子涵养出的内丹，一定灵力充沛。
——得尽快搞到手。
苟子涵撒了会儿欢，时间就到了中午，两人打算去前边综合区吃点东西。
过去一看，这边有一组网红女神雕像，很多女孩子在打卡拍照。
周边没有什么饭店，只有几个卖小吃的摊子。
一些长椅放在小广场上各处，鸽子走来走去，在游人脚边找吃的。
苟子涵兜了一兜汉堡薯条可乐之类的东西，和涂冲坐在长椅上看海喂鸽子。
吃着吃着，听到不远处女孩子们“呀！呀！”的惊喜叫声和赞叹声。
循声看去，十来个女孩子围成一个圈儿，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还有不少人举着相机咔咔狂拍。
苟子涵很好奇，想过去看看。
但全是年轻女孩子，他不好意思过去挤。
涂冲只看了一眼，就兴趣缺缺地把脸拧回来，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不是猫就是狗。”
这时，那些女孩子们“哇”一声一起叫起来，紧接着“咯咯咯”笑成一片。
涂冲嫌弃：
“肯定是猫。”
苟子涵奇怪：
“你怎么知道是猫？”
看他脸上表情，又问：
“猫怎么你了？”
涂冲斜了那边一眼：
“猫……呵呵。”
苟子涵这是头一回在涂教授脸上见到如此表情，不由多看了几眼。
等他啃完手里这个汉堡，那群女孩子也散了。
果然就看见一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狸花猫蹲在那里，正拿后腿挠自己下巴。
小狸花四处看看，竟往他们这边来了。
苟子涵兴奋起来，去扯涂冲的polo袖子：
“快看快看快看！果然是猫！猫过来了！”
“咪咪咪咪——咪咪来咪咪！”
涂冲撇着嘴，皱着眉，漫不经心往那边瞟了一眼——眼睛突然就瞪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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