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被围观野战的苟自强显然受到了强烈刺激,当晚就高烧不退。
很快,本以为移植成功的肾脏和身体产生了排异反应,不几天,医院就下了病危通知书,苟自强在ICU不省人事。
苟健立刻进入紧张的备战状态。
苟自强名下除了数量可观的房产存款之外,还拥有金达开10%的股权。
这些股份虽然看起来不多,但苟健本来就只拥有35%的股权,市场上还流通了20%。
这些年董事会逐渐分裂为两大派别,现如今对方手中已拥有25%。
倘若这10%没办法完全落在苟健手中,对方再运作一番,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苟健马上联系苟老爷子的律师,确定他并没有在律师那里留下遗嘱。
那么作为苟老爷子仅有的儿子,他理应完全继承这10%。
这时候,他想起苟老爷子曾提过赠与苟子涵1%,连忙把郑女士找来询问。
郑女士认为这1%只是老头儿嘴上说说,并没有真的想给苟子涵。
“更何况,就算真的给了,老二人也没了,跟没有一个样儿。”
苟健这才松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喘匀,苟子涵竟然毫无预兆的回来了!
这天,他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出现在医院,预约探视爷爷苟自强。
半小时之后,平时都忙得脚不沾地、电话都不接的苟健和郑女士出现在医院,拦住了刚脱下防菌服的苟子涵。
苟子涵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乖乖叫道:
“爸爸、妈妈。”
苟健一眼就看出,这个儿子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却说不出来。
郑女士看见苟子涵,瞳孔骤缩:
听到苟子涵出现在医院的消息时她就不肯相信。
在她心里,这条曾经被当作她儿子养了二十年的哈士奇,已经被狐仙大人吃掉,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世界上了!
眼前这个和苟子涵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肯定是个妖精!
她呼吸急促,看着眼前活生生的苟子涵:
他样貌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剃了个小平头,也没有染发。
以前身上总挂着那些夸张首饰也没有了,穿着普通的白T恤运动裤。
笑得高深莫测——
这根本就不是那条狗儿子能有的样子。
她抓住苟健的胳膊作为支撑才没有瘫软在地,脸色苍白,抖抖索索对苟健说:
“他、他、他,是个妖怪……”
苟健邀郑女士来,是想让她压制苟子涵,好谈苟自强遗产的事。
没想到刚见面,一句话都没说,郑女士竟已先丢盔弃甲。
——真是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了。
苟健把她随手安置在走廊边的等候椅上,抬手招呼苟子涵:
“来。”
招呼完就往安全通道那边去。
但他都走出去了,苟子涵也没有跟来。
他就有些不高兴,板着脸回来:
“怎么了?失踪这么久,干什么去了?”
苟子涵不急不躁,微笑着说:
“我朋友还在楼下等我,有事儿回头再说。”
说完拔腿头也不回走了。
苟健惊呆,万想不到自己这个没出息的二儿子竟敢这样!
他怒气冲冲去看郑女士,想数落她几句。
只见他前妻满脸惊恐,揪着心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废物!”
苟健联系苟子涵多次,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搪塞,就晾着,完全不搭理。
他只好找人查苟子涵这一年多的去向,竟一点儿也查不出来。
盘算了下,就算苟子涵真有那1%的遗嘱,1%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但苟健是个谨慎人,谋算之后,他还是决定高价从市场上购买一些股票来对冲。
这样即便其他股东收购了苟子涵的股份,也不会影响金达开的股权构成。
由于时间紧迫,收购这点股份真是让他狠狠出了一波血。
这件事刚完成不到三天,苟自强去世。
苟健听到消息时,长长出了口气:
还好动作够快。
接下来就是葬礼,苟健要求简单体面。
送葬那天,苟家人穿上黑衣,在各方宾客的拥簇下到殡仪馆给苟自强送行。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遗体告别,苟家人要排成一队见苟自强最后一面。
哀乐奏起,排在最前面的苟健已经要抬步进入遗体告别厅。
突然有个身穿重孝的光头中年人抢先一步,一脚迈进厅门,径直来到苟自强遗体前,大叫一声:
“爸爸!”
“窟嗵”跪倒在地,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他给镇住了。
苟浩然率先反应过来,跳起来一把揪住中年秃头男,大叫:
“你是谁!干什么的!”
周围安保这才明白过来这人竟然不是苟家人,立刻哗啦啦围上来,把秃头男围在中间。
在场宾客此时心里有一个共识:
今天这人恐怕得横着出去。
苟健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分开人群来到中年人面前,死盯着他看。
中年人毫不怯场,平静和他对视。
苟健说:
“朋友,今天是我家老爷子出殡的日子。”
“你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杨天昀点了点头:
“我是苟自强的亲生儿子。”
“听说他今天出殡,特地来送送他。”
全场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所有人都迷惑并兴奋起来,都期待上演一场狗血大戏。
在场的苟家人都眯起了眼,露出疑惑而戒备的神情。
这时,苟子涵从队伍末尾走出来,站在苟健和杨天昀之间。
护着杨天昀,说:
“爸爸,这是爷爷插队时和杨奶奶生的儿子,确实是我伯伯。”
苟健一下就明白了这人身份,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同时脑袋飞速运转,思考如何解决这个人,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苟浩然先沉不住气。
跳出来,伸手就要推杨天昀,苟子涵一闪身拦住。
苟浩然隔着苟子涵冲杨天昀叫道:
“你说是就是?什么时候从石头缝里蹦出个人就能冒充儿子了?脸呢!”
苟子涵回头看看杨天昀。
杨天昀冲他点了点头。
苟子涵伸手从早已等在旁边的涂冲手里拿过几张纸,递给苟健:
“这是杨伯伯和爷爷的亲子鉴定,还有公证处的父子关系公证文件。”
苟健接过来扫了一眼,亲子鉴定和公证的日期都在苟子涵探望过苟自强之后那几天。
咬着后槽牙对苟子涵说:
“好,很好。”
苟子涵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嘴角弯起,泄露一丝笑容。
装腔作势长叹道:
“这也是圆了爷爷生前的心愿!”
苟健气得说不出话。
杨天昀跟苟子涵打了个招呼,在周围人反应过来之前,分开人群扬长而去。
葬礼继续进行,但每个人的心思都已不在于此。
以至于后头的环节草草而过,根本没人在乎才死不久的苟自强。
客人走后,苟健原本是想安排苟家人回到大宅,当着律师的面,把苟自强遗产给分配了。
杨天昀出现之后,以前的遗产分配方案全白费。
苟健点手叫苟子涵:
“你,跟我来。”
苟子涵笑眯眯:
“不了,我还有事。”
苟健脸色就很难看。
苟子涵看看他脸色,递给他一张名片:
“这个是我律师——也是杨伯伯律师,有什么事儿找他就行。”
说完转身走了。
苟健气得心脏砰砰砰狂跳。
一直躲在人群里的郑女士紧走几步,鼓起勇气想拦住他。
苟子涵一侧身,轻易避开,一步都没有停留。
走出饭店大门,涂冲开车遛过来,轻轻摁了两下喇叭。
苟子涵赶紧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门一关,激动地举拳跺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搞定!”
涂冲笑着发动车子,往他们的农村大别野开去。
苟子涵一路喋喋不休,连比划带演,把他刚才好容易憋着没说的话都给倒了出来。
涂冲瞅瞅他:
“你这样不行啊。”
苟子涵疑惑:
“怎么了?”
涂冲:
“你不是要当歌手?还偶像歌手?”
“哪个粉丝会喜欢嘴这么碎的偶像啊。哈哈哈哈哈……”
苟子涵不高兴了:
“你懂什么,青春活力好吧?老妖精!”
涂冲冷冷斜了他一眼,很有效地让他闭了嘴。
回家之后,涂冲给苟子涵安排任务:
“遗产的事儿没那么快,让律师去处理。”
“你,赶快修炼。”
“占着我内丹,总得补回来点儿。”
一提这个,苟子涵就很委屈很烦恼:
“我也没懈怠啊。你看我哪天不是整夜打坐。”
“这种事怎么急得来。”
一说这个,涂冲气儿就上来了,指着狗头:
“还好意思说整夜打坐?”
“哪天不是被你呼噜吵醒的?啊?你说!”
苟子涵心虚地在胸口来回挠,嘿嘿笑。
末了还是把责任推给涂冲:
“你不是说了,我就是条哈士奇……这些都实现不了。”
这天晚上正是月圆之夜,涂冲带着苟子涵,沐浴在月光中修炼。
不出一个小时,苟子涵果然脑袋一栽一栽打起了小呼噜。
涂冲被他吵得修炼不下去,一个脑瓜嘣把他敲醒:
“你干脆好好躺那儿睡吧。”
“那咱俩都不用受这个罪。”
苟子涵还有些迷糊,揉着脑壳:
“太难了,有没有容易点儿的办法……”
看看涂冲难看的脸色,赶紧示弱:
“我就是一条哈士奇啊……基础条件有限……”
涂冲烦死了,阴阳怪气道:
“也是哈,谁让你就是条哈士奇呢。”
“脑子本来就不行?对吧。”
“当妖兽的要修炼也不是没有容易办法……”
他眯缝着眼,用一副轻佻的面孔看着苟子涵。
此时的涂冲,不需要伪装,白发顺着脊背倾泻而下,在月华中泛着淡淡的光芒。
那样一张脸,在这样的月色中,微微仰着头,眯着眼,睥睨着傻狗……
苟子涵本就不聪明的脑袋一下就宕机了。
他下意识顺着涂冲问:
“什么办法……”
涂冲从鼻孔里“哼”了声,把脸凑近苟子涵,慢慢悠悠,尖酸刻薄地说:
“双修嘛。自己不努力,那就躺下来让别人努力好了。”
说完,他翻了个白眼球,看着苟子涵。
苟子涵迷迷瞪瞪应了声:
“好呀。”
涂冲愣住:“什么?”
苟子涵痴痴笑起来:“我说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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