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章走后,金荷细问了事情经过,听后她无奈地看春巧,她并不了解段景章的为人,情急之下就把春巧的话当真了。
自己传错了话,春巧不好意思道:“他们说少爷和段公子打起来了,少爷那么小怎么可能打得过他,所以我就觉得少爷挨打了嘛。”
金荷也没有怪她,总归今后两人不会再有交集,错怪就错怪了吧。
状元郎登门道歉,消息很快在桐柳巷传开。几个妇人抱着针线笸箩在巷子口的大柳树下,边缝东西边唠家常。
“我从门缝瞧见叶家大姑娘,那模样可真好看,配状元郎也不差。”
“净说瞎话,叶家老爷哪里比得上郡主的家世,人家自己不都说了为了攀高枝嘛。”
“女人只要长相好,能把男人迷住就行,什么家世不家世,那都……”正说话的婆子突然感觉冷飕飕,抬头便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
几个女人愣了片刻,一句话都没敢再说,抱着笸箩灰溜溜跑回了家。
沈时舟一个眼神吓退嘴碎的妇人,正欲离开,有人挑着新鲜的河鱼过来叫卖,他盯着鱼若有所思。
“饭粒?”一眨眼的功夫,金荷又找不到饭粒了。小家伙越大越淘气,一个看不住指不定就钻到哪里去。
去哪里都不要紧,金荷就怕它不要命的跑去隔壁,它可是吃了人家一千两啊。人家好心不计较,自己可不能再往刀尖上撞。
前后院找遍了连灶膛都没放过,还是没找到,大概可能又跑隔壁去了。金荷搬把凳子坐在院中。怎么办?敲门?她真不想与那人对上。心里期许饭粒玩够了能自己翻墙爬回来。
一墙之隔,沈时舟拿着条小鱼逗小猫,这可是他花了一两银子买来的鱼,沈世子身上没有铜板,只有银子。小贩找不开,沈时舟也不在意。
买主一两银子却只挑了一个手指大的鱼,小贩乐开了花连声道谢,心道遇到财神爷了。
回到家,沈时舟将鱼悄悄放在墙头,果然隔壁小馋猫鼻子够灵,没多大一会儿便听见隔壁窸窸窣窣爪子挠树的声音。
终于把小丑猫钩到院中,一条小鱼都快吃完了,它主人还没现身,明明就在隔壁院中是没发现猫丢了吗?
沈时舟突然猫口夺鱼,饭粒吃不到鱼开始叫唤,一声急促一声。
“饭粒?饭粒你怎么了?”金荷在墙这边焦急。她搬凳子往隔壁院看。院里没有,声音从房间里传来,金荷纳闷刚刚是在院中吧,怎么一下子进屋了?难道饭粒跑人家屋里去了?
这可怎么办?饭粒又一声尖叫,金荷顾不上那么多,刚翻上墙头,就看见沈时舟两手托着饭粒从房间里走出来。小猫两只前爪还抱着一条小鱼。
“……”金荷坐在墙上既尴尬又担心,紧张的手心冒汗。
美丽的姑娘坐在墙上不知所措,头上是盛开的满树粉色桃树,一只黄色蝴蝶从树上飞下,在她发髻上停留片刻后翩然飞走。沈时舟黑眸中闪过幽深的光芒。
他将石桌旁的凳子放到墙下,金荷不止手心冒汗,额头也开始出汗。她想说您把猫给我,我就不下去了,但沈时舟抱着饭粒定定看她,一点都没有把饭粒还给她的意思。金荷只好硬着头皮,一条腿在空中划拉两下才找准凳子的位置。
两人站在树下,阳光透过稀疏的梧桐叶子照在地上,斑驳的树影随风晃动,墙那边的桃花也飘过一阵清香。
金荷扯开嘴角努力挤出一抹笑,“抱歉,饭粒又偷偷跑过来,给您添麻烦了。”伸手接过饭粒。对于眼前的状况她心里满是疑问,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
“无妨,今日买了鱼,想是它闻着味儿了。”沈时舟将饭粒递过去。
两人手指不小心触碰了一下,金荷像是被火燎了一下,一哆嗦差点撒手把饭粒扔了,沈时舟面上一片淡然,没人看见他背到身后的手轻捻着指尖。
“多谢你帮我弟弟。”金荷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谢。
“小孩子打架,顺手的事。”沈时舟指了一下她怀中吃得正欢的小猫,“还没吃完,不如坐下来等。”
金荷想拒绝,但被吃了鱼的人都没说什么,她只好坐到树下的石桌旁等饭粒吃完。
沈时舟走回房间,金荷把饭粒放到地上,趁机打量院子。不同于她家小院格局紧凑,这是个大院,院中除了一排正房、一颗梧桐树和树下桌椅再无其他,干净的不似有人住的样子。
沈时舟拿出茶盏,金荷接过来道谢,她觉得今日沈时舟有些不同,不像前几次见到时那般凛冽。
“你弟弟说前些日子你病了?可好些了?”沈时舟垂眸喝茶,像是随口一问。
“已经好了,多谢世子关心。”她低头看饭粒,只希望它吃快点。与沈世子待在一个空间很有压力,她喝了一口茶缓解紧张。
不料沈时舟突然问:“听说你对状元郎情根深种?”
一口茶要喷不敢喷,金荷被呛得咳嗽不止,脸都憋红了,心道“呸”你听谁说的?
刚刚还春风拂面的沈世子瞬间眉头蹙起,心想反应怎么这么大?难道他说对了?
咳了半晌金荷才缓过这口气,她拍拍心口,“我与他并不相识相知,哪来得情根深种,世子爷说笑了。”
沈时舟心情瞬间阳光明媚,他灿然一笑,“不是就好。”
金荷心尖一颤赶忙低头,她怕这人不假,可也觉得他笑起来真好看。同时心里不禁纳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这副老父亲甚感欣慰的模样是为哪般?
等饭粒终于啃完了鱼,金荷抱着它慌慌张张往墙根走,不过转念一想,此时再翻墙似乎不大对,便转身走正门。
沈时舟突然叫住她,“叶金荷,我姓沈名时舟,你记住了。”
“啊?”金荷回头,心道为何要记住他的名字?即便你是侯府世子也未免太霸道吧。但她可不敢说出口,“哦!知道了。”
叫门时赵叔疑惑,“姑娘,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怎么没瞧见?”他一直在门房,明明没有见人出过门,怎地大小姐突然从外面回来了?
“饭粒跑出去了,我把它找回来。”金荷淡定地回道,只字未提什么时候出去的。老赵也没多想,转身关了门。
金荷小心地往自己小院走,生怕惊动赵氏,她可不像老赵那么好糊弄。偏巧叶文轩从书房探出脑袋问:“姐你去哪儿了?哎?饭粒嘴巴怎么了?”
饭粒可是刚吃完生鱼,即便它用爪子洗了脸也还残留血迹。叶文轩噔噔跑到近前吸了吸鼻子,“怎么有一股鱼味儿啊?”
“饭粒跑去厨房,可能是偷吃鱼了吧。”金荷几句话把叶文轩糊弄过去。
听见两人说话,赵氏从房间里出来,“文轩快去温书,金荷正好有事找你,进我屋里来。”
金荷见赵氏没问,松了一口气心道是自己太紧张了,前院后院这么大地方赵氏怎能看出来她从哪里来。
随赵氏进了房间,桌上放着几块颜色鲜艳的布料,赵氏把她拉过去坐下,“这是我之前攒下来的料子,有你父亲同僚送的,也有我实在喜欢买下来没舍得用的。”赵氏脸上带着笑,用手小心地摩挲布料,看得出她真是喜欢。
“天气越来越热了,正好给你做几件夏衣。”金荷来时只背了个包袱,里面也装不下几件衣裳。
“夫人留着自己用,您已给了银子,我自己置办就好。”最近赵氏零零总总给了她几十两银子,买几件衣服还是够的。
赵氏笑道:“我这把年纪哪里穿得了这么艳的色,云荷年纪小又整日在学院,她穿不得这么好的料子,原先我还发愁布料这东西放久了褪色变脆,那时跟费布也没区别,这下好了这几块料子颜色和质地都称你,你穿上一定好看。”
金荷推脱不下只好答应下来,临走与赵氏相约明日去相熟的成衣铺量身剪裁。
回到院内,金荷让春巧烧了热水把饭粒洗干净。小家伙吃饱喝足晒干毛便在金荷给它用旧衣做的小窝里呼呼大睡。
金荷则拄着下巴看它犯愁,她也不能整日的看着饭粒,这小家伙一个看不住就往隔壁跑。今日她第二次翻进人家院内,着实很不礼貌。
沈世子两次都没有怪罪,确实是个好人,但金荷直觉还是离那人远一点比较好。于是她拜托赵叔用旧木板做了笼子。
晚膳时叶文轩扫了一眼桌子问:“今日没有鱼吗?”
赵氏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想吃鱼明儿做。”
叶文轩还想说话,金荷赶忙接过话:“文轩要去书院了吗?”
叶成雍:“文轩基础不错,去书院没问题,在家待野了,早日去书院正正心。”
一听说自己要去书院,小孩儿也忘了鱼这茬。他耷拉着脑袋,去学院申时才能回家,玩的时间都变少了,哎真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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