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离府后段景章也匆匆离开,对玉瑾没一句贴心话。静贤公主气得不行。这人太过高傲,性子若不改一改,以后玉瑾嫁过去也不会舒心。
段景章不是非要等两年嘛,那就在这两年里让他学会怎么待她女儿,静贤公主打定主意要把段状元治得服服帖帖。
那边母子四人商量对策,这边沈时舟被信国侯叫去书房,今日高兴信国侯多饮了几杯。想到年纪要大很多的长子婚事还没着落,他就着急,“今日来的几位贵女你可有中意的?”
有妇人时不时地打量他,几位年轻女子也对他频频侧目,沈时舟便知这是他爹有意安排的,“没有!”
“这几位都是京城出了名的美貌与才华并重的才女,尤其是曲家姑娘姿容艳丽,通音律、善诗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都看不上,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借小女定亲之由,他把几位家里有待嫁姑娘的都请了过来,想让这小子相看,结果一句“没有”就想打发他。
沈时舟懒懒地说道:“娶妻又不是让她弹曲写诗,姿容再好那也要看合不合胃口。”
“莫要跟我狡辩,今日这几位家世门第都不差,是我费了好大劲儿请过来的,而且都对你有意,你给我选一个。”信国侯决定今日不给他个说法,绝对不放人离府。
沈时舟嗤笑,“父亲想压着我入洞房不成?祖母当年可没这么对您,哦,我差点忘了,在女人这事上您向来不用祖母操心。”
“能不能不要总这么阴阳怪气,我是你爹,你要跟我拧到什么时候。我知你因我娶公主一直心有怨恨,可你娘当年是病死的,她死后我才与公主成亲,难道你想让你爹一辈子打光棍你才满意?”
说到这个沈时舟一改方才的懒散,厉声质问:“我母亲是怎么病死的?若不是她的好姐妹觊觎她夫君,若不是她夫君半推半就,母亲怎会常年缠绵病榻?”
“住口!”信国侯被揭了短,隐隐有些发怒。
“怎么?说到你痛处了?母亲去世一年未满你把人娶进门,七月未到沈鲲沈鹏便出生,小时候我几次死里逃生若不是祖母护着我早就死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好给你的两个好儿子让位?”
当年沈颉要娶公主进门,老太太让他立誓侯府世子之位只能给沈时舟,为此静贤公主十分不满。沈时舟小时候好几次因为意外差点死掉,虽然没有证据,但老太太一直防着静贤公主,甚至把年幼的孙子送回娘家养了一段日子。
“我叫你住口!”信国侯因醉酒而微微发红的额头青筋暴起,他掀了桌子,两拳紧握,沈时舟再敢说一句,他就能挥拳而上。
正当两人剑拔弩张,“咚咚”响起敲门声,何嬷嬷在门外轻声说道:“世子,老祖宗把聘礼单子拟好了,叫您过去看看。”
书房安静下来,片刻信国侯问:“聘礼?谁的?”
何嬷嬷回道:“是老祖宗给世子准备的。”
信国侯一时间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人都没定下来,给谁下聘?
沈时舟也是一愣,而后无奈,不亏是祖母,他幸好没有顺口说是谁,否则这会那姑娘估计就该被请到侯府了。
何嬷嬷这一打岔,父子俩这架是没打起来。沈时舟来到祖母住处,何嬷嬷将刚才发生的事讲与她听。
老太太叹气,“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单独在一起准要起争执。”
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孙子,老夫人很了解这俩人的脾气,今日又都喝了酒她更不放心,便派人在前院注意他们的动静,生怕父子俩一言不合就动手,这不就差一点。
“他让我选一个娶,可笑,又不是挑萝卜白菜,说选就选,当我是他吗?贴上来就要。”
“莫要狂言,哪有这么说自己父亲的。”老太太嗔怪地拍了他一下。“他也是心里急,与你一般大的孩子都几个了,到底是父亲,你也莫要把他想的那么不堪。”
不想让祖母操心沈时舟也不争辩,老太太见状没在说什么。日积月累的怨气哪有那么容易消除,何况儿子确实有亏于前儿媳。
“我想着整理出一份聘礼,你母亲的嫁妆这些年都是我管着,几个庄子和店铺都存了不少银子,东西太多一时间也没个头绪。”老太太拿过几张单子上下翻看,颇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意思。
“祖母,八字还没一撇呢,不急。”沈时舟拿过她手里的单子交给何嬷嬷,“等定下来我在告诉您。”
“真的?”老太太越看越觉得这次孙子可能不是在哄她,“你说话可要算话,否则祖母就不理你了。”
“一定算话。”陪老太太说了会儿话,沈时舟便要走。
老太太不大乐意,“怎地就不爱在家里呆,你那小院就那么好?我听说光秃秃的连个花草都没有,怎地就那么喜欢。”
“在这我睡不着,还是那小院睡的踏实,再说了您不让我走,我怎么给您找孙媳妇?”
一听这话老太太顿时没了怨言,“好好,你快走,有空了把人领回来给我瞧瞧。”
等人走后,何嬷嬷笑着说道:“世子在您跟前才这般放松。”
老天太叹气,“只有我活着,他就还会回这个家。舟舟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倔,希望他娶了媳妇后能有所改变。”
何嬷嬷宽慰道:“老祖宗您放宽心,世子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他只有在家里才会显露真性情,在外面稳当着呢,今儿您是没瞧见,外面那几位贵女对世子的倾慕之情掩都掩不住,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暗送秋波咱们世子看都不看一眼,您说这定力几人能极?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这点倒不像他爹,不恋女色是好事。”老太太欣慰过后又很好奇,“就是不知道舟舟喜欢的是哪家姑娘?”
“景王爷与世子常有来往,王爷肯定知道,要不然老奴去问问王爷?”
“算了,不管是哪家姑娘,也甭管她什么身份地位,只要是好人家的孩子我就不反对。”老太太对孙子娶媳妇已经没有更高要求了。有生之年能让她抱上重孙便死而无憾了。
丁兆与两名护卫赶着马车将沈时舟送回桐柳巷,丁兆要留下来照顾他,被沈时舟给撵走了。人刚走他就后悔了,因为他口渴可连个烧热水的人都没有。
金荷在房间里逗着饭粒玩,小家伙特别诡,趁金荷不注意,倒腾小短腿飞快往门外跑,金荷揪住它脖子的软毛把它提回来。老实片刻,金荷不看它时,它又故技重施,乐此不疲。
饭粒又爬到门外被金荷捉住,突然一根带着花的桃枝落到脚边。金荷抬头,隔壁那个劳什子世子正一手撑着下巴坐在墙上。
他一只脚踩在墙上,膝盖屈起,另一条腿耷拉到墙下,撑下巴的那只手拄在屈起的膝上。金荷抱着饭粒本能地要往后腿,却被身后的门槛绊了一下。稳住身子金荷心想这是我家,我怕什么呀。
沈时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今日因喝了酒,他脸上泛着红晕,这么一笑眉眼都弯弯的,坚毅的五官也变得柔和,金荷一时看呆了。
娇俏的姑娘呆呆地看他,她怀里的小猫也傻傻地歪着小脑袋,这一猫一人还真是很像。
“有水吗?”沈世子觉得他若不说点什么,这人能呆到日头下山。
“水?”金荷回过神问道:“热水?冷水?还是茶水?”
“能喝的水。”
把饭粒放下,金荷走回房间把茶壶提出来,壶里有春巧刚灌满的茶水,她走到墙边,饭粒又在努力爬树,金荷一只手把它抓下来。再把茶壶递给沈时舟,“刚沏好的茶。”
“让我对嘴喝?”
金荷眨巴两下眼睛,你说要水也没说要杯子啊。她正欲回房间取杯子,就听沈时舟说:“算了”说完沈世子还真就把茶壶高举,茶水顺着壶嘴流到他口中。
金荷仰着头看见他喉结一动一动,脸一红赶忙低下头。片刻头顶那人又问:“你会音律诗赋吗?”
“会一点。”
还真会!沈世子有些意外,“怎地没听你弹过曲子?”
“嗯”金荷不知该怎么说她没有任何乐器,赵氏不善音律,他们家只有云荷有一把琴。
沈时舟像是猜到了,初见时她就一个包裹,叶成雍和她继母未必会这么细心,“改日送你一把。”
“多谢世子,琴声会影响到旁人。”这是拒绝了。
“你旁边就是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紧接着他又说:“茶壶改日还你。”
金荷刚想说不用了,就见那人一转身翻到墙那边不见了。刚刚离的近些,她似乎闻到了沈世子身上有酒味,想必是喝了酒才会口渴。
隔壁她也去过两次,除了沈时舟就没有旁人,连个下人都没有。金荷不明白堂堂侯府世子为何要住这么个没人气的房子。
解了渴的沈世子困意上来,迷迷糊糊中他想是该娶个人回来,至少有人能给他倒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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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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