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打莫打,那女人不识趣,本想来宠爱她一番,谁知看着不对劲,我起身欲走,她又讲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话,看着真是痴傻了。”
坛主信了她这番话,好笑道“那你可真威风,节制些,免得她受不住。”
叶似之听的皱眉,故作为难的应了,面露惋惜。好在这许多年她练就了这撒谎不眨眼的本事。这坛主不是她的对手。
走时,叶似之让人给这群贵夫人送些吃的,免得饿死。有意无意的又看了林兮一眼。
林兮正靠在树下将苏璇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孩子年纪小,怕是真吓到了。
叶似之见此才稍稍安心。
夜风微凉,她回到城墙上时细雨轻飘,身上衣袍无法更换,雨水打湿衣衫,血迹晕开,又发出阵阵血腥味儿,她便任风吹雨打着,只是了拿出从御史府带出来的箫,这箫质地淳厚,做工不凡,应是林兮的。
凑到唇边,又是那曲满含相思情意的《东山》,箫声戚戚,别有一番意难平。
当年,林兮这首曲子奏的动人,摄人心魂,似是把人的魂都能勾了。她只学到六七分,可她吹奏出来却总是比林兮的更能引起共情。
只因她是这曲中爱而不得之人。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箫声悠扬,回荡在滁州城内。滁州城不大,城北门离刺史府也并不远,因下雨被关到柴房的林兮听得见。
她一听便知是叶似之,这么多年,告诉她多次了,还总是错那几个音。抬头望着那唯一的极高的窗户,林兮轻轻哼着,
一来只求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二来只求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心头影事幻重重,化作佳人绝代容。
恰如东山山上月,一帘幽梦渐昏黄。
雨越发大了,箫声依旧,林兮不明她的心意倒底是何。心下烦乱,抱膝靠在墙上,看了眼睡熟的苏璇,也有些疲倦,这箫声莫名的使她心安,胡思乱想中渐渐睡过去,虽睡得极不踏实,可也算恢复了些精神。
叶似之也不知道自己吹了多久,脑海里走马灯似的从与林兮的相见开始,细细的回忆了一遍,她自认对林兮无愧,林兮也该对自己无愧,可总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次日醒来时身上衣服已经干了,血迹浅了许多,她听得城下杂乱立刻清醒过来,起身到城墙上看下去。
城下苏故知带着数万人,兵临城下,滁州城一派肃杀之气。
叶似之仔细着看了看,苏故知带来的貌似是陇中铁骑,这可是一支惹不起的军队,当年对西北的蛮子用的就是陇中铁骑,打得那群蛮子直接搬家搬到米尔河西。
叶似之暗道不妙,急忙派入将刺史府内拘押的官员、官眷都带过来,每个人颈间都抵着一把刀,腹黑的朝着城墙下,铁军前的苏故知大声喊“苏故知,看看这些人,你若不交出印信我每过一刻钟杀一个,我可不知晓你夫人会是第几个,你女儿又会是第几个。”
苏故知咬牙切齿,猩红的眸子房气深重,恨恨道“本官给你印信,你拿这些人来换。”
他未曾派入去将印信送给摄政王,此等重要物件,他亲自去呈上才会放心。还好,还好此刻这个筹码还在手上。
“好。”
叶似之与坛主商议好,由叶似之下去拿回印信,然后去城东的铁匠铺,从地道逃走,叶似之满腔豪情的表示一定会马到成功。
天还是灰蒙蒙的,虽昨夜下了雨,可始终没有要晴天的迹象。厚重结实的城门渐渐打开,叶似之将刀架在林兮颈间,一步步的出了城。
苏故知将林兮看的很重,不许任何人动手,怕人伤了妻女,下令违者斩立决。
他下马,手持印信朝着叶似之一步步走过来。
局势随着双方距离的缩短愈发紧张,若是拿到了印信,放了人质,那下一刻定将是万箭穿心尸骨无存,是以印信要拿到手,人质也不能放,可苏故知又不傻,怎会将印信双手奉上。
双方只距十步左右,开始僵持,大军逐渐形成包围趋势,叶似之笑着“刺史大人,如此也不是办法,不如这样,我放了那些人,你也让你的人回去,只有我,你,她留下,如何?”这个她自是指林兮。她看了眼怀里的林兮,又道“你不答应也得答应,你夫人女儿都在我手上。那些人的命于你算不得威胁,可这二人,你如何舍得?”
“好。”苏故知应的快,他不信,纵是叶似之有通天的本事,也绝逃不出这万人的包围。
叶似之胳膊紧箍着林兮,眼看着苏故知步步走近,余光中手下人已回城,这片空地上只剩下她三人,叶似之敢肯定若她放开林兮,那转眼便有冷箭来取她的命,远处的几万铁骑虎视眈眈,蓄势待发。
天色灰白,黄土飞扬,与苏故知还有五步之隔……还不够,还需得再近些。
叶似之咬咬牙,大声喊“再近些,免得你的人放冷箭伤了我。”气息喷到林兮耳廓,林兮只殷切的看着苏故知,脸上却不自觉的发红。
苏故知不屑的又走了两步,很是蔑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怕死就快降。”
“印信何在?”
苏故知高举起“在此。”
“爹爹!”军队中孩子惊恐的喊了声,苏故知忙转回头看,对面军中一人挟持着苏璇站了出来,就趁此时,叶似之腾身而起,劈手夺过印信,顺势回身又将林兮锁在怀里。
待苏故知反应过来,叶似之已退数步,苏故知疾步追来,被城上射下的箭雨拦住,眼睁睁的看着叶似之带着林兮进了城,城门迅速关闭。
苏故知恼怒,俊秀的面容狠厉,下令攻城,又嘱咐了句,不得伤了夫人。回首,扶持苏璇的那人已被剁成了肉泥。
这是叶似之的计,派人假扮人质混过去,再在苏故知拿出印信时挟持璇儿吸引苏故知,这时叶似之便可夺了印信回城。城内已安排了人断后,负责拖住苏故知,都是视死如归的死士。
这白莲教真真都是一群疯子,叶似之心里暗骂着,翻身上马,伸手要拉林兮上来,却被人拦着。
“坛主,还留着她作甚。”
叶似之面不改色,淡淡道“还有用。”
说着拉了林兮上来,与来接应的几个分坛主前往城东铁匠铺。叶似之刻意走在前,走到一处街口,见四处无人,趁几人不备叶似之回身拔刀砍去,这几人本不是叶似之的对手。却因着顾及林兮,倒有些束手束脚,使得逃了一个,其余几个都已被叶似之斩于马下。
叶似之心道不妙,急忙调转马头拍马疾驰,她曾细细的勘察过滁州城,在街道上拐了几拐,西城门出现在眼前。
林兮不知她要作何,在她怀里回头“叶似之,城外是绝路,是万丈高崖。”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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