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添佯装拿起手机回信息,点开了个事先安装在手机的程序,要是半小时后没取消掉,系统就会自动编辑求救信息发送给警察局,并且开启录音录像模式。
他对于谢时端的哥哥可信不过。
但在他设置完的那一秒,谢惟楚像是知道了什么,突然在半路拐了个弯,换了个路道。
江以添眼神瞬间变得警惕,只见车停稳在一个三甲医院前,主驾驶坐着的男人停车,长腿一跨,绕过来替他开了门。
谢惟楚单手抵在车框上等着江以添,垂眸看了看他,示意让他出来。
江以添往后缩了缩,没有轻举妄动:“你要带我去哪?”
谢惟楚看了眼医院,又看了看他:“……”
江以添也下意识看了眼医院的位置,还没说什么,手腕就被紧紧扼住。
谢惟楚蹙着眉,小心翼翼地端详着他的手。
胳膊上全是血,温热的液体顺着皮肤往下流,伤口本来好不容易结了痂,结果又是掐脖子又是挣扎,伤口裂开了,比最开始还严重。
他问:“你不疼吗?”
江以添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一点伤而已。”
他一路上都表现得特别正常,伤口的事一个字都没提,说话的语气也和平时一样,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谢惟楚:“你已经淡化痛觉了。”
江以添听着只想笑,他早在六年前就已经精神有问题了,在经历了谢时端出轨之后,现在只会加重,只是到了什么地步,他懒得去管。
没想到啊,到头来第一个关心他心理健康的,居然会是仇敌的哥哥。
真暧昧。
只是所有与复仇无关的事,都是不要紧的。
江以添轻而易举地将事情一带而过:“我只是对痛觉不敏感而已,没这么严重。”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很危险,说是疯子也不为过。
谢惟楚闻言没有应话,而是俯身,指节从对方腿弯掠过,另手去揽腰,往上一带。
江以添衣服被不小心带起,指节冰冷,腰间细腻的皮肤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被轻抚,酥麻的电流瞬间从脊椎处直冲大脑皮层。
“喂!”
他眼角被激得发红,嗓音都带上了娇腻,不像阻止,倒像是欲擒故纵的撒娇。
“……”
谢惟楚动作瞬息间僵住,保持俯在他身上的姿势,一双向来没温度的漆黑眼眸,此刻沉沉,连着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江以添见他胸膛不自然地起伏,讶异挑眉。
他笑了下,桃花眸微敛,眉目流转着暧昧的气息,直勾勾地看着对方,语调间带着轻浮拉丝的感觉。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抱着弟弟的情人?”
江以添将谢惟楚的手摁在了腰上,薄唇轻启,眸底起了层戏谑:“可以早点说呀,我没有不愿意。”
既然谢家长子也不过尔尔之辈。
那好办了。
他还以为对方是性冷淡呢。
谢惟楚:“……”
他身形一顿:“你不是他的情人。”
谢惟楚的嗓音很低,有点哑,但能听出语气跟平时不一样,只是起伏还是太淡了,听不出是嘲讽还是怒意。
但江以添鲜少见到谢惟楚有这样的反应,这点外露的情绪,足以让他讶异。
A城谁不知道江以添在四年前勾搭上了谢时端,但很少人知道另一件事,就是谢时端跟他从来没有确定过恋爱关系。
谢时端喜欢他的脸,却看不上出身,不愿承认两人的关系,就抓着他缺爱这个性格弱点,仅仅用着施舍一点甜头,就引诱他为付出所有。
说到底,就只是朋友,连情人都算不上。
但这个秘密在国内,只有他跟谢时端两个人知道,而谢惟楚远在国外,却一清二楚。
江以添微微蹙了下眉。
那就麻烦了,现在所有的一切证据都指明谢惟楚很在意谢时端这个弟弟,只是谢时端小肚鸡肠,容不下这个哥哥。
不过这么一推理,前世很多事就说得通了,谢惟楚性子狠厉,能孤身一人在华尔街站稳脚跟,跟他的雷霆手段脱不了干系。
但他前世却能在趁对方出国时,帮谢时端顺利地占据了大部分家产,没有遭到任何报复,这本身就是说不通的事。
他们跟谢惟楚之间,不仅仅是地位上的悬殊,还有手段,如果谢惟楚想要对付谢时端,别说夺家产了,失败后能不能保下一条命都难说。
江以添:“抱我起来吧,我手上没力气。”
谢惟楚半垂着视线看他,似乎是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有点不妥,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江以添意味深长道:“现在知道不妥了?那怎么办,你的手还放在我大腿底下,烫得我心慌,不提醒你,就打算这么一直摸下去?”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会倒是知道装起来了。”
谢惟楚将他抱起来:“只是觉得你的名声不好。”
江以添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狐狸眸子弯弯:“名声?我还有这个东西,真是稀奇哈哈哈哈哈。你倒是很关心谢时端,弟弟的男朋友这么朝你无理取闹,这样也能忍。”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谢惟楚听出了嘲讽的意味,:“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江以添等了他这句话许久,也不急,说话的分寸拿捏得恰好,没有那么刻意:“我听说过一些你跟谢家的渊源,谢时端可是你父亲的私生子……”
谢惟楚打断他的话:“你希望我恨他。”
江以添大大方方承认:“哥哥说话总是这么直接,这都被你看穿了。”
“他现在跟顾衡那群朋友闹翻,你这个哥哥又不要他了,他呀,就只会是我一个人的了。”
谢惟楚:“你心态有问题。”
江以添不屑地勾了勾唇:“那又如何?爱情的事,本就不该以道德论事,谢时端他爱死我这幅样子了。”
他在谢惟楚出现的那刻,就清楚地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胜算,所以必须试探这人的底线在哪里。
江以添想杀掉谢时端,必须有对方默许。
但谢惟楚并没有对他的言论产生什么看法:“休息一会吧。”
江以添蹙了下眉,这话像是在打发人,很有挫败感。
所有招数对上这人,都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未免有点憋屈。
谢惟楚简言骇语:“治伤而已,别想太多。”
江以添冷笑,想太多?
谢惟楚受了伤想去医院,大可像江季安那群人一样他当玩偶一样反锁在车上不就好了,何必将他随身携带,在车上又跑不了。
这人分明知道他跟谢时端不是正儿八经的恋人,却看着他放肆对谢时端下手,直到现在也没出手管制。
江以添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探究。
他看了看旁边拍照的路人,腰间下垫着的掌心存在感愈发明显,心底也有点别扭,毕竟,现在自己还是对方弟弟的男朋友。
按道理,他还得喊谢惟楚哥哥。
这样的关系,两人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抱么?
江以添看见旁边的人也留意到了这里,倾斜的手机像是偷偷往这边拍照。
他忽而起了个戏谑的想法,伸手揽住谢惟楚的脖颈,毫无戒备地脑袋枕在对方肩上,姿态亲昵。
行,叫他别想太多,那他就不想。
拍吧。
江以添唇角勾起弧度,他很期待谢时端看见这张照片的表情。
医院没有暖气,江以添被放在一排铁凳上,看着谢惟楚离去的背影。
他身子骨本来就差,现在更是冷得手指都有点没知觉了,但也不在乎,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远去男人的背影,像是一条伺伏的毒蛇。
江以添顿了顿,将没有知觉的指尖搭在残留着余温的外套上,很明显地感受着身上的寒意在逐渐褪去,但随之而来的是不解的情绪。
外套刚披在身上的时候,他想随手丢还回去,谢惟楚却蹲下来伸手握着他冰冷的指节,暖意从相触的皮肤中传导过来。
“不要动。”
谢惟楚语气很淡地交代了一句,似是不放心:“我很快回来。”
他话总是很少,这样说十个字以上的情况少又少之,这次一口气说了八个字,可见这件事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江以添无法理解,不就是在这坐着吗,有什么好交代的。
他一时有点不自在,也不知道怎么去应付,幸好谢惟楚交代完,摸了摸他的脑袋,就走了,没有给半点回应的时间。
这一去,就去到了现在。
江以添坐在椅子上,视线跟随着谢惟楚背影。
他原本以为这是个娇气的公子哥,没想到竟然还有一定的生活能力,在英国呆了多年,却摸索清楚国内的机器设备,完整的将流程办下来,比谢时端那个连挂号都不会的废物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对兄弟分明只相差几岁,谢惟楚无论是素养,还是长相,甚至是生活自理能力,都却远超谢时端一大截。
“请下一位患者江、以、添,来到3号诊室。”
江以添的思绪被打断,抬头看向电子屏幕,确定不是听错了。
怎么喊的是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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